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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花草，特别喜欢自然生长的野花野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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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野行走，就总有意外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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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美丽的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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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获诱人的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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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节，说过要给大家介绍大雷山的野花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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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一路上看到的野花野果实在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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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不知道该让谁先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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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按照时间顺序吧，先给大家介绍一丛美丽而幸福的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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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蒲洞朝阳堂时，发现一堵乱石砌筑的矮墙，爬满蓬蓬勃勃的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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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届深秋，何首乌已经进入果实成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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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茎多节的细长果穗，串联起数不胜数的扁平状瘦果，在山风中悠然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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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美的何首乌果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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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不住大声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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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何首乌果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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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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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黄绿色的小薄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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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些就是何首乌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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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何首乌的果实，竟然是这个样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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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点奇怪是吧？我也是第一次看得这么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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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好像有个小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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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何首乌的种子，黑色，三棱形，似荞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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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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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藤蔓爬满墙头，叶片繁茂葱绿，果实却这么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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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倒也优雅、轻盈，很像振翅欲飞的小小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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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豆娘，你是要带着何首乌的种子去旅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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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大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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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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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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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这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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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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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的果实这般灵秀，这般聪慧，能听见并且能听懂我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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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甚至觉得，它们歪着脑袋，竖起耳朵，不只是在听我们说话，还在倾心聆听隐隐传来的其他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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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聆听屋檐的风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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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聆听佛堂的钟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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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聆听堂主的说法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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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聆听来自大雷头的雷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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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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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都有吧。凡此种种天籁之音，矮墙上的何首乌都捕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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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眼睛，用耳朵，更用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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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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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做心怀恬淡，宁静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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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矮墙上的何首乌，我有这样的心灵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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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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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想大家都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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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鲁迅作品的朋友，一定记起百草园的何首乌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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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百草园的何首乌也爬在矮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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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藤还是和木莲藤缠绕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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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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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家都熟悉，我就不多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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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深秋，想起我的百草园中》随笔，已经讲过何首乌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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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录一段植物资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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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蓼科蓼属，多年生缠绕草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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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株无毛，常缠绕于矮墙、岩石及树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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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细长，具沟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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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茎中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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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部木质化，上部多分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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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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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片狭卵形至心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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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柄细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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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锥花序，大而展开，顶生或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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苞片卵状披针形，内有2——4朵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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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梗细长，下部有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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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被黄白色或黄绿色，5瓣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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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片大小不等，外面3片背部具翼，下延至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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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果扁平，有翼状花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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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子具三棱，黑色，有光泽，藏于花被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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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肥大不整齐纺锤状地下块根，表面黑褐色，内部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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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期8——10月，果期10——1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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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东、华中、华南、西南、华北及西北均有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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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山野石隙、灌木丛中及断墙残垣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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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株可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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块根生用通大便，解疮毒；熟制补肝肾，益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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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体虚眩晕、须发早白及老年冠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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茎叶内服治失眠多梦；外用治湿疹瘙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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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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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文字介绍，主要依据《浙江植物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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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听来，觉得准确，客观，很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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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则更喜欢带点神奇色彩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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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合首乌发的首乌仙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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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道行高超的何姓术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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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七窍玲珑的人参娃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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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此种种，举不胜举，我都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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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除了看过爬满矮墙的何首乌藤，并没遇着“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的首乌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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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乡有桃花源，就是刘义庆《幽明录》所载“汉明帝永平五年，剡县刘晨、阮肇，共入天台山取谷皮，迷不得返”，而遇桃源仙子的桃花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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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有神仙，我想，会遇着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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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去了桃源坑，去了桃源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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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没有遇见桃源仙子，也没有遇见首乌仙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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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还像小时候一样喜欢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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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何首乌的绿色藤蔓，喜欢何首乌的黄绿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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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何首乌的带翅瘦果，喜欢何首乌的地下根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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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特别喜欢关于何首乌的神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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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何首乌，就会想起小时候听过的诸多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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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在朝阳堂矮墙上的何首乌，还让我想起了温岭老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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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始建于明朝的古老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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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这座古老的庭院里工作、生活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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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每一座院落，熟悉每一幢屋宇，熟悉每一棵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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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熟悉分布各处的野花野草，特别是多年生的何首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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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市府的何首乌，主要分布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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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处，是宿舍区的乱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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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在宿舍区乱石墙上的何首乌，最古老，也最茂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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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的时间里，几度看它们发芽、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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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的嫩芽是绛红色的，小花是黄绿色的，瘦果是淡绿色，一年四季，都可以观赏，都让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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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挖出地下根块，一定像太湖山区的紫莳药，外皮是黑褐色的，肉质是紫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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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是我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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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去挖何首乌的地下块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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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不再受“人参娃娃”的诱惑，不会像儿时那样干傻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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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是挖过何首乌块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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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每次都令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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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扯断了藤蔓，就是仅拔出一截白嫩的“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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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的块根藏得很深，轻易哪里挖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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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味深挖，非推倒乱石墙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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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乱石墙，喜欢爬满乱石墙的何首乌，哪里忍心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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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古朴的乱石墙，是络石、薜荔的家，也是何首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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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了乱石墙，再看不到络石和薜荔了，也再看不到何首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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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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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处，是宿舍区的石板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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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区石板巷的何首乌，大约是小鸟或是风儿播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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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几丛，都是从石板缝里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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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丛都很矮小，丈量全部藤蔓，也不过几十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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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见它们开花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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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石板巷终年不见阳光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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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物生长靠太阳，何首乌若是想健康快乐生长，也需要阳光照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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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板巷的何首乌，尽管不见花开花落，倒是让我看到了“夜合日分”的奇特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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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何首乌的藤蔓会彼此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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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彼此缠绕的藤蔓，又会稍稍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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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观察很久，真有这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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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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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何首乌，“两本异生，苗蔓交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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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交藤、夜交藤的别名，就是这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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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说，何首乌是雌雄异株的，是一对恩爱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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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即使远隔千里，也会夜夜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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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恩爱夫妻，虽相爱却不能长相守，或许是《孔雀东南飞》中的焦仲卿与刘兰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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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鸡鸣天明，必定急速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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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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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的被人发现，正是因为“夜合日分”的奇特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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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宋朝科学家苏颂所撰的《本草图经》，有详细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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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本出顺州南河县（今广西陆川县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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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外、江南诸州亦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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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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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指五岭，即越城岭、都庞岭、萌渚岭、骑田岭、大庾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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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岭，地处广东、广西、湖南、江西、福建五省区交界处，是我国江南最大的横向构造带山脉，也是长江和珠江两大流域的分水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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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很长一段时间，五岭山脉都是天然屏障，五岭山脉以北为岭内，称中国；五岭山脉以南为岭外，称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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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草图经》所说的岭外，主要是指广东、广西地区，是药用何首乌的道地产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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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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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处处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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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西洛（即洛阳）、嵩山及南京柘（zhè）城县（河南省柘城县）者为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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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苗，叶叶相对，如山芋而不光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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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茎蔓，延竹木墙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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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开黄白花，似葛勒（葛勒，即葎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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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子有棱，似荞麦而细小，才如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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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取根，大者如拳，各有五棱瓣，似小甜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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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有二种∶赤者雄，白者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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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时，乘湿以布帛拭去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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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用苦竹刀切，米泔浸一宿，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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忌铁。以木臼杵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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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云：春采根，秋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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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蒸九曝，乃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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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药本名交藤，因何首乌服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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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者，顺州南河县（今广西陆川县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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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能嗣，父名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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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嗣本名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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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而阉弱，年五十八，无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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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慕道术，随师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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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因醉，夜卧山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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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田中藤，两本异生，相去三尺余，苗蔓相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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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方解，解了又交，解合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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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儿心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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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旦，掘其根，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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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问乡人，无能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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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有山老忽来，示之曰：子既无嗣，其藤乃异，此恐是神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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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何不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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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曝干，捣为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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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服七日，而思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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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数月，似强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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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日，而旧疾皆愈，发乌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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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而生数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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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改名能嗣（古人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田儿原本无生育能力，久服何首乌而生数男，自然值得夸耀。故改名能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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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与子延秀服，皆寿百六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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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乌（首乌，能嗣孙。生而首乌，故名）服药，亦年百三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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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元和七年（812年），僧文象遇茅山老人，遂传其事——也有说是有李安期者，与首乌乡里亲善，窃得方服，其寿至长，遂叙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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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翱（唐代思想家、文学家，曾作《何首乌传》）因着方录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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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叙其苗如木，有光泽，形如桃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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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背偏，皆单生不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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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雌雄，雌者苗色黄白；雄者黄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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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生相远，夜则苗蔓交，或隐化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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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夏中、初秋三时，候晴明日，兼雌雄采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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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曝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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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服酒下，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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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时尽其根，乘润以布帛拭去泥土，勿损皮，密器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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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月再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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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服偶日，二、四、六、八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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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讫，以衣覆汗出，导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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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忌猪、羊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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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叙颇详，故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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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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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记述，有些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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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是“其生相远，夜则苗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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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实上，只有邻近的藤蔓，才会互相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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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何首乌生存本能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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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本植物的最大特征，就是攀援高枝，依附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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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何首乌苗蔓缠绕，也是在寻找可以依附的矮墙、岩石或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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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没找到可依附的其他物体，就彼此茎蔓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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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处，是小花圃的肥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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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市府的第二进院落，有两座小花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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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以说是同一座花圃，被一条石甬道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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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圃种有罗汉松、银杏树、玉兰树、枇杷树，还有白梅、海棠、樱花、山茶、杜鹃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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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最高大、最成气候的，是九棵树干挺立、树冠博大的肥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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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皂树，学名无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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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患子科，无患子属，落叶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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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实球形，种子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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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皮含皂素，可以代皂，用来洗头、洗手、洗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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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俗称肥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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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市府的肥皂树，我在《满树飞金的肥皂树》里，有过专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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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就在我的办公室窗外，只要不出差，天天能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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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深秋的一天，凭倚墙口，观赏硕果累累的肥皂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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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发现，那树上不仅有球形的果实，还有蓬蓬勃勃盛开的淡黄色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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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了，肥皂树竟然在深秋时节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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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为十月小阳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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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啊，已经十一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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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出身子细看，不是肥皂树开花，是何首乌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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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对，那不是何首乌的小花，是何首乌的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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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还不到成熟期，种子外面包裹着黄绿色的花被，远远看去，就像蓬勃盛开的黄白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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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竟然能爬得这么高，那肥皂树可有十几米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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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真让我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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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是怎么爬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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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好奇，我跑到楼下，来到肥皂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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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树转一圈，没看到树身上有缠绕的何首乌藤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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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它们是从天而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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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首乌也是寄生藤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