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天气寒冷,沉闷,但办公室的环境比起窗外的景色来显得更加沉闷,没有一点活力,有时很难让人相信三楼还有活着的人。看来只有为婴儿洗礼或参加婚礼这类活动,才会给三楼带来一点活力。事实上,工作中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无法使他们兴奋起来。
我手下有30外员工,其中多数人做事缓慢,工作不饱和,工资很低。他们中有些人好几年都是每天按同样的方法重复着节奏缓慢的工作,简直对工作厌烦透了。他们看起来都是好人,但无论从前多么能干,如今都已“好汉难提当年勇”了。沉闷的气息太浓重,能使新来的人和他们一样迅速失去活力。当我在小工作间走动时,就觉得空气中所有的氧气都好像被抽走了,令人几乎不能呼吸。
上周,我发现有四名员工还不会使用两年前就安装好的计算机系统,他们说他们喜欢按老方法工作。我担心有很多这样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没有暴露出来。我想,很多内勤部门的工作大概都是这样的。这里没有多少值得兴奋的事情,只有大量的繁杂业务需要处理。但事情不一定非得这样。我必须找到一个转变这种工作状况的诀窍。我相信,我们的工作能够帮助公司各个部门向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
尽管我们部门的工作是整个公司工作环节中很关键的一环,但我们的工作是在幕后进行的,好像理所当然是这个样。如果三楼没有发展到如此糟糕的地步,公司领导恐怕永远不会注意到它呢。老实说,三楼真的是太糟糕了!
大家在这个部门工作,都不是出于对这份工作的热爱。我不是这一层惟一一个有经济困难的人。许多的女员工和一位男员工也都是单亲家庭;杰克的父亲身体不好,刚刚搬来与他同住;邦妮和她的丈无有两个孙子与他们常住。我们在这里工作的三大共同理由是:薪水、安定和福利。
玛丽·简思考着她在日记里写的最后一句话。内勤工作通常一干就是一辈子,报酬足够高,工作也有保障。看着她办公室外面一排排的小工作间和办公桌,她列出了下面几个问题:我的员工是否了解他们所珍视的安定可能只是一种假象?他们是否认识到市场竞争正在冲击这个行业?他们是否明白,为了公司能在快速兼并的金融服务市场竞争中生存,我们都需要加以改变?他们是否意识到,如果我们不改变,公司一旦在竞争中失败,我们就得另谋生路?
她知道答案: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员工在按他们的方式各行其是、墨守成规,他们留在幕后的时间太久了,只求应付差事,并希望在变革到来之前退体。那么她自己该怎么办?她的观点有什么不同吗?
电话铃声把她从沉思中唤醒,随之而来的是持续数小时的“救火”。她先是发现客户的一份重要文件不见了,有人说最后一次看见是在三楼;然后,另一个部门的一名员工实在无法忍受三楼无人接听电话而亲自跑到三楼,因此出现了非常不愉快的场面。还好,这些她还能对付。接下来,律师的电话被连续挂断三次,为此大光其火;紧跟着又猛然发现今天三楼许多请病假的人当中的一名员工手头有一个重要的项目到期了。上午最后一件急事解决之后,玛丽·简盘疲力尽地拎着午餐离开了办公室。
“有害精神垃圾场”
玛丽·简最近五周都到办公楼外面去吃午餐。她非常清楚,在公司自助餐厅里用餐的人午餐时间经常会议论公司里一些不合理的事情、抱怨三楼等等。他们的牢骚甚至涉及别人的隐私,太沉闷了,她实在听不下去,需要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多数时间,她会顺着山坡漫步,走到海边吃午餐。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凝视着水 面,要不就看游客们蜂拥在小商店的周围。这是一个多么宁静、悠闲的地方了!普吉湾让她感到大自然的美好。
然而,她今天走出办公室还没有十米远,就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电话铃响,她的电话铃声很特别。她想,一定是托儿所,斯泰西今天早晨还一直在流鼻涕。想到这儿,她转身飞快跑回办公室,电话铃声只响了四声她便抓起了电话,“我是玛丽·简”她气喘吁吁的说。
“玛丽·简,我是比尔。”
一听是新老板的声音,玛丽·简心想:哦,天哪,又怎么了!比尔是她再三考虑是否答应在三楼工作的另一个原因。比尔享有“混球”的美誉。就她所知,他的确名副其实。他可以武断地下一堆命令、打断你的话,他还有一个让人讨厌的坏习惯,像家长一样来询问有关项目的进展情况。“玛丽·简是三楼两年之中的第三位经理,她渐渐开始明白问题不全出在三楼的员工,比尔也有问题。
“我开了一上午的高层会议,会议刚刚结束,今天下午我想和你谈谈。”
“当然可以,比尔,有什么问题吗?”
“领导层认为公司正处于一个十分关键的时期,为了生存,我们需要每个人都全力以赴,每位员工都应该提高生产力,否则公司就要进行整顿了。我们谈到很多部门腐败堕落现象严重,士气低落,这已经在拖公司的后腿了。”
一种恐惧感突然向玛丽·简袭来。
“大老板亲自参加了关于解决工作现场精神状态难题的会议,他大发雷霆。虽然我认为仅仅指责三楼是不公平的,但是老板好像还是认为三楼存在的问题最大。”比尔继续说。
“他单单说了三楼吗?”
“他不仅挑出了三楼,而且还给三楼取了一个特别的名字:‘有害精神垃圾场’。我不希望我的任何一个部门都被叫做‘有害精神垃圾场’!难以忍受!这简直是耻辱!”
“有害精神垃圾场?”
“是的,老板对我严加盘问。我告诉他,我很有同感,并已经找了你来替他解决问题。他说他只想知道进展如何。那么,你已经解决了吗?”
她怎么可能已经解决了呢?她才刚刚接手这项工作五个星期!玛丽·简回答说:“还没有。”
“好啦 ,玛丽·简,你必须加快速度,如果你做不到,请告诉我,我可以采取其他措施。老板坚信我们都需要在工作上投入更多的精力、热情和活力。我不懂三楼为什么需要热情和活力,三楼做的事情又不是火箭研发项目。就我个人而言,我对从事事务性工作的员工从不抱过多的期望。我想三楼一向都是大家的笑柄,但老板认为,只要我们整顿整顿,就能解决这些问题。你下午几点有空?”
“两点怎么样?比尔”
“两点半,好吗?”
“好的。”
比尔一定已经从她的声音中听到她受到了打击。“玛丽·简,你现在用不着心烦,你才刚刚开始这项工作嘛。”
玛丽·简边挂电话边想:真是性情古怪的一个人,真让人受不了,噢,上帝啊!我该怎么办?不,不要烦躁!他是我的老板,问题也确实存在。
改变常规
玛丽·简再次走出电梯时,情绪有些激动,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走下山坡,走到海边,而是心血来潮在第一街的街口就右拐了,她需要多走一走来慢慢思考。“有害精神垃圾场”这个词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有害精神垃圾场!”下一个绰号又是什么呢?当她沿着第一街漫步时,一个声音在她的头脑中低语:“‘有害精神垃圾场’就是你对三楼最痛恨的地方,的确需要做一些改变了!!”
玛丽·简信步沿着第一街走下去,不知不觉来到城里一个陌生的地方。朗朗的大笑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惊讶地发现在她的左面有一个市场,路牌上写着“派克街”。她以前听说过这个市场,但由于经济拮据,又有两个年幼的孩子,她通常回避这种专业市场。她需要勤俭持家,直到付清全部的医药费。以前开车曾路过这个地区,但她从没有进去过。 玛丽·简走进了派克街,看见一大群穿着讲究的人正聚集在一个鱼市周围,每个人都在开怀大笑,起初,她尽量不受这笑声感染,紧锁着眉头,脑海中依旧思考着她的严峻困境。她刚要转身离开,脑海里一个声音对她说:“可以用笑声来化解忧愁呀!于是她往前靠近了一些,听到一个渔贩喊到:“下午好,酸奶哥们儿!”然后,围观的人们一边大声答应着,一边一齐向空中举起酸奶杯。玛丽·简想,我的天,今天我碰到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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