二战中德国军队马的作用德国军马使用概况
对于二战中德国军队的组织情形，凭借网络时代兴起的优势，大量的相关信息和内容均被公开披露和迅速传播，尽管仍有许多有待研究的部分，但这一浪潮同样造成了许多问题。最为显著的一点，就是对于二战德军机械化程度的深刻印象。相当数量的盲目崇拜者对于大量传播照片和资料，如德国装甲兵在东线骄傲的行进，一望无际的滚滚铁流，或者唱着“我们的隆美尔”在北非驰骋的非洲军团，产生了相当的误解，认为这就是德国军队的原貌。不幸的是，许多有志于了解并深入研究的人也往往产生类似错误的看法，认为即使并非普遍机械化，德国军队仍保持了相当程度的机械化装备水准。遗憾的是，作为军队主体的战术物资运输和战术补给能力，二战德军所依靠仍和亚历山大大帝，哈尼拔，恺撒，拿破仑这些历史名将统辖的军队并无二致：马匹。 在照片上的德军装甲车辆光辉下，马匹占有的地位显得黯淡无光。实际上，直到二战爆发时，军队马匹的拥有数量仍是衡量军队战斗力的重要标准之一。而且，相对机械化装备而言马匹显得更娇嫩，一匹马每天至少要吃二十磅重的燕麦和饲料，并容易受到气候和疾病的侵袭。在严酷的战争条件下，马匹的损耗率比任何装备都要高的多。而且，一匹母马怀孕期至少需要11个月，新生的小马在5年内不能承担任何过重的工作。照顾马匹更是一件繁重和时刻不得松懈的工作。 战前快速扩充的德国国防军对于武器，装备，人员等的需求均在高速增长，自然包括马匹。国防军的每个集团军都有自己的新马训练中心，这些中心主要是训练骑兵用战马，以及部分的驮马及车夫。同样，各个军也有自己规模不等的训练中心，主要是训练驮马。35年后国防军的快速扩充，使得这些军用马匹训练中心提供的数量远远不够，国防军不得不从民间市场上大量采购驮马。陆军派出大量的特派采购员，在纳粹农业机构的配合下，统计各个负责区域所能采购的马匹数量，然后在专为陆军安排的马匹交易市场上统一采购。当然，这些采购员大多不是专家，很多时候难免买下怀孕的母马，或者小于三岁或大于十五岁的公马，甚至把昂贵的赛马买来当驮马用。 即使如此，陆军马匹的拥有量也只能勉强满足需求。在吞并奥地利和捷克后，德国陆军不客气的把他们的马匹也纳入军队中。奥地利军队整个并入德国军队，原有的两个骑兵团并入德国第11骑兵团；捷克军队的所有装备都被收缴，只有军官被允许保留其私人骑乘的马匹。这样，在39年进攻波兰前夕，陆军共拥有59万匹马。 尽管波兰战役闪电般的胜利结束，但陆军严重依赖马匹运输的缺点也浮现出来。第十集团军报告，由于马匹数量锐减并一时无法在波兰征集到足够马匹，整个集团军的行动已受到影响。此时德国本土的军马供应系统仍难以应付战争中的大量消耗。当波兰战役结束后，国防军的矛头指向西线，尽管在等待的半年中大大提升了其装备的坦克和装甲车，卡车等机械化装备的数量，但陆军战术运输依旧深深依赖于马匹。此时波兰已经成为主要的马匹供应点，每周向国防军输送4000匹马。以进攻发起前的第四集团军为例，第四集团军当时拥有10个步兵师和2个装甲师，在40年5月10日共拥有52700匹马。而当法国战役结束后，尽管其兵力由于伤病和落伍等原因锐减了将近一半，其马匹数量仍然保持在44000匹的水平。对于德国人而言，西线大胜带来的利益是无比丰厚的，德国可以随心所欲的从法国，比利时，荷兰等国征集战争物资，自然包括马匹。 这里并非没有问题。当时第231步兵师因为该师的马匹大规模感染肺结核而丧失了大部机动能力，不得不一直留在驻地。幸运的是这个师当时驻扎在波兰。同时，法国战役期间的天气一直良好，德国空军又拥有制空权，这对于马匹运输无疑是良好的保证。而在随后计划的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中，哈尔德上将经过反复计算，确定第一波登陆至少需要4000匹马作为运输支援，第二波则需要7000匹。对于这一点哈尔德并不满意，但是他确定即使集中所有技术兵器将第一波登陆部队武装为机械化后，第二波登陆部队仍需要马匹作为后勤支援。而如何将几千匹马用莱茵河上的驳船运过海峡，这个问题比运输任何装备都要头疼。幸好，德国空军在不列颠空战中并未取胜让海狮计划不得不无限期推迟。 巴巴罗萨行动的准备是一件庞大的工作，德国将所能集结的最庞大的兵力和物资源源不断的调往东线。法国，荷兰，比利时由于一向以良种马著称，德国在这些国家征集的马匹主要用于炮兵驮载和牵引火炮。而波兰征集的马匹主要用于马车等物资运输。但值得注意的是，对于占领区马匹的征集当时是完全按照军用征集条例进行的。仍以第四集团军为例，第四集团军谢绝了波兰总督府为其在波兰征用马匹的帮助，其所用马匹的购买完全依据现有的正常渠道。这样的征集方式确保了波兰农业在41年的春耕季节并未受到太多的损害，其黑麦产量甚至有所提升。当然，这样的事情仅仅发生在41年。到41年6月为止，国防军在东线共拥有约625000匹马，第四集团军是其中最庞大的编制，共计12个步兵师和一个警卫师，共拥有13万匹马，占整个东线超过20％的数量。 巴巴罗萨行动的开始伴随着一连串辉煌的胜利，但问题也随之显现出来。只有几个装甲集群享受着机械化的油料和物资补给，大部分步兵师很多时候不得不停下推进的脚步，有时不得不一停数天，来等待身后的马匹运输队将给养运上来。而更糟糕的是，尽管马匹对道路状况的要求较低，但这些军马所食用的燕麦和饲料却占去了运输系统的相当一部分，这让本就拥挤不堪的运输体系雪上加霜。不仅是饲料的缺少，气候对于马匹状态的影响也十分明显。尽管在推进中缴获了大量的俄国马，但这些马匹要投入使用还需要一段时间。虽然俄国马更适应东线的环境，可是这些矮小轻便的马匹根本拖不动德国105毫米榴弹炮的前车。甚至很多为欧洲马的尺寸制造的马车也拉不动。为了能用这些马，德国陆军不得不连俄国的马车一起使用。 而且，棉制的饲料袋此时也大都破损。为此，德国人不得不临时造了许多木质的食槽，让几匹马同时进食。这样大大增加了传染病的几率。 41年的冬天是一场恶梦。以中央集团军为例，其马匹损失达到了1000匹每天的程度。而在严酷的冬季根本无法为马匹在俄国荒野上找到合适的掩蔽所。不过德国人在一点上是幸运的，这样的天气并未能让致命的马匹传染病流行起来。按照陆军条例，一个标准的39年步兵师需要4077到6033匹马才能保证全师的正常机动。但此时一个步兵师能保有150匹以上的马就已经很不错了。而德国陆军后方的兽医院，此时常常一次要收治2、3000匹马。而一个军级兽医院不过一次能收容500匹马左右。 但无论如何德国人撑过了这冬季。从西线调来的12个步兵师不仅为军队注入了新的力量，供应线恢复后源源不断的物资运输也让德国人喘了口气。大批伤病的马匹被送进了兽医院，不能救治的则就地宰杀。最后的统计中，整个冬天德国陆军共损失了18万匹马。 42年5月前，德国从后方重新征集了约20万匹马送至前线，主要补充给南方集团军群，以保障其主攻力量。按照当时的记载，每个步兵师都拥有3000匹以上的军马。相对的中央集团军群和北方集团军群只补充了部分军马损耗。斯大林格勒战役对于军马使用无疑是一个转折点。马匹第一次作为主要食物来源而非运输力量。同时，由于大量的技术兵器和机械化装备加强给第六集团军，这些装备的损耗让德国工业无力在短时间内予以补充。造成的后果之一，就是43年的德军更加依赖于马匹运输。 但是，军马损失的补充相对比技术兵器要容易些。首先，42年起各个步兵师马匹的配备量降为3000匹左右。按照西线的第81军在42年1月的报告，其麾下的302，332，336步兵师平均装备3300匹马，低于陆军条例规定的39年步兵师的4000匹。而西线的步兵师所装备的马匹同样可补充东线。第370步兵师调往东线时，友邻部队的302步兵师为其提供了1570匹马，而771步兵师则为同样调往东线的371步兵师提供了554匹马。西线的不少师是部署在法国原先建设的要塞上，所使用的大多是法国的固定要塞火炮，这也让他们对于火炮牵引用马匹的需求大大降低。同时，新的陆军师编制也在进行中。不顾将军们的激烈反对，ＸＴＬ执意将现有的步兵师每师9个步兵营减少到6个营。减少的3个步兵营至少节省了600匹马。同时，德国人也开始使用更轻的火炮前车和运输马车，以便使用占领的苏联领土上的俄国马。 尽管德国人对于军马的利用卓有成效，但是另一方面而言他们也浪费的很严重。一个明显的例子就是空军野战师。这些部队原本是作为前线机场的地面保卫部队建立，但出于显示空军力量的需要，在戈林的执意推动下这些空地师升格为陆军指挥下的空军野战师，共计22个，每个师标准马匹配备为1263匹。空军野战师的战斗力基本不可依靠，绝大程度上是对人力和物资资源的浪费。 1944年是德国军队灾难性的一年。在西线，盟军的诺曼底登陆伴随着强大的空中力量的反复攻击，让德国军队依赖的马匹运输损失惨重。第275步兵师报告说，他们的所有马匹运输力量，连同整个兽医院，全部在轰炸下损失殆尽。而对于其他步兵师而言情况也好不了多少。在东线，苏军的“巴格拉季昂”战役彻底摧毁了中央集团军群，其38个步兵师和两个装甲师中有35个被歼。保守估计中央集团军群在这一战役中损失约7到8万匹马，不计算非师属的马匹运输队。这种情况下，德国虽然竭尽全力弥补马匹的损失，但整个德国占领区的马匹补充系统已陷入混乱。而随着油料的进一步紧缺，德国陆军不得不加深对于马匹运输的依赖。1945年1月时，德国国防军共拥有119万8724匹马。最终马匹运输甚至扩展到了装甲师。在1945年颁发的新条例下，每个装甲师都拥有了一只马匹运输队和照管马匹的一个兽医排。 按照目前的资料，在1940到1943年间，德国从其本土和各占领区征集了约120万匹马，而整个战争期间德国马匹损失数量约为150万匹。这一损失数字并不奇怪。马匹运输这种落后方式极大的限制了军队的战斗力，在巴巴罗萨行动初期，步兵师不得不停下来等待马匹运输队将给养运上来，而机械化程度高的装甲师和摩托化师也不得不停下来等待步兵师掩护其侧翼和完成合围。尽管德国军队做出了最大的努力，但仍在战争初期失去了不少围歼苏军的机会。在西线的防御行动中，由于制空权的丧失，西线的步兵师不仅仅是马匹运输队在轰炸下损失殆尽，其依赖马匹牵引的火炮由于机动性差，很多时候也不得不放弃。从44年6月到8月，西线的德军丧失了近1500门火炮，其中半数陷于法莱斯口袋内。在44年下半年以后，德国陆军是以一种近乎19世纪的战术补给方式来打一场20世纪的战争。 马匹作为战时欧洲农业耕作的主体，在德国大量征集后对农业产量产生了重要影响。在交战地区，以苏联为例，1940年时全苏联共有2100万匹马，到1943年则锐减为780万匹。损失的数量中，有1160万匹位于敌占区，而其中有700万匹被征用或者被宰杀。畜力和产粮区的损失严重影响了苏联的粮食产量，下跌为战前的三分之一。但是苏联通过挖掘未占领地区的粮食生产潜力，以及43年后获得的美援食品，成功的补上了粮食缺口。 而被占领的西欧各国就没有这样幸运。比利时由战前最高数量的26万6433匹马跌到了1944年的22万2781匹，荷兰则由40年32万6000匹跌到了44年的30万2000匹。这些国家战前并不完全依赖马匹耕作，但战时油料紧缺迫使马匹成为耕作的完全主力。尽管如此各国谷物生产量仍然严重下跌。总体而言，德国和其占领的欧洲各国粮食产量相比战前均下跌了20％到40％不等。情况最严峻的是44年，当年由于德国不计后果的强征马匹和谷物导致当年秋季粮食产量全面下跌，以致影响至45年。 附表 1.1 德国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4956 3726 8404 6143 1940 4123 3118 6537 5990 1941 4285 3135 7320 5045 1942 3573 3195 5654 6069 1943 4341 2632 7745 5289 1944 3808 2291 7508 4444 1.2 意大利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7971 236 151 548 1940 7104 219 152 571 1941 7070 236 147 587 1942 6575 234 140 487 1943 6510 228 126 441 1944 6451 221 114 435 1.3 罗马尼亚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4453 816 432 487 1940 1376 496 53 371 1941 19868 391 55 333 1942 855 332 25 337 1943 2319 587 68 500 1944 3289 451 166 476 1.4 匈牙利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2689 652 762 321 1940 1819 551 597 319 1941 1886 603 560 339 1942 1703 551 513 279 1943 2279 705 669 352 1944 2319 679 646 318 1.5 法国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7300 1360 750 5270 1940 5060 920 540 3230 1941 5580 780 360 2700 1942 5480 760 340 3000 1943 6380 710 340 2810 1944 6360 630 330 2580 1.6 波兰谷物产量（单位：千公吨） 年份 小麦 大麦 黑麦 燕麦 1939 2270 1480 7630 2880 1940 1778 1437 5984 2586 1941 1790 1404 6300 2413 1942 1332 1665 5272 2758 1943 1559 1453 6676 2767 1944 1349 1256 6005 2404 德国马匹征集数量（截至43年） 1940年 148,000匹 1941年 282,000匹 1942年 400,000匹 1943年 380,000匹 总计 121万匹 附录资料： 马车运输资料 《苏联军事百科全书》中记载，一般马车载重300-400公斤，每昼夜速度土路25-30公里，公路40公里左右。 《伟大卫国战争武装力量后方勤务》 虽然苏军摩托化程度很高，但在战争爆发前内部队运送物资器材，奋力运输仍然占很大比重，特别是在战术后方。在步兵、炮兵和骑兵的分队和部队，马车辎重不仅保留丁，而且有所加强。按计划，1941年只在摩托化部队和航空兵部队完全用汽车运输代替畜力运输。按1941年的编制，步兵师战时编有3039匹马。马车载重量达352吨。在动员期间组建的集团军后勤部队和机关也普遍地配备了马车。 应当指出，军队战时对马匹的需要量比实有量要大1.5倍。为了保障这个需要，每个集体农庄、国营农场和其他国营及合作组织都抽出5%的马匹，从国营农场和其他国营企业抽出10%的马车(包括挽具)，每50个集体农户抽出一辆马车(包括挽具)，作为国防储备。 《世界军事后勤史资料选编》 国民党军训部军学编译处《第二次世界大战军事参考资料》 (1)输送纵列 输送纵列多为挽马或小型之摩托化纵列。挽马纵列有马挽车40辆，摩托化纵列有3吨汽车10辆。在普通步兵师或摩托化步兵师中，约有此类纵列8列；在装甲师中，则仅7列。惟摩托化步兵师与装甲师之此项输送纵列，一律为摩托化者。倘因地形关系，必须使用山地挽马纵列或驮马纵列时，则挽马纵列之载重量为15吨，驮马纵列为5吨，每一驮马之驮载量在100磅与180磅之间。挽马纵列之每日最大行程20公里，摩托化纵列为100公里，约为挽马纵列之5倍。 四轮马车必须有转向机。否则马车不能转向。另外，西方马车上普遍运用的减震系统在中国的畜力车上也是见不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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