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数年的准备,上海博物馆终于开办了元青花盛展,元青花收藏大国除了土耳其没来,其他悉数到齐,其中不乏收藏玩家熟知的名品,如英国大维德基金会的至正十一年元青花云龙纹象耳瓶(以下简称重器1)
拍出了2.5亿元人民币的鬼谷子下山元青花罐(以下简称重器2)
日本出光美术馆的昭君出塞元青花罐(以下简称重器3)
南京博物馆的萧何月下追韩信元青花梅瓶(以下简称重器4,已经送回南京博物馆)
保定出土的海水白花龙纹八棱梅瓶(以下简称重器5)
伊朗送展的青花缠枝牡丹瑞兽纹双耳罐(以下简称重器6)
江西高安的云龙缠枝牡丹纹兽耳盖罐(以下简称重器7,未能拍下照片);
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三顾茅庐带盖小梅瓶(以下简称重器8)
保定出土的元青花釉里红开光镂空花卉纹盖罐(以下简称重器9)
对于如此难得的机会,我是绝不会放过的。在上海一共两天时间,我在博物馆逗留了4个半天,保安都认识我了。不过上海人办事很认真的,认识也不让拍照。可能有人发文说工作人员管理不严,所以现在保安管理很严,展厅内至少保持4个人盯着,不闪光拍摄也不行。只能扬手就拍,也就别讲究照片质量了,更不可能拍摄一些细节以说明问题。我只能靠眼睛拼命观察记录,以对得起花费的几千元住行成本。下面就个人观察所得,结合现时流行的元青花“鉴定要素”,谈一点体会。
1、老瓷器的“酥熟”感:多数器物一眼就可看出老气横秋,但是也有看起来很新的。例如重器3,若不是日本送展的,一定会被说成“还热乎呢”“贼光四溢”,也看不到“擦拭痕迹”。重器1也给人很新的感觉。重器2看着很新,但是釉面泛出的则是“宝光”了。
2、发色:重器1、2、3、8都是靛蓝色,即蓝中发紫头。重器4紫头少一些。重器5则根本不发紫色,也不是用国产钴料生产的“民用小器”。还有两件就更奇怪了,一件是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送展的青花云肩云龙纹罐,另一件是江西高安的云龙纹荷叶盖罐,呈色甚至可以说像康熙的“翠毛蓝”。所以仅凭发色就断假的说法也站不住脚了。
3、铁锈斑和锡光斑:铁锈斑(黑斑)普遍存在,这个不存在疑义。因有人写文章说锡光斑是现代氧化铁加入氧化钴形成的,这次看展我就特别注意这一点。这次展品中,重器6、9都有明显的锡光斑。不过这种锡光斑与仿品略有不同,多产生在大块黑斑上呈星点状分布(也有片状),且多沉入釉面下。重器1、2、3、5则都没有锡光斑。
4、淡笔道吃胎:浓笔触处吃胎毫无疑义均存在,但是淡笔道吃胎看起来很困难,必须找对角度才能看出来,点射光较容易看,漫射光很难观察出来。重器2的松枝和竹叶吃胎;重器6的竹(草)叶、狮子颈毛、腿毛都看到吃胎;重器7肩部的佛八宝图案多数都观察到吃入胎中;重器8肩部卷草纹都吃胎;重器9盖子和肩部卷草纹可以观察到吃胎。其他重器没有观察到淡笔道吃胎现象。看来淡笔道吃胎只能作为鉴定的充分条件了,像清中期粉彩蛤蜊光一样,有则真,没有不能说假。还发现釉厚的地方不易吃胎,釉薄处则容易出现吃胎现象。
5、成型内部接缝凸出现象:绝大部分符合。但也有例外。这次展出的江苏金坛出土的镇江博物馆收藏的青花云龙纹罐,底部有阿拉伯文回历714年(公元1314年),罐身内外都看不出接缝痕迹,内侧也看不到手指垫布拉坯痕迹。这件如果是民间收藏,定会被“专家”判为“低级赝品”。
6、罐内壁施釉:这次展览品的摆放高度,只有1米90以上的才能看到罐子的内底情况。我1米80的个子踮着脚尖也看不到。除了上面讲的镇江那个内壁不满釉以外,其他罐子内部都看着貌似满釉。
7、梅瓶口部特征:这次发现无盖梅瓶的口部施釉都不平,但是到南京看到的重器4口部施釉却很平滑。重器5的八棱瓶盖有干缩现象,棱间平面都略显缩入特征。
8、这次展品摆放没有把底垫高的。所以最重要的底部特征都看不到。只有一件底座可以看到胎,表现与现行说法一致。
总结:元青花的制作者并非像我们现在想象的那么一致,很多方面都出现特例。所以现在鉴定元青花的方法据实际情况差距还是很大。我们总结的元青花规律,符合的条件越多越好,但是断不能“一条否定”。否则,上述的多件瓷器都会被否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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