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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落悲韶

 yiyiyayalizixuan 2012-09-23

蝉落悲韶

天空中倾泻而下被炙烤过的蝉的悲鸣。炎炎暑气宛如纵与横拉开网。

落地窗外的天空像是垮了一样,云絮、飞鸟,以及淡漠的目光,落在所有人的心坎上。

七月份的合欢花总是开得忘乎所以,分外繁盛。粉红色的蒲扇搭在绿叶上寻求依托,层层叠叠,拥有简单的律动。我拖着新到的教辅,缓缓地步行回家。蝉的悲鸣声在我耳边回响得那么真切。

蝉……我停下脚步认真地回想。蝉的一生除了惹人的嘶叫之外并不为人所熟知,聒噪的蝉声总是伴着嘈杂交织在盛夏的绿荫中。一过立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这时候的蝉已经不再有力,它们在城市的浮土上挣扎,不愿再回想从高枝上无奈落下的片刻。

当我们有时间仔细倾听那个不曾喜欢过的声音,从中露出的是对消亡的恐惧,过未尽生命的悲怆。年龄真是无力抗衡,它如此诠释自己必须完成的生命——在夏季用力地嘶鸣,招惹除它以外的一切生命,当然包括我们,然后落下,玩物一般供人发泄。

在中国的文化里,蝉从来不是一个简单自然的存在物,而是每每与人的心境忽隐忽现。讨厌那种声音真是愚蠢,那是蝉的苦诉,对命中注定的短暂光明的热望。出于本能,越是愤恨,越是奋力嘶鸣,也越是早早消耗完能量,成为一具空壳。

相比蝉的短暂生命,人的年岁要长得多,可是这漫长的人生也使我们更多地游离于现实与理想中,为众多的目标所撕扯。人,生也犹疑,死亦蹉跎。

窗外偶尔会有一只孤蝉,肆意地嘶叫,极盛到极衰一步之遥,鲜有的幸存者吧。

或许这一切,与人的喜怒哀乐毫无牵扯,自然而已。即如美国布鲁德十七年蝉,十七年上下的积累,七周的韶华易逝,越是艰难的诞生,越是有个辉煌的谢幕,其实不过是造物主的安排,它的不二之选。蝉落。

每一个人都有做一只为自己嘶鸣的蝉。当今光景下如我一样的负书学子,游戏规则既定,不等摄入的能量充斥于体肤之间,就要来释放自己所有的精力与时间,不得不羡慕蝉的自若。活在此刻的我们,为此付出,或许完成当下的目标,不需要漫长的岁月,但最终的目标,也许要终其一生。那样,一切的不幸与付出都将归于原点,从此,了无遗憾。

因为懂得,所以慈悲。蝉鸣,不是一种叨扰;蝉落,更不是一种他者的毁灭。独特存在过的印迹会记录下坚持自我的流年,而又有谁能够忍受一个没有蝉落的秋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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