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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说了几句。儿子当着他的面把房间的门重重关上。 砰的一声，彷佛重击了他的脑袋似的。 「你给我出来！出来！」他对门大声咆哮。 叫了好多声，无人回应，他恼羞成怒，疯狂的用力敲门。 此时，妻子带着女儿回来了。两人看他非比寻常的举动，惊吓的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儿子终于慢吞吞的打开门：「怎样？」语气还是很差。 「你给我出来！我当我是什么东西！我跟你讲话你可以用这种态度吗？」 儿子用看疯子的眼神傲慢的看着他。 他终于忍不住了，大叫：「滚！你给我滚！」 儿子的脾气也扭，当下瞪着他说：「好，我走！」静静的掉头回房间就要收拾衣物。 他还是在气头上，很想追进去打儿子一拳。忽然间，一幕熟悉的画面回到了他的脑海里───滚！这个字多么熟悉… 老爸一喝酒，就会回家找妈妈和他麻烦。爱闹又爱念，东管西管。他好几次老爸对呛上了。老爸个子不高，老早就打不过他，最后总是对他呛声说：「滚，这房子是我的，你给我滚！」 他自尊心强，「滚就滚！」总是静静的拿了必要的东西就出去住同学家…和他儿子冷静的表现一模一样。 这是他最痛恨老爸的原因。他在大学就到外地读书了，能不回家就不回家，一个人半工半读自给自足，他是个努力的人，也很早就成家、买房买车，务求尽快脱离老爸的阴影。 如今，一个从他嘴里忽然吐出的滚子，使他发现，原来老爸的影子一直阴魂不散的偷藏在他的生命中。 就在儿子拿了包包要出去时，他醒了。他按住了儿子的肩膀──学过空手道的儿子全身僵硬，一只手几乎本能性做出了防卫动作… 「对不起。」他低声说。 儿子惊讶的看着他。从没想过，素来很有威严的老爸会对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第二声说得比第一声声音大了。「我不该这么说的。我想，我管你太多了。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生活—只不过，你可不可以也对老爸温柔一点？」他勉强自己将嘴角往上扬起，泪水却无声无息的落下来。 愣了几秒，儿子也眼眶含泪的对他说「对不起，我也不对。」 他明白，他不想重蹈覆辙。他想起父亲的葬礼──当时他很想哭，但一滴眼泪也掉不出来。他和父亲老早就比陌生人还陌生了。以后，他并不想这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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