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现在’的教徒”(杂文) 孙柏昌 “我们要抓住现在,做‘现在’的教徒!”(大致,不是原话) 这是我在读高中时写在读书笔记上的一句话。 话是从茅盾先生的长篇小说里摘录的,至于是摘自哪部,好象也记不大清楚了。 高中的时候,我读了许多中国许多现、当代小说(不是从文学或审美的角度,只是读故事)。母校是一所教会学校,是用庚子赔款建成的,迄今已有120年的历史;有一座像模像样藏书很多的图书馆。 那时候,我经常在上课的时候读小说。上课,老师、同学的精神都会很专注,没有人会在意我。于是,我几乎每天都在读小说。茅盾的《子夜》、《幻灭》、《动摇》、《追求》、《虹》、《蚀》、《霜叶红于二月花》什么的,好象都读了。阅览室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很长的书目,,凡是超过200页的小说,我都会借。就连没有多少人注意的《山村复仇记》也读了。后来,我还和作者的女儿阿坚成了朋友(初识时,她是《广州文学》的副主编)。阅读,一泻千里;遗忘,秋风落叶。无论读了多少,大脑依然苍白得一无所有。 偶尔摘录的一句话,也只是觉得新鲜。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自然也不甚了了。 不过,倘现实生活中有了相似或相近的刺激,偶尔也会闪现小说里曾经的情节。如全民炒股时,会让我想起《子夜》里的一个情节:来自湖南的一个土地主,携带着许多金条、细软逃到了上海(那时,湖南正时兴打土豪、分田地的农民运动)。他想投资期货、股票什么的。于是,便不惜重金与一个有名的交际花睡觉。交际花与上海当年的金融巨鳄厮混。土地主问交际花:“他说,明天是多头?还是少头?”交际花只会陪人睡觉,那里会记得大鳄究竟说了什么,就顺口搪塞: “多头!” 于是,土地主倾其所有,满仓买入。结果亏成了一个赤条条的穷光蛋。 《子夜》里也说过当年上海的“拆白党”,专门干那些拆女人清白的事,贵妇、小姐、名媛,都是猎取的对象。当今的一些权贵或者富豪,是不是也有点那个派头? “列夫.托尔斯泰是俄罗斯的一面镜子。”这好象是列宁说的。他的尸体被移出红场了,这话是否也被移出了呢? 今天清晨,我偶然想起了当年摘录的那句话,也只是想起了时下非常流行并得到普遍认同的理念——“活在当下。” “做‘现在’的教徒!”就是“猫”或“狼”(《草原狼》或者《热爱生命》的狼)或“狗”(《木木》里的狗)或“马”(《马语者》的马)或者任何一种动物……这毕竟是一个张扬本能的时代。 人呢?人与动物不同的,好象有那么一个叫着“理想”的东西。而是理想属于未来时,与“现在”的教徒好象没有太多的干系。于是,理想便沉没了…… 我母亲在说不好的人时,总是说,他(或她)是个“现世报”。其实,我一生也没有太搞明白母亲所说的“现世报”的真正含意。来自现实的的报复、报应? 倘整个社会都在崇尚或虔诚“现在”,会不会都成为不为人齿的“现世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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