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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医学美容时讯：周教授，您是最早一批从事民营医院美容的，您认为在现行的制度体制下，民营医院怎样做才会真正迎来“发展春天”？和哪些因素相关联？ 何谓“发展的春天”？ 光是经济利益的盘子大，业务量大就是春天吗？那我们现在就已经是“ 春天”了。对“发展的春天”我认为最重要的是中国整形美容业必须有自己业务上的特点或是亮点。这些亮点和特点必须在亚洲或世界上占有领先的地位。而民营医院并不具有这样的实力。第一，国内民营医院在技术力量上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他们太注重经济利益了，换句话说就是只顾抓钱了，并不注意自己在技术和学术方面的提升。第二，对技术水平的发展投入力度太少。他们在广告宣传上的投入要占日常运营经费的90%以上，对技术人员的培养提高几乎没有投入，他们主张的是‘拿来主义’，只是利用雇佣的医务人员你现有的技术。这一点和国营医院的理念是大相径庭的。第三，美容外科是整形外科的一个独立的分支。民营美容外科医院没有自己的学术阵地，如果我们有自己的美容外科学术论坛或是大型的国内美容外科学术会议来宣传自己的学术成就，中国的美容外科就有可能占据亚洲或世界领域内的一席之地，成为亮点或高点。 现在有越来越多的国内的民营医院医生自费去往韩国、台湾，参加那里的学术会议，以提高自己的眼光和技术水平。这是大势所趋。这其中有不少是开美容诊所的投资者，去参会只不过是猎取自己的头衔和宣传资料，对技术上的新鲜亮点的实质性的吸收是有疑问的，另一个目的是旅游和购物。我近两年参加了几次韩国和台湾的一些学术会议，同行的人士不少就没有外语的基础和一些手术的基本概念，大会上的发言听不懂，手术技术的理解也不太明白，有时我还要为他们当解说。这就说明出国参加会议的人钱是不缺的，但素质不够高。当然也有很有水平的医生参加活动，我们在那里当时就可以互相交流和切磋，很有益处。 在国内会议上用中文交流就可以克服这样的缺点。另外还可以欢迎国外同行来参会，了解国内美容外科的发展真正学术水平，提升我们国内业界在亚洲和世界上的地位。 二、医学美容时讯：您也多次提到，人是进行医疗操作的核心要素，您认为美容从业人员应具备哪些素质？对年轻医师的培养应注重哪些？ “美容从业人员”的范畴太大。在民营美容医院中有一个特殊的职业：美容咨询师。这是国营医院中没有的职业。而他们的作用很大。这个职业设置目的有二：1。民营医院是以盈利为主要目的的，所以销售医疗技术和医疗产品很重要。咨询师在民营医院中是一线的销售人员。凡是到诊的病人都由咨询师首先接待，他们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患者留住，在医院里进行消费。所以，他们向患者推销手术治疗方法是把疗效说得天花乱坠，一切都好，基本上不介绍并发症和不良反应。以免增加患者对治疗的顾虑。在很多民营医院里咨询师就谈成了一切，让病人交费后，将患者直接领到手术室由医生完成手术，医生不得拒绝。这些人基本上没有多少整形美容医学背景知识，只是经过简单的培训，有能力抓住病人进行消费就完成了业主交给的任务。所以民营医院里医疗纠纷很多，原因就在于此。实质上咨询师就是宣传员，医院的一线广告人员。医院的‘非法广告’有很大一部分就隐藏在这些人之中。他们在医院中的地位比医生还要高，医院的投资者仰仗他们取得高额利润，他们也最得老板的信任。医生们为了有手术可做，能挣到钱，也必须对他们百依百顺，甚至溜须拍马，请他们吃饭，给予回扣。这是民营医院里最为黑暗的地方。2。咨询师的另一个作用是防止患者外流。在民营医院创建早期，医院的医生很多是走穴医生，做完手术拿钱就走。为防止医生把患者带走，影响医院的利润，咨询师就要把患者控制在自己手中，保证为老板争取到最大利益。在很多福建老板开设的民营医院中至今还都是这样干的！所以，医用材料以次充好，偷梁换柱的现象屡见不鲜，完全没有诚信可言。 美容从业人员包括这样一个群体，目前又不得取消，只能加强培养和管理。提高他们的业务素质。在伊美尔集团我们对参加工作的咨询师的业务水平进行了分级考核，分等级进行管理和使用。与业务量及酬劳挂钩。对过度医疗和退费纠纷他们也要负起一定的责任。另外要求他们参加各级的学术活动，以提高他们班的业务知识水平。 近几年来在我们的医院里逐步建立了住院医制度。他们都是年轻的医生。他们的职责与国营医院的住院医相一致。我们对他们设立了专门的培训课程，请有经验的医师为他们讲课。对在我公司执业三年以上的住院医有计划地进行考核，通过考核后可给予一定范围的主刀医师资格。并鼓励他们参加医师的晋升资格考试，住院医师晋升为主治医师后，在工资待遇上给予提高，并给予一定量的职称晋升奖金。对医生在国内核心刊物发表论文的人或在国内大型专业会议上发表演讲的人给予一定的物质奖励。鼓励年轻医生在业务上进取，争取自己的发展前途，以便形成对公司的一种凝聚力。这已成为我们的一项制度。 对美容从业人员的素质要求必须做到服务是第一位的，医疗安全是第一位的，只有做好了服务医疗安全才可以考虑收入和经济利益。 三、医学美容时讯：对于民营美容医疗机构，如何把握好安全至上与商业利润之间的界限？能否结合您自身情况，谈几点经验？ 我从医已经四十七年了，搞整形外科工作也有三十八年了。我是一九六五年从首都医科大学医疗系毕业的，一九七九年到一九八二年在协和医科大学研究生院完成医学硕士的教育。因为是从北京整形外科医院接受的系统培养，又被国家送到澳大利亚留学两年。最后又从整形外科医院退休，转而参加民营医院的管理工作。做过科主任学术带头人，硕士、博士研究生导师。获得过国务院特殊津贴。作为一名高级的医生，我自认为在医院的管理上、在医疗科研和临床工作能力上，以及在医生的培养上是有着丰富的经验的。由于我受到的教育，在我的头脑中始终是医疗安全是第一位的。古语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深知医生的责任是救死扶伤，服务是第一位的。办医院的主要任务是服务，没有好的服务，好的医疗质量，就没有任何经济利益。 自从我参加到伊美尔集团以来，我就把在三甲医院里的管理制度，经验不断地引进到我们民营医院的建设中来。当然，这也不是一帆风顺的。这要和公司的投资者，管理者不断地协商和磨合。在危及到病人的安全时，我会实行一票否决。一定要顶住压力，以理服人。经过多年的磨合，公司的决策人也慢慢理解我的意见绝大多数是对公司运行经营有利的。所以我们合作就越来越顺利了。举例来说，刚开始时就遇到外请的麻醉医生在对一个血压达180~200汞柱并有心律失常的患者实施麻醉后吸脂手术，做完手术他就会领钱离开，术后的安全问题无人负责。我认为这非常危险。我停止了这次手术。并且开始寻找固定的注册在我们医院的麻醉医师。很快我们就有了自己的麻醉医师。对他的要求就是要保证安全，术前他必须向我报告手术准备情况，手术完成后，病人完全清醒了，由我检查同意后，他才能离开医院。这样我们在开院后，就避免了发生麻醉意外的风险。由于我的坚持，伊美尔集团决策人的认可和支持，三年前我们公司还聘请了原空军总医院麻醉科主任孙家骧教授为公司医务部副总监，主管全公司的麻醉安全工作。我们完善了麻醉科建设，拥有必须的麻醉设备，术后的监护设备，麻醉后监护室以及相应的一定数量的资质合格的工作工作人员。坚持一家医院应该具有注册到位的两个以上的麻醉主治医生及两个以上的懂得监护和心肺复苏技术的护理人员，决不应该是走穴的麻醉医生。就拿我们下属的健翔医院来说，近六年来我们与嫣然基金合作已成功治疗了3000多名唇腭裂患儿，并未发生过类似呼吸道梗阻，呼吸衰竭的事故。甚至我们外派到西藏阿里地区的唇腭裂手术医疗队都随队带去了两名专职的麻醉师。在条件极其艰难的请况下，完成了六十多例唇裂修复手术。目前多数民营医院的麻醉科很不健全，不少单位只有走穴的麻醉师，手术后的麻醉恢复期的监护工作没有开展或流于形式。去年武汉的王贝贝事件，我个人认为就是最好的例证。（权且相信汪良明医师手术没有问题，但手术后麻醉恢复期的监护可能没有观察到呕吐，出血的误吸而至呼吸道梗阻，进而呼吸衰竭而致命。）就美容外科发生死亡性的重大事故主要原因就是麻醉和出血。每年都会在各地发生几起重大的死亡事故。原因我认为就在于此。在民营医院的建设上必须强调麻醉科室的建设以及紧急用血方面支持。 所以，我认为任何一家民营医院内必须有一位高级别的外科医生作为医疗安全的负责人，而不是其他的任何管理人员，他必须拥有对危险因素的一票否决权。这样才能保证做到安全至上，最终保证患者的生命安全。而不让经济利益主宰一切。这应该成为民营医院建制中的规律。 四、医学美容时讯：目前，我国的整形美容落后日本、韩国太多，甚至台湾、泰国都有超越的趋势，您认为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医疗体制怎样变革才会促进整个行业的发展？ 其实，我们的整形外科在修复与重建方面，颌面外科，显微外科领域并不比任何一个国家差。反而比一些亚洲国家要强。我到韩国开会时，与韩国专家交流他们也承认，在上述方面他们比我们的水平要差。我们不可妄自菲薄。而在美容外科方面，就我们的手术领域实际的内容和术式并不比他们的少。手术的数量也远远比他们得多。这就是我们的基础。我在与国内医生交流时，大家也谈到经常会碰到曾在韩国、日本进行过手术的失败患者，最后是由我们国内的医师修复好的。我们和韩国的差距表现在：专业化水平不够高。在全国范围内，美容手术的实施最大量是在民营医院。据我了解，上海九院去年全年完成4万例治疗，北京整形外科医院完成手术治疗3.2万人次。而民营医院就没有明确的统计数字。光我们伊美尔集团也完成了约2.5万人次。北京有美容医疗诊所约170多家，规模较大的知名民营医院就有7，8家，何况全国范围内，一年能完成多少手术量呢？据我所知我们美容外科的普及量是很大的，我们大部分的美容医生是任何一种美容手术都会做，可称为美容万金油医生。没有自己最拿手的手术。国内最好的眼部整形美容手术是那几个？或是哪几家医院？没有人能说得出。国内做乳房整形的知名专家有去年已故的协和医院的乔群教授，整形医院的栾杰教授。庄洪兴教授是世界知名的耳再造的专家。上海九院的李清风教授也是有名的眼袋手术专家。颌面外科专家有整形医院的归来教授，北医三院整形科的王X教授等。他们都是国营医院的知名专家教授。韩国的著名鼻整形专家李铭柱，郑东学，金载勋等，著名眼整形专家曹仁昌。在韩国首尔比较著名的整形美容医院里的主要医师也有自己主打的手术项目。这些就是专业化所带来的结果。再加上他们的协会或学会每年都有自己教学演示活动和学术交流。就形成了美容整形界的亮点。再加上韩国电影电视剧著名影星的影响。在国内就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韩流”。国内很多人，名人有钱人都跑到韩国花重金做眼睛，鼻子的美容手术。 国内民营美容医院尚未完成联合组织的构成，彼此还互相视为竞争对手，或互相诋毁，或去挖墙角。这样如何能展现我们自己的实力呢？这里有两个问题：1. 民营美容整形界必须完成合纵连横，互相扶植，共创大业。2。整形美容医师必须在全面掌握的基础上，实现专业化的改造和提升。 从制度上讲：国营的医院（三甲）和民营医院是不在一个起跑线上的。国营医院有国家的支持，在财力，物力和人力资源上是占有压倒的优势的。这是不言而喻的。完全拿国营医院的标准要求民营医院是不恰当的，不符合实际情况的。国家三甲医院一般都有几十亿的资产，完善的医疗资源，例如强大的检验检查科室、麻醉力量，完善的ICU的抢救设施，国家血站的强力支持。他们的整形美容科室有全医院其他科室的鼎力协助，在处理危重病人上是得天独厚的。而民营医院在以上方面就处于劣势地位。所以两者没有可比性。所以，对民营医院在准入制度上应该在政策上有所倾斜。门槛应该放低一些。 民营医院具备一些基本的条件就应该准许其开展业务。要想能开展颌面外科手术，巨乳缩小手术，腹壁整形手术，以及唇腭裂修复手术，必须完善麻醉科建设，要有必须的麻醉设备，术后的监护设备，麻醉后监护室以及相应的一定数量的资质合格的工作工作人员。一家医院应该具有注册到位的两个以上的麻醉主治医生及两个以上的懂得监护和心肺复苏技术的护理人员，决不应该是走穴的麻醉医生。对下颌角截骨手术，乳房缩小手术，腹壁整形手术，腭裂修复手术等高难度，有一定风险的手术，还应审查主刀医生的资质，具有副高以上职称的专科医生就应该允许其从事这些高风险手术。应该由卫生行政当局组织审查小组对希望开展这类手术的民营医院进行单项审查评估。通过了就应允许其开展工作。现在，由于不断有三甲医院退休出来的主任医师和副主任医师加盟民营医院，民营医院的医生资质有了很大提高。以我为例，北京整形外科医院现任各个科主任很多都是我的学生，我在退休前所擅长的显微外科手术，唇腭裂修复手术，腹壁整形手术，巨乳缩小手术等大的手术。按照现在的分类管理，我都不被允许进行了。我认为以我四十多年行医的经验来说，在一定的条件下，这些手术我还是可以进行的。前提条件是：手术前完善的术前检查，有力的麻醉师的支持，良好的训练有素的助手，合理的术后管理。 五、医学美容时讯：美容行业乱象太多，美容院和美容医院虽只有一字之差，却有本质区别，消费者极易被误导。对此，您对我们的消费者有何寄语？ 而美容院名称应取缔，只能有美容医院或美容诊所之称。工商局和卫生局所颁发的营业执照与皮肤护理院的营业执照形式及内容是完全不同的。 对于消费者我只能建议做手术前一定要多走一两家医院，多听，多看，记住检查医院的资质（营业执照），手术医生的资质，最后一点千万不要贪图过低的价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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