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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1日，和俊兰一起看了英国韦恩·麦克格雷戈尔-兰登舞蹈团的剧目——《本质》。一望这舞名，很哲思，这种思维词汇与“天鹅湖”、“白毛女”、“红色娘子军”，那种形象类命名法，截然不同。 怎样才能舞出哲学意味的“本质”？恐怕相当难以阐释；但是，人又无法脱离作为人的“本质”；所以，既难以说清又无法超脱，于是就构成了这部舞剧，带有玄学和悖论意味的必然。 看来就是这样。其中有一幕，所有演员穿一致而且简洁无比的服装。只为了表现舞蹈的本质，似乎连性别也无须区分了。有梳短马尾辫的，细看一下原来是男舞者；有留背头的，那是位女舞蹈家；为了表演本质，舞剧将传统舞中，男性多半展力、给力；女子多半表演舞姿柔美，全部都颠覆掉了。 至此，传统编舞的常见模式，也消解了：没有剧情贯穿始终，而是多样性的身体线条快速旋变；依赖很棒的音乐、多媒体功效，赋以舞者情绪的转换。 观众看不到整齐划一的气势，但见每一个“个体”都在超级发挥，从而达到躯体延伸、收束的极限。不见群舞与独舞的对应，而是独舞然后衔接双人舞、三人舞等等的“软雕塑”，由此搭建了很有难度的“几何图形”。观看时，我就想，这样的编排，简直难以想象演员如何记忆每一个飞速变幻的动作，况且，舞姿又是尽可能的怪诞，彼此各不相同。 于是，舞蹈自身的模式产生了——那是将以往舞蹈的全部动作，作为“存在”来展现：有古典芭蕾、有现代舞的潇洒气质、有拉丁舞的抻拉旋转、有武术中拍打的果决，还有杂耍类的顽皮。有时似乎在表现中国人熟悉的情怀，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柔韧度。而且那些英伦舞者，居然能表现出兰州拉面才有的筋道劲儿。概括地想，这舞剧，最大的突破是将以往芭蕾的托举与平衡，加上了扭曲到拧巴的程度，那么，可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本质与极限。 正是整个世界的本质，导致了舞蹈语汇在瓦解之中产生了创新。诸如以往的：圆融、尖锐、稳定、倾斜、狂喜、平静、团聚、分离，沉郁、暴发，等等，全部置入了其中。这种对舞蹈本身的全方位拓展，导致了截然相反的观感，有外媒将其誉为“这个星球上最激动人心的舞蹈”（《纽约时报》）；有北京观众认为，舞艺很赞，但究竟表达了什么，没看懂。更有甚者，完全无法领会这种对身体肌肉的极限追求，近乎超人，所以不可能持久，结果，舞剧完结了，有的观众执意认为，这只是中场休息。www.ixy518.com 离开剧院时，我们猛然想到，《本质》就像打开了一扇大门，那里面有一群舞者好似在“练功“，他们的脸上没有我们的表情，他们快节奏动作和旋律感的炫舞，也许就像我们的身体从过去直接穿越到了未来。那舞蹈史上、舞台上曾经有过的“美的标杆”已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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