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文伟——把电话咨询与门诊相比

 

 

我把“以前在门诊'看病人’”，与“如今在电话咨询中'看病人’”，作了一个比较：

 

以前在门诊'看病人’：

1、  每个上午门诊4个小时，必须看20名患者。因此每位只有10分钟。如果前一位多花费了几分钟，必须把下几位的时间缩短一些，否则就下不了班。如果这一位病家的门诊时间长了一些的话，后面的病家就要责问、催促，甚至吵闹。上海市精神卫生中心精神科颜文伟

 

2、  在看门诊时，我一边拿起病史翻阅，一边就让家属诉述病情。如果是老病人，我还能够回忆起病情。如果是新患者，一下子根本搞不清问题。有的是从其他医生那里转过来的，病史已经厚厚一大本，十几页或几十页，简直使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过程至少5分钟。有的家属在讲病情时，就怕没有讲清楚，喋喋不休。即使内容啰嗦、没有意义，也只得让她讲，否则她就怕医生不了解。如果让她没完没了地讲的话，时间又来不及，实在是两难。

 

3、  接下来是给患者做精神检查，也就是看看与患者能不能'接触’？能不能交谈？按病史所示重点内容，我进行必要的询问；看看他是怎么回答的？就此肯定或否定某些精神症状。…

 

4、  在此同时，必须即刻及时考虑：究竟是什么诊断？为什么以前的治疗没有见效？应该怎样调整治疗方案？…

 

5、  在病史册上写下检查结果，在电脑上开处方。在用手操作的同时，必须用嘴讲话，给患者鼓励，给家属解释疑问。…

 

6、  我感到最困难的是：（1）时间不够，实在很难在10分钟内完成上述那么多事情；（2）我必须在瞬息之间对病情作出判断，实在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往往难免会发生误判或其他错误；（3）无法满足家属的所有要求：她们往往会感到没有讲清楚病情，怕医生因此误诊；觉得没有时间提问；不了解药物起什么作用、有什么副反应等等。

 

7、  有时候患者可能出现冲动或暴行，因而我还得冒一定的风险。几年前，就曾发生这么一件事情：我们曾教一位病人的母亲把药放在饮食里，所以这个病人就怀恨在心。有一次他乘门诊之际，拿菜刀砍了我的助手，据他后来说，接下来就要砍我。

 

如今在电话咨询中看病人：

1、  家属可以详详细细地撰写'病情描述’，把病情经过整理得有条不紊，然后预先提交给我。我就可以预先复制、阅读、并存档备案。

 

2、  我可以提前预先阅读'病情描述’，仔细加以研究，提出诊断可能。或者可以反复推敲，为什么以前的治疗没有取得预期效果。还可以预先在病情描述上标明，有哪些地方希望家属予以补充。我甚至可以在几天之后，再次翻阅，再次进行考虑。一般说，每个病例，我至少反复阅读考虑3到5遍。

 

3、  在电话咨询的当时，我往往先请家属补充最近病情。因为时间十分充裕，可以让她们讲个够。我只在她们讲的与已经上传的病情描述重复时，才提醒她们不必重复。

 

4、  我可以有充裕时间与患者进行交谈，也就是精神检查。如果患者不肯接电话，说明“接触极差”，也就表示有精神分裂症的诊断可能。

 

5、  我可以有时间与家属反复讨论病情、讲解疾病和治疗的原理，说明治疗方针、以后的观察要点、以及应对措施等等。

 

6、  由于不论医生还是家属、在事前都做了充分准备，因此可以'事半功倍’。

 

7、  但与门诊相比，有一个缺点：这就是，我没有办法直接看到患者，因此，有时候在判断患者是否“接触不佳”，是否“情感淡漠”时，会有一定困难。如今，网站正在试探开发“视频”的方法；如果能够实现，就有望可以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