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以他们高超的演唱艺术被评为中国京剧“四大名旦”，确立了他们在京剧艺坛的地位。梅、尚、程、荀“四大名旦”自成一派，但又能通力协作。
他们曾多次合作演出《五花洞》这出戏。《五花洞》的剧情是武大郎与其妻潘金莲因家乡清河县遭受旱灾，同赴阳谷县投奔武松。途经五花洞，洞里五毒精变幻成假潘金莲和假武大郎，以假乱真，县官难断真假。最后包拯请来了天兵天将，降伏了变幻成假的潘金莲和武大郎的众妖，案情大白。剧情好像告诉观众，真潘金莲是个规规矩矩很本分的女人，风骚放荡的潘金莲是妖怪变的，是假的。潘金莲的冤枉由铁面无私的包拯替她洗白了。像这样写潘金莲，在旧京剧中还是鲜见的。
此戏因是虚构的趣剧，剧中人物可根据演员来增减。戏中妖怪化身的潘金莲，可以变成一个潘金莲，也可以变成三个潘金莲，为了热闹风趣，还可以变得更多些。
四大名旦合演这《五花洞》时，是两个真潘金莲，两个假潘金莲。大都是梅兰芳、尚小云饰演真潘金莲，程砚秋、荀慧生饰演假潘金莲。舞台上梅、尚、程、荀四人，都穿着一样的戏装，化妆也一样。四个潘金莲真假难辨，妙趣横生，再加上他们四人各自的艺术风格，争奇斗艳的演唱，更使台下的观众大饱眼福。尤其是戏中有一句包括十三个“咳”字的唱腔，戏曲术语称“十三咳”；他们四人唱起来，珠喉玉嗓，犹如百转流莺，华丽、舒展、欢畅；又好像蜀江十八滩，滩滩有曲折。
1931年，长城唱片公司将梅、尚、程、荀四大名旦合演的《五花洞》录制成唱片。选定录制潘金莲出场时的四句<西皮慢板>：
梅兰芳唱第一句：“不由得潘金莲怒上眉梢。”
尚小云唱第二句：“自幼儿配武大他身量矮小。”
荀慧生唱第三句：“年方旱夫妻们受尽煎熬。”
程砚秋唱第四句：“因此上阳谷县把兄弟来找。”
当时四大名旦演唱风格各异，各人有各人的琴师，但录制唱片不能唱一句换一个琴师操琴。为梅兰芳拉京胡的徐兰沅和拉二胡的王少卿两位琴师除熟悉梅兰芳的唱腔外，对其他三位大师的唱腔也素有研究。几经磋商，选定的录制唱片由徐兰沅和王少卿为梅、尚、程、荀四人伴奏。这张唱片两面约6分钟，发行后受到听众欢迎，被誉为“四大名旦”合作的精品，为后人留下了极珍贵的音像资料。
笔者曾珍藏“四大名旦”演唱的《五花洞》这张唱片，历经80年的风云变幻，能幸存下来实属不易。
吕学梓/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