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派的虚拟性丁启阵 不久前的一篇文章中，我提出了网络上左右派骂战本质上是虚拟的文字游戏的说法，结果遭到了若干朋友的哂笑与反对。也许是我的表述不够清楚，引起了朋友的误会。这里我再略作申述。 我所说的“虚拟性”，主要有如下三层意思： 第一层意思是，左右派之争纯属笔墨之争。 第二层意思是，左右派之间没有利益冲突。 第三层意思是，左右派的目的其实是一致的。 先说第一层意思。迄今为止，我所知道的网络上的左右派，基本上都只是笔墨之争，或者说，都是君子动口不动手，都是在“言论自由”前提下的语言交锋。偶尔有的“约架”，也不过是个别性格急躁、脾气不好、涵养欠缺之人的一时冲动；偶尔有的打官司现象，也是由于个别人对于网络论战的规则认识不足，心理不够强大，玩不起。这种论战，大体相当于大专院校的辩论赛，正反方经过一番较量，可以决出语言表达、逻辑思维、辩论技巧、举止风度等方面的强弱优劣，谁也无法给对方辩友以真正的伤害。赛场以外，倘若趣味相投，双方不妨是要好的朋友，吃吃喝喝，勾肩搭背。更重要的是，网络上的左右派都不是手握军事政治经济实权的人物，他们都是游离于政府、企事业实体之外单打独斗的散兵游勇，无组织，无纪律。到目前为止，我不太相信，左右派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的背后都有着特定利益集团的支持。偶尔有的支持行为，不但不能影响全局，反而都会成为笑柄，起不到实际的作用。另外，左右派基本上都是太平岁月的纸上谈兵，没有经过实践的检验和严峻现实的考验。其言谔谔，其行未识；行胜于言，言易行难。说大话使小钱，慷慨激昂之士摇身做了汉奸投降派，执政时期干的都是跟自己革命时期的理想诺言相悖之事，这样的人物、这样的事情、这样的历史，我们见识过的还少吗？ 次说第二层意思。据我所知，网络上的左右派，除了少数可能是有私心作梗的——比如说，家族曾有巨额财产被革命运动革掉了、身心在阶级斗争中受到了伤害的，变成了“带路党”；曾在革命运动中乘势而起呼风唤雨吃香喝辣的，变成了“五毛党”——绝大部分人都只是主观认识不同所致，跟学识、性格、现实中其实无关紧要的差别性遭遇有关，一言以蔽之，并无阶级的烙印。众目所见，如今最活跃的那些“五毛”与“带路”，其实多是混得不错的人物，工资薪水之外，通常都有可观的出场费、稿费收入，按照从前的阶级划分理论，他们大致都属于同一个阶级——知识分子，有的甚至是同一单位的同事，而且并不存在你死我活的关系。都说屁股决定大脑，但如今的左右之争，实在看不出有这个迹象。 最后说第三层意思。坦白地说，我的朋友里，既有“五毛”，也有“带路”。有位被公认为“五毛”的朋友有个说法：左右派之分，应该像兄弟赶路去一个地方，面前出现两条岔路时，一个主张走左边的路，认为左边的路比较近，另一个坚持走右边的路，认为右边的路较平坦。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我很赞同这个说法。还有位自称“带路党”的朋友说，他的理想并非灭掉对方，而是通过平等、自由的言论说服对方，使对方放弃走已经被历史证明走不通的道路的想法，走已经被外国证明较为可行的道路。说是如果把对方灭掉那就变成了独裁、纳粹，这是最糟糕的事情。我很服膺这个胸襟。事实上，如今的“五毛”、“带路”，在现政府眼里都不过是对现实不满的“异见分子”。既得利益者，既不可能是“五毛党”，也不可能是“带路党”，他们忙于收礼敛钱，忙于转移财产，忙于吃喝玩乐。因此，我很不认同目前网络论战时动不动给对方戴上“汉奸”帽子、恨不能给对方以致命的打击的想法与做法。这无异于敝乡乡谚所言，“讨饭人争檐街”，争来争去，都是别人的地盘。要饭人应该团结起来，互相帮助才对。 《阿Q正传》中，阿Q与小D打架，“成了势均力敌的现象，四只手拨着两颗头，都弯了腰，在钱家粉墙上映出一个蓝色的虹形，至于半个小时之久了”。看客分成了两类，一类说：“好了，好了！”另一类说：“好，好！”前者“大约是解劝的”，后者“不知道是解劝，是颂扬，还是煽动”。我应该属于前者，看到左右派在论战，我愿意奉劝双方“和为贵”。我说他们貌似势不两立的对骂互掐不过是虚拟的文字游戏，其实也有我希望他们止于游戏的意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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