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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 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

 良辰美景奈何天 2012-10-29

马丁·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上)(《读者欣赏》2012年第10期)

8小时前 | 阅读原文

文/云海

马丁路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上)(《读者欣赏》2012年第10期)

    马丁·斯科塞斯是谁?当我们注视他略显杂乱的浓眉、大大的鼻头,还有一脸腼腆的渔夫式笑容时,很难想到就是这张脸的主人与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乔治·卢卡斯、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并称为好莱坞20世纪80年代四大导演。翻看戛纳、柏林、威尼斯抑或奥斯卡、金球的得奖记录,那是对他的严重低估,不仅是因为那些冷冰冰的奖杯他的家里有很多座,更因为他是一名“电影社会学家”。

    文化混血总会带来一些与众不同、令人过目不忘的风情。在多元文化纵横交错的美国,这样的事屡见不鲜。1942年11月17日,纽约皇后区一个意大利裔熨衣工家庭迎来的新男丁,在未来的半个多世纪里给了好莱坞乃至全世界的影迷无法磨灭的震撼。
    《出租车司机》《愤怒的公牛》《好家伙》……斯科塞斯执导的经典电影数量众多,堪称探讨意裔美国人
身份认同、罪恶与救赎、美国社会暴力等问题的社会学家。
意大利人在纽约

    马丁·斯科塞斯本名Martin Marcantonio Luciano Scorsese,维持了意大利式姓名一贯的冗长和拗口。他是生于美国的西西里岛移民的后裔,并与这个身份带给他的宗教文化和生活理念一起走上漫长的电影之旅。

    斯科塞斯生活的皇后区居住着大量意大利移民的后裔,同当时其他移民社区一样,这个社区无法回避地充斥着犯罪、黑帮还有性。他的父母都是当地制衣厂的工人,并且是虔诚的天主教徒。后来他在接受访问时曾直言:“那附近有些狠角色出没,玩耍的时候,有个东西可能在你身后掉下来,那东西不是一袋垃圾,而是从屋顶上丢下来的一个婴儿。”
    与同为意大利裔的科波拉一样,相比于政府和警察,黑手党似乎更能让他们有安全感:“在这地方,居民有自己的一套法律。我们不理会什么政府、什么政界显要、什么警察,我们觉得这样子是天经地义的。”可以说在英美裔为主的美国社会,意大利裔作为少数族群,有着自己的存在方式,对罗马天主教会的虔诚信仰以及和黑社会犯罪割不断理还乱的渊源,都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斯科塞斯来说,如此种种和这片伴他长大的“小意大利区”一起成为他一辈子不断汲取创作灵感的精神故乡。

马丁路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上)(《读者欣赏》2012年第10期)

    马丁·斯科塞斯的人生轨迹原本和电影毫无干系,虽然他的电影里绝不缺从小就跟着黑手党混社会的“小意大利”,但是他患有先天性哮喘,只能整天待在室内,以书为伴。这养成了他内向、孤僻的性格。在日复一日的孤独中,斯科塞斯对神学和艺术产生了浓厚兴趣,尤其是电影。当病情有所好转时,他的影迷老爸常常会带着他去看电影。到了中学,斯科塞斯对于电影的热爱已经近乎狂热,泡电影院、收集电影杂志和海报成为他为数不多的乐趣。
    斯科塞斯最初的理想是成为一名神父,想想他的意大利天主教家庭,这一点都不难理解。但遗憾的是,或者说幸运的是,他落第了,鬼使神差地进了纽约大学电影学院。一个属于电影的人走进了电影,“电影社会学家”的人生由此开启。

光荣与失望狭路相逢的日子
    1966年,马丁·斯科塞斯硕士毕业,留在纽约大学任教,并拍了一部影射越战的纪录短片《剃须记》。当然这连牛刀小试都算不上,他真正的处女作品是1967年的《谁在敲我的门》。虽然这部剧情长片没有给他任何好运,却让他结识了合作长达40余年的剪辑师莎尔玛·斯库梅克。之后,斯科塞斯辞掉了纽约大学的职位,只身前往荷兰闯荡,幻想与浮华世俗的好莱坞电影圈说再见。在阿姆斯特丹的日子,他并没有遇到伯乐,只得以剪辑为生。1968年底,斯科塞斯再回母校执教。

    1970年,风起云涌的反越战高潮不仅把斯科塞斯拉进了街头游行的队伍,还催生出他那部纪录片《街景》。如果说这部电影除了风格鲜明、情节动人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意义,那就是标志着斯科塞斯与罗伯特·德尼罗这对电影史上最多产的导演和明星搭档从此正式诞生。1973年,斯科塞斯以“小意大利”区为背景,拍摄完成《穷街陋巷》,从某种意义上也奠定了他作品的风格:纽约、孤独者、纠结的内心矛盾,还有尖头鞋、摇滚、歌剧音乐以及无休止的杀戮。这部电影备受影评人喜爱,被称为“这个时代真正有原创力的作品,是独立制片的号角”。1974年,《再见爱丽丝》上映,他过了一把“女性影片导演”的瘾,还顺手送给主演埃伦·伯斯泰因一座奥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小金人。但这一切和接下来的1976年相比,只能算是盛会开幕前的预演,因为在这一年,被称为伟大电影的《出租车司机》诞生了。
    繁华却冷漠的纽约、麻木不仁的大多数、孤独与空虚、困惑和迷惘笼罩着每一个现代都市人。电影把镜头对准一个曾为越战老兵的出租车司机、一个总统候选人的女助理和一个雏妓。如有神助的角度和电影语言,加上罗伯特·德尼罗炉火纯青的表演,《出租车司机》不只赢得了戛纳的金棕榈,更跻身于不朽影片的行列。斯科塞斯也终于一尝和他的电影才华相匹配的如潮赞誉,还有好莱坞各大电影公司的“投怀送抱”。

马丁路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下)(《读者欣赏》2012年第10期)

    好的电影故事往往不是王子公主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是镜头一换,天堂变地狱:1977年米高梅重金打造的歌舞片《纽约,纽约》让斯科塞斯从热火变成冷灶,1980年的《愤怒的公牛》在德尼罗不离不弃地伸出援手后,再次让斯科塞斯浮上云端;紧接着斥资2000万美元拍摄的《喜剧之王》在1982年上映后落得票房飘零,幸亏后面还有为他赢得戛纳电影节最佳导演奖的黑色轻喜剧《下班之后》(19 8 5年)、1986年为他争得久违的商业成功的《金钱本色》,但是尾随而来的《基督最后的诱惑》在1988年又迅速让斯科塞斯备受争议、饱受煎熬,更重要的是还让制片商血本无归。
    这就像一个魔咒,斯科塞斯这位从纽约街头出来的飞行者,在电影的天空下总是上演着直上云霄与坠落谷底两种戏码,绝不屑于来个平稳降落秀。是不走寻常路,还是勇往直前地坚持内心的电影信念?在他的电影里,我们看不到打不完的子弹、最后一秒大营救、超级英雄、外星人还有爆炸,甚至连正义战胜邪恶都看不到。必须说,因为有他,我们才能在电影院看到美国电影的另一面。
马丁老矣,尚能飞否?
    把马丁·斯科塞斯称为20世纪80年代好莱坞四大导演之一绝不意味着进入20世纪9 0年代他就拍不好电影了,1990年的黑帮影片《好家伙》就是力证。这部通过讲述亨利·黑尔从黑手党转变成联邦政府污点证人的故事,描绘纽约意大利黑帮从20世纪50年代到80年代兴衰过程的影片,代表着斯科塞斯对黑帮片的驾驭能力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在成长性这一点上,他后来向商业妥协的《恐怖角》、稍显匠气的《纯真年代》、新瓶装旧酒的《赌城风云》,甚至是新一代影迷比较熟悉的《纽约黑帮》《飞行者》《无间行者》都已经带着三分暮气,不经意间露出力有未逮的疲惫了。
    老马真的老了吗?70岁当然可以称得上老,但尚能飞否?2007年,斯科塞斯凭借《无间行者》获得第79届奥斯卡最佳导演奖。在与奥斯卡纠缠数十年以后,功德圆满的老马在2012年带来了他的新片《雨果》。或许我们可以在这部影片中略窥端倪:没有了惯有的黑帮和黑色,小男孩在巴黎意外邂逅电影大师梅里埃的故事更像是一
部童话。

马丁路斯科塞斯:纽约飞行者(下)(《读者欣赏》2012年第10期)

    缅怀着电影新生代的美好,斯科塞斯用自己的新作向初时推动电影不断繁荣的创造力和想象力致敬。这样的心态似乎证明他老了,开始喜欢回忆过去,向往稚嫩却拥有无限宽广天空的童年,但那有什么关系?他是美国媒体册封为“健在的最伟大的美国导演”,他集导演、影迷、学者身份于一身,拍电影40年,留下了至少20部足以载入史册的好电影,包括他承认为“商业目的”而拍的《金钱本色》和《恐怖角》。他为电影而生,电影以他为荣。我们在看到他电影里越来少的新哲学时,也应该看到越来越多的老而弥坚和举重若轻。毕竟70岁了,该来的已来,该去的会去,所以才能随心所欲地拍一部想让7岁到100岁的观众都爱看的《雨果》。
    当科波拉退隐田园偶尔拍些小片、卢卡斯多年不执导筒、斯皮尔伯格更像是个制片人的时候,当年的好莱坞新电影四杰里,唯独斯科塞斯还像清教徒一样在电影之路上苦苦修行。或许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我爱电影,那是我生命的全部!”“有一天,我会死在摄像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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