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容道：成全关公大义

华容道：成全关公大义

 

华容道：成全关公大义

◎陈创

 

曹操赤壁兵败溃逃的时候，路过几处地方尽皆大笑，结果先后被赵云、张飞打的人仰马翻，险些丢了老命。最后跑到华容道时，于是便上演了华容道关云长义释曹操这千古流传的故事。《三国演义》第五十回用了整整一个章节描写曹操的溃逃。说的是曹操纵马加鞭逃到乌林之西，宜都之北，见此处树林丛杂，山川险峻，仰面大笑不止。手下将领问曹操为何发笑，曹操说道：“我不是笑别的，只笑周瑜没有谋略，诸葛亮缺少智慧，如果预先在这里埋下一只军队，我曹操还能怎么办呢？”结果，话还没说完，赵云带领一只军队杀了过来，惊的曹操冒烟突火而去。结果曹操跑到葫芦口又大笑诸葛亮、周瑜，结果张飞又跑后来跑到了出来，吓得曹操赶忙逃跑。后来行至一条双叉路口，曹操问：“哪条路近？”士兵回答：“大路好走，但是稍远。小路近五十多里，但是地窄路险，崎岖难行。曹操让人到上山观望，发现小路有烟，而大路并无动静。结果曹操认为实则虚之，虚则实之。从小路走华容道。结果走到华容道又大笑起来，结果两边五百校刀手，关羽提青龙刀，跨赤兔马，拦住曹操的去路。曹操的军队见了，亡魂丧胆，面面相觑。后来程昱献了一计，让曹操前去以旧情说服关羽放人。于是曹操纵马向前，欠身谓云长曰：“将军别来无恙！”云长亦欠身答曰：“关某奉军师将令，等候丞相多时。”操曰：“曹操兵败势危，到此无路，望将军以昔日之情为重。”云长曰：“昔日关某虽蒙丞相厚恩，然已斩颜良，诛文丑，解白马之围，以奉报矣。今日之事，岂敢以私废公？”操曰：“五关斩将之时，还能记否？大丈夫以信义为重。将军深明《春秋》，岂不知庾公之斯追子濯孺子之事乎？”关羽是个义重如山之人，回想到当年曹操的许多恩惠，又想到后来自己过五关斩六将。又见曹操军队吓得已是不行，于是乎，便把曹操给放了。

 

后人有诗曰：“曹瞒兵败走华容，正与关公狭路逢。只为当初恩义重，放开金锁走蛟龙。” 

 

《三国演义》写这件事，是为了借此贬低曹操，抬高诸葛亮和关羽。本来曹操就不应该死，如果死了，《演义》就没办法写下去了。于是，罗贯中安排关羽做了这顺水人情之事。但是还是借着诸葛亮的口，《演义》五十回，刘备问诸葛亮：“我弟弟关羽很重义气，若曹操走华容道的话，恐怕要放了他。”结果诸葛亮来了句：“我夜观天象，曹操现在还死不了。那不如把这人情留给关羽做了。”原本“智圣”诸葛亮，结果到了这里，俨然成了个懂天文地理的预言家。

但从史书的记载来看，曹操的确潇潇洒洒的走了华容道一回，但是却并非《演义》记载的这样。

 

◎并非三笑，实则一笑

 

《演义》记载曹操兵败溃逃之时，路遇三个险要地段，结果一笑，把赵云笑出来。二笑，笑出张飞。三笑，又把关羽给笑了出来。结果，曹操没有办法，只有亲自哀求关羽放行，关羽念旧情，义释曹操，才使得曹操逃脱。《演义》中这样描述，无非是写诸葛亮神机妙算，也为了衬托关羽大义凛然，不忘救恩。但是曹操就显得不正常了，第一次笑诸葛亮、周瑜，已经把赵云笑出来了，多亏徐晃、张郃二人双敌赵云，才使曹操得以逃脱。而曹操顾不得逃命，每跑到险要地方，就要先笑一番，笑完之后，总是被大将拦住去路。我们不妨要问，曹操是否兵败之后受了打击疯癫了。本来后有追兵笑了一次就应该赶紧逃命，结果不紧不慢，笑来笑去，差点送了自己的老命。但是据《三国志·武帝纪》裴松之注引《山阳公载记》记载：曹操战船被烧，率军从华容道步行而归。华容道上一片泥泞，根本无法通行，加之那天又刮大风，行走更加艰难。于是曹操下令，命羸弱之兵割草垫路，大军才得以通过，而羸兵被人马践踏，深陷泥中，死亡无数。眼看大军就要全部通过华容道，曹操不由哈哈大笑。诸将本已狼狈不堪，见曹操大笑，十分不解，问曹操为何发笑。曹操说道：“刘备的才智与我不相上下，但他的计谋总要晚我一步；假使他早派快马至华容道放火，我等必全军覆没了。”曹操话音刚落，接探马报刘备追兵在后面开始顺风点火。但曹操大军已通过华容道，奔江陵而去。显然，曹操并非三笑，实则一笑。也不是笑话诸葛亮、周瑜，而是笑刘备马后炮。

 

◎路过华容，未遇关公

 

若说《三国演义》是为了让曹操继续活下去，便让关羽做了这件美事。但是就历史而言，若曹操路过华容，关羽放了他于情于理都不合。首先，关羽身为刘备军中将领，私放敌人，显然违背了军律，而关羽显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其次，捉住曹操，胜过俘虏三万。如果关羽真在华容遇到关公的话，那么活捉住曹操，北方必然大乱。而刘备复兴汉室则去掉了一个大敌，刘备显然还有进军中原的机会，不至于之后蜗居在西南。而据《三国志》记载：曹操路过华容道的时候，并没有追兵。但是他通过华容道之后，刘备确实派人前来放火阻行了，但是阻行的是不是关公，已经无法考证了。

不过在通过华容道的时候，确实像演义所说，曹操大笑了一次，但是并非笑了三次。南宋诗人陆游在乾道六年(1170年)曾经坐船经过华容道一带。他写道：“自是复无人居，两岸葭苇弥望，谓之百里荒”。舟人云：“自此陂泽深阻，虎狼出没。未明而行，则挽夫多为所害”。距曹操兵败960年之后，华容道一带尚且如此荒凉，曹军当时的艰辛狼狈之状，就可想而知了。在这种局面下，曹操如果大笑三次的话，那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也不符合曹操的性格。

 

◎曹操成神经病，成全关羽大义

 

笔者一直对罗贯中写曹操逃命的时候，描述曹操大笑三次耿耿于怀，因为这样显然将曹操的奸雄形象，描绘成一个智短的庸才，而且经过兵败的打击，曹操俨然笑成了神经病，而就在曹操最后一次“发疯”的时候，引来了关公。而关公却在此时练及旧情，放了曹操，原因是因为曹操命不该亡。罗贯中这样描写，笔者认为基于以下几点理由：

第一、曹操的小人嘴脸尽显。曹操兵败之时，不正常的笑了三次，结果引来刘备手下三员大将。并且在曹操最后遇到关羽之时亡魂丧胆，将曹操的小人嘴脸描绘的有声有色。而且华容道崎岖难行，曹操命军士填塞山路，结果人马践踏，死伤不少。可见曹操不体恤士兵，反而在此处成了杀人恶魔。这既符合罗贯中一贯“妖魔化”曹操的风格，也符合曹操“奸贼特色”。

第二、诸葛亮神机妙算、顺应天命，诸葛亮先是算到曹操并将兵败经过的地方，派了两员大将拦住去路，结果明知曹操要走华容道，还派关羽去捉曹操。当然，原因是为了顺应天命。毕竟曹操此时死了，三国戏就没得唱了。

第三、成全关公大义。既然曹操还死不得，那么显然需要能描绘出既能让曹操出丑，又能“扬刘”的情节。于是乎，大仁大义、大智大勇的关云长便华容道上走一遭，成全了这千古美谈。

 

 

华容道一役，胜利者不是刘备，也不是曹操。从历史的潮流来看，最大受益者是与此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羽关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