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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话的妙处 嘴，作为重要的外在器官，主要有两大功能，一吃饭，二说话。前者对于所有有嘴的动物来说是最基本的，也就是所谓本能，而后者却是天地独尊、万物之灵的人所独有的。也许有人硬要反驳说：“有的鸟也会说话，特别是鹦鹉和八哥。”看起来很像那么一回事，其实二者绝不可相提并论，因为它们没有理性，充其量只是在发声而已。但人的说话不仅发出声音，而且能传达信息、交流思想。这是造物主赋予人的一种神奇力量。然而我们周围有些人对这种力量却异常淡然或格外节省。 仔细分析，这其中暗藏着三类人。 首先是那种三缄其口的圣人。胸怀宇宙，手揽乾坤。但宏论出口必定曲高和寡，所以不屑于向常人显露。况且大哲学家柏拉图曾说：“聪明人是不通过语言来表达自己哲学观点的。”伏尔泰在他的《哲学辞典》里也论证“所有的语言跟人类自身一样是很不完善的。”不独外国圣贤如此，在中国的经史子集中也不难找到类似踪影。《庄子·外物论》中就说“言者所以在意也，得意而忘言。”所以，我们看到学问高深的大家往往寡言少语，其实是深谙语言奥义，已入“大辩不言”之境，鄙俗如我辈者焉能知晓。 次类是那种木讷朴实的谦谦君子。满腹经纶，心如明镜，但又缺乏出口成章、语惊四座的勇气。于是索性报了谦虚的态度，把说话的权利拱手让给别人。我有一文友即属此类。做得文章行云流水一般，但说起话来却吭吭哧哧，仿佛喉头安了活塞，满肚子的话吐不畅快，徒令人替他着急。但据记载唐宋八大家之首的韩愈也属此类，此君便不再引以为憾。 最次类是那种矫揉造作，故作深沉之辈。遇事不开口，给人来个深浅莫测，反显得大言若讷，令人指目不敢正视。正如钱钟书《围城》所说：“不轻易开口的人总是旁人想他满腹深藏着智慧，正像密封牢锁的箱子，一般人怎以为里面结结实实都是宝贝。” 此三类人比较，前两类寥若晨星、屈指可数，（也许是潜龙伏凤，常人不可得见）倒是第三类人的不说话俯拾皆是，也算中国人一大特色。 洛克在《人类理解论》中说：“辩才尤如美女，其倾城之美是不容许别人说坏话的。”但中国人却专事不恭地认定雄辩为银，沉默是金，而且往往能收到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效果。这也许要归功于历代统治者都把“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奉为治世妙方，并施以苛刑厉法，使老百姓噤若寒蝉、俯首听命，恨不能废弃的嘴的说话功能，唯留吃饭和喘气。 于是，长此以往“祸从口出，言多必失”就成为中国人祖传的遗训，世世奉行不悖。况且众口铄金，人言可畏，油嘴滑舌之徒又总让人靠不住，就连孔老夫子也有“巧言令色，鲜矣仁”这样近乎骂人的话。于是，孩子稍长，便被教训“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后来孩子长大依此行事，发现只说三分话也往往碰壁，于是便发誓沉默，逢人遇事也只哼哼哈哈，装聋作哑。不料，此后行情大为改观，上级领导竟都拍头扶肩，夸其乖巧，伶俐。同事也竞相称兄道弟，与之为善，以其为呆傻之辈，不会对己构成威胁，都愿乐得拉个晋升的选票。这样一来反而上下贯通、八面玲珑。可见咳珠唾玉算得一种潇洒，而缄默不语更是得尽风流。 可见不说话真能带给人无量的功德，可以升官，可以发财；可以拉得选票，可以交得朋友！可以白赚他人崇敬，可以保住自己乌纱；可以…… 妙哉，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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