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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俩的悲剧婚姻

 相约归渡头 2012-09-25

姐妹俩的悲剧婚姻

  北魏末年,国家分裂成东、西两魏,分别被权臣把持,两边的皇帝都成了傀儡。元宝炬,就是西魏的傀儡。傀儡虽无权力,但顶着皇帝的名号,就要承担做皇帝的义务,其中之一,就是和亲。公元538年,为了与北方邻国柔然缔结友好邻邦换取边境和平,他迎娶了柔然公主,柔然可汗郁久闾阿娜瓌的大女儿郁久闾氏。
  这个郁久闾氏不是白娶的。彼时柔然正强大,东西魏之间又屡有战事互相牵制,与柔然的友好关系,对西魏意义十分重大,这场和亲,当然也要郑重对待。给个普通妃子做是不行的,郁久闾家的女儿,必须做皇后。为此,元宝炬特地废掉了原来的皇后乙弗氏,给14岁的郁久闾氏腾位子。
  被废掉的乙弗皇后,是西平公乙弗瑗的女儿,世代贵族,连着三代都有女儿嫁入皇家。乙弗皇后16岁嫁给元宝炬,如今已做了13年的夫妻,生过12个孩子——那时医疗条件不好,只活下来两个。乙弗皇后长得漂亮,性格端庄,不苟言笑,生活节俭,秉性仁恕……总之,很多优点。因此,名声又好,又很得皇帝元宝炬爱戴,两个人感情不错——从13年生12个孩子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然而再好的感情也要让位给政治需要,乙弗皇后只好搬出皇宫,出家当了尼姑。
  郁久闾公主的出嫁,声势很是浩大,车七百乘,马万匹,驼千头。按照柔然的规矩,帐篷一律朝东开门。在黑盐池见到来接她的魏国使者,使者请她按照魏国的规矩面南而坐,她很矜持地表示:“我现在还没见到魏国皇帝,仍是柔然公主,你们魏国人冲南吧,我还要按柔然的规矩办。”使者无语了。
  新皇后到了,她觉得旧皇后仍是个威胁,乙弗皇后只好再度搬家,远迁到秦州,与自己的儿子生活在一起。元宝炬仍旧想念发妻,秘密派人带话给乙弗氏,让她把头发留起来。心中有找机会让其回宫之意。这件事情他认为做的很绝密,但是郁久闾氏还是知道了。
  540年,柔然举国渡过黄河南侵,大兵压境,西魏国内一片恐慌。四处有谣传说柔然发兵是为郁久闾皇后出气来了。元宝炬跟大臣说:“一个国家怎么可能为一个女人举百万大兵呢?!”话虽这样说,他自己心里还是忐忑,无法向天下交待。一番纠结,终于还是一手敕令,让乙弗氏自尽。
  接到手敕,乙弗氏凄怆痛哭,挥泪对使臣说:“愿至尊享千万岁,天下康宁,死无恨也。”之后自杀,时年31岁。
  间接逼死乙弗氏的郁久闾皇后,没能逃过内心的自责。几个月里,怀孕的郁久闾皇后恍惚中总听到房顶上有狗叫声,还看到盛装的女人出现在面前。她问左右:“这是什么人?”而身边侍从都没看到她所说的女人,她于是认定是乙弗氏找她索命来了。不久,郁久闾氏临盆,难产而死,时年16岁。
  多年后,元宝炬驾崩,临死前手书,仍要与她的乙弗皇后合葬。这手书后来才被公卿大臣们看到,而在这之前,他们曾试图将元宝炬与郁久闾皇后合葬,灵柩刚至墓所,车轱辘就折了,按那时迷信的说法,这是皇帝的灵魂不想与郁久闾皇后共处。最后,他终于还是和他的乙弗皇后在一起了。
  靠着强大的娘家和刚硬的性格,郁久闾皇后想争取幸福。但人心毕竟不是政治能决定的,她其实什么也没有争到。她的妹妹与她相似,得到的也是有名无感情的政治婚姻。
  她的妹妹号称“蠕蠕公主”,蠕蠕就是柔然,最初是魏国人为了贬低他们而起的称呼,后来成了约定俗成的叫法。蠕蠕公主嫁的是东魏权臣高欢,也是一门为敦睦邦交而达成的政治婚姻。高欢彼时已经50来岁,自己本不想娶,是为儿子高澄求亲,但柔然可汗认为高欢本人才有资格和亲,于是只好老配少。
  可能是郁久闾皇后的不幸经历让老可汗对女儿的婚姻质量不放心,为了保证二女儿的幸福,郁久闾阿那瓌特地派自己的弟弟郁久闾秃突佳送亲并住在东魏,直到女儿生了儿子才可返回。郁久闾秃突佳就成了蠕蠕公主性生活的保障人。在他的监督下,高欢每天必须与蠕蠕公主同住,有一次他生病,没去公主住所下榻,秃突佳大发雷霆,高欢只好带病上床。
  严厉的看管与监督也没能保障蠕蠕公主的幸福,直到高欢去世,他们也没有一男半女。高欢去世后,突秃佳按照柔然的风俗,强令高欢之子高澄娶了蠕蠕公主,他们后来生了一个女儿。
  这个蠕蠕公主性格和她姐姐一样的强硬,虽然嫁到东魏,但她一生都不肯说汉语,只能由其他人迁就她的语言。这两姐妹至死都不明白,感情这东西,不是拼气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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