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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息轩诗草序 王乐善 燕故无诗，汉韩太傅始称诗，然太傅自说诗耳，岂以太行 蟺蜿万里赴海，渤海西向受赵、魏、韩、晋之百川，中间原 隰绣错九十九淀汀汯演漾，而其博大爽垲者，一钟为强干， 庞笃雄伟恢廓之士，而无致于观哉。夫衣裳之用，而黻藻之 华；冕弁之崇，而瑱玉之饰；圭璧黍稷之飨；而金石八音之 和；文与质宁能觭废？且以秦山川之刚劲浑朴，与燕奚若， 而有车蒹葭诸什尚沨沨乎！其可讽也。盖读黍苗之篇而知燕 之音粹。然一处于正矣。博大爽垲如其风土。而不为委蛇迤 衍之态， 仲尼所以亟收之雅乎？太傅而降方城， 范阳诸君子， 彬彬修辞，人各名世矣。郡自益昌以来劻勷割裂，独为寥寥 明兴静庵，金沙诸先子，禠以风流博雅鸣。然沿元袭宋，姑 取送日应求，又往往自挂冠余晷成之。出于谐时偷俗者多， 而剏自酌雅禀经者寡，重以后叶仇书西邻，贱 目篇什之 存耿，若晨星矣。余社友江应雷，名家子，少业博士，即发 箧窃窥其先人藏书，已以目眚解。博士籍入为太学诸生，会 眚良，己则益肆力渔猎,筑圃南郭,时时从嘉树下手，一编不 辍也。盖若干年而灌息轩草行焉，其出于赏心乐志也者。有 超旷而无矜诩，夫是以不为淫,其出于牢骚,咤傺也者。有感 慨而无愤悁，夫是以不至伤意.有偏到，而采随传之调，有上 比而声能依峻者,为太行渊者、为渤海畅者、为百川而溔渺冲 融澹荡者，则九十九淀也。大都气和韵适。而纤靡鸣喑，毫 不与焉。其斯为博大爽垲，真燕之雅音乎哉！以上下于方城、 范阳诸作者。世当自有延陵季子余才，谢太傅其何说之为。 独以余郡首善奥区，贵介公子颖敏通儒，项背相望，而语之 诗，率以为徒。敝精神于无用，诚如曹言是，黻藻不登于衣 裳， 瑱玉不饰于冕弁， 而金石八音不为和于圭璧黍稷之廷也。 先王何以采先师，何为删将太傅无所名其博综矣。且诸贵介 席华饫腴上之尠修次之罔树下，又不能令人拭目解颐，而徒 蹩蹩焉。泥首经、诂语录，或但日夜征逐歌舞、饮酒、噉饭、 遗矢耶！将太行万里赴海者如故，渤海西向吞百川者如故， 原隰绣错九十九淀汀汯演漾者如故，而其博带褒衣之士，乃 尽出城申之徒役下，不亦羞当世，而索山海川泽之灵光耶？ 夫地有胜，而人生之地有胜，而人成之菶菶、萋萋、雝雝、 喈喈则诗业咏之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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