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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发进化》节选(13-17)

 默特 2012-12-31
基本范式:故事的简史

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发现,全世界的文明曾经历过四种基本范式,或者说,关于存在的一致性解释,它们是:本真论多神论一神论,和唯物论。在每个阶段抵达其理解与影响的极限时,就会发生一次进化,从中兴起一个全新的阶段,它即驳斥了旧的范式,又以两种方式之一保留了其残余部分:要么整合进新的理解之中,要么作为孤立的不妥协成分。

每个版本的文明的特征和命运取决于人们怎样知觉其自身的存在与宇宙的关系。从文明的黎明开始,人们就把宇宙划分为两个极端的领域——物质界与非物质界。物质界代表物理的宇宙,它由物质(matter)构成。非物质界代表各种不可见的力量,古人们称之为精神(spirit),而当代科学家称之为能量场。现代科学家们与古代神秘主义者们都同意非物质的力量极大地影响着我们人类的体验。我们的讨论将会把能量场和精神看做可以互换的名词。

塑造文明之各个阶段的四种基本范式定义了该文化与物质界和非物质界的关系。某些文化承认,精神界是控制地球上生命特征的最重要的因素;而另一些文化则强调物质界对于塑造宇宙来说是根本性的。而有些文明则相信这两界都是决定人生体验的因素。如果把西方文明的进化过程画成时间曲线,来测量人们所知觉到的社会与宇宙之间的关系,会给我们提供关于进化和人类之未来的惊人的启示。

我们将用下列图示来追踪一个文明的信仰,考察其所感知到的与精神界和物质界之间的关系。在A图中,两界被设定为分离的元素。图B则是一种更为现实主义的表达方式,其中各种信仰对物质界和精神界强调的程度被画成相互重叠的梯度,其范围在百分之百相信精神性第一位到百分之百相信物质现实第一位之间。水平中线代表某种百分之五十强调物质、百分之五十强调精神的平衡状态。

3-2. A:精神(Spirit)代表非物质的精神界。物质(Matter)代表物质的物理界。图B:在现实中,精神和物质是相互重叠的,从而产生一个介于100%精神/0%物质和0%精神/100%物质之间的连续体。

B图中线附近的箭头代表时间前进的方向,我们将沿着它画出文明进化的轨迹。历史上从一种基本范式到下一种基本范式之间的交替是加速进行的,这显示人类是以一种呈指数递增的速度在进化。在一种觉察水平之内的轨迹则提供了一种更为深层的理解,正是它促使进化过程更为快速的地进入并通过下一个觉察水平。当我们把日期加在这个时间轴之上时,我们会看到,时间的确是跑得越来越快的。

所有的征象都表明,文明当前正处在进化到第五种基本范式的边缘。但在我们谈到这个之前,先来看看我们曾经走过的路吧。

本真论:让我与一切合一

本真论可能是最古老的宗教实践,据信它起源于新石器时代甚至旧石器时代的原始文化中,大约在公元前8000年前后。它建立在如下信仰的基础之上,即精神是宇宙性的,存在于万事万物之中——不论是生命还是非生命。由于本真论代表了一种基于物质界和精神界之间的某种完美平衡的文化,因此我们把它放到了图形的中线上。

3-3. 在本真论时期,被普遍接受的范式是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内在平衡。

本真论(Animism)一词来源于anima,该词在拉丁语中的本意为“呼吸”或“灵魂”(代表生命的要素或根本。由此可见,这个词的根源意义是追寻生命的真正根本,故本文将其译为“本真论”。旧译“泛神论”或“万物有灵论”,前者带有西方宗教立场上的贬义,而后者则暗含世俗意义上的贬义。因此本文采译其拉丁原意——译者注),本真论是伊甸园式的精神体验,在那里,自我和环境之间没有区别。万事万物——雨滴、天空、岩石、树木、动物,当然,还有人——共有某种不可见的精神。而且,尽管自然的每一个部分都体验着某种单独的精神,但世界上所有的精神却都是某个整体的部分。

为了避免我们把伊甸园想象成犹太教-基督教的发明,神话学者约瑟夫·坎贝尔评论说,这个故事的某些版本对全人类各种文化而言是共通的。这个神话的共通性表明,各种文化都共同保存了某种原始的关于我们与一切存在相互连接的记忆。

本真论在有些地方仍然存在于本土居民当中。对澳大利亚土著居民来说,精神界是他们真正的现实。而看起来像是处在物质界当中的人生,被知觉为其实是某种类似白日梦的状态。这样,在此世界和彼世界之间的面纱其实是很薄的。对某些古人而言,时间本身并不真正存在,每一刻都只是另一个现在而已。

本真论对那些永恒问题提供了如下的回答:

1. 我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是大地母亲(物质界)和天空父亲(精神界)的子女。

2. 我们为什么存在?

   为了照看这个大花园并在其中茁壮成长。

3. 我们既已如此,怎样充分利用它?

   与自然相互平衡地生活。

本真论或许是人类自从伊甸园时代以来最接近在其对精神和物质两方面的看重上达成平衡的状态。在本真论范式期间,不可见的精神界与可见的物质界之间的和谐得到了广泛的接受。一切都与那同一个“一”是一体的。如果人生在本质上就是静态的循环,我们应该仍然身处“园”中,完全整合在我们的环境之中并且几乎不可区别,身上只遮着一片无花果树叶甚至更少。人们会像所有其他动物一样,生活在一个实际上等同于巨大的全球动物乐园的世界中。

但是,出于某种力量或者诱因,或许就是人类天生的好奇心,将我们的古老前辈送上了一条出离这充满田园色彩的乐园之路,从而让我们作为一个种族,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观察、评价,并且变得博学多闻。被后世神学家们描述为我们从无罪的荣光中堕落或者我们与神的分离的这个改变,在现实中,它是一次智慧的提升;正是它推动了人类通过寻求了解与觉察实现进化之旅。

随着那一口智慧之果的品尝,大地震动,伊甸园式的统一体被撕裂,文明走上了一条体验精神与物质的两界分离之路。然而,一个明显的美中不足之处是:为了充当这个世界的观察者,我们的先辈不得不站在它的外边看进来。这种视角极大地改变了他们与自然之间的关系。突然之间,宇宙被分割成了非我。而且不知怎么一来,所有那些变成了非我的一部分的力量都必须得到安抚,以免其他像我一样的存在受到这些力量的迫害;而同样是这些力量,我们曾把它们视为共同处于平衡的和谐之中;也就是说,与万物为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14)

已有 37 次阅读 2013-1-1 11:11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伊甸园 希腊诸神 苏格拉底 希伯来人 传教士

多神论:精神的第一次划分

随着人们开始强调我与非我之间的不同,伊甸园式单一的统一体就让位于“精神划分”。解脱了物理世界的束缚之后,精神界就获得了它自身的某种力量。

在大约公元前2000年,多神论开始占据主导地位,当时社会引入了大量灵性神祇,进而从本真论的一体性中脱离出来。在精神从物质中分离的过程中,多神论将精神界合并成一系列偶像式的神,代表着自然的各种元素。而且你或许不知道,这些神祇当中,每一个都要求人们按照特殊的仪式和典礼对他们表示尊重,以确保人类的健康与幸福得以延续。在寻求有关人生在精神界中的奥秘的同时,多神论开始与自然脱节了。

3-4. 随着多神论的出现,占优势的范式开始向精神界移动。

在多神论时期的高峰阶段,希腊诸神和诸女神,那些同时展现出人与超人品质的神祇,决定移居到奥林匹斯山顶的水晶宫殿中,从那里来往于人间,而且经常是以乔装假扮的形象出现。其结果是,真正的人从来也不知道某个人或者生物在现实里究竟是不是某位神。

此举的意义重大:和喜怒无常的诸神们鬼混很可能导致灾难。因此,此处的信息很简单:和谐地活着,就好像周围的万事万物都是神一样;因为你最不想做的事就是站到了某个存在的对立面,结果这位存在的乐趣就是让你每天都推着一块巨石上山,直到永远。

多神论对那些永恒的问题提供了新的答案:

1. 我们是怎么来的?

   我们从混沌中来。

2. 我们为什么存在?

   为了取悦淘气的诸神的突发奇想。

3. 我们既已如此,怎样充分利用它?

   不要惹怒诸神。

为了对那些原始人类视为当然的现象寻求解释,生活在多神论时期的人们当中产生了最初的哲学家。希腊思想进化为两种截然不同而且相互排斥的观点。

第一种思想由德谟克利特(公元前460-370)传播于世,它认为物质是第一位的。德谟克利特创造了原子(atom)一词,其意义是“不可切分”。他猜测,这种不可见、不可简约的原子,物质界中最小的分量,就是一切物理结构的核心;整个宇宙都是由飘浮在虚空中的原子组成。对德谟克利特及其追随者而言,唯一重要的东西就是物质。换句话说,你能看到的东西就是一切。

相反地,苏格拉底(公元前470-399)提出了一种持有极为不同观点的哲学。他所知觉的宇宙本质是二元性的。一方面,存在一个非物质界,在那里思想是有形体的。对于这个形体的描述,苏格拉底更常用的词是灵魂。他还说,在非物理世界中的形体是完美的,而有形的物质界代表的是完美形体的某种近似或者“粗糙的影子”。例如,一个人可以想象一张完美的椅子,但制造出来的椅子,最好的情况下也只能近似于原本思想中的那种完美。

由于多神论的成熟,希腊人允许德谟克利特和苏格拉底的观点同时共存。

一神论:神不复居此地

在旁观诸神的肆意玩乐和宣泄破坏几千年之后,又到了再次推进故事走上进化之路并更加深入精神界的时候。

如同孩子到了一定年龄就感到需要秩序和纪律,对精神理解的寻求把人们引向一神论,引向对某位全知、全能、遍在,并为一切制定规则的唯一的神的信仰。这位神不仅完全不在这个世界中,而且他还许诺我们也能到某个轻松的世外桃源去,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规则生活——至少要像他在这个地球上的神圣的传教士所显示的那样。

就在中东的少数希伯来人崇拜一位神明长达2000年之后,基督教推进了一神论,并将其对某位单一的、包含一切的神的信仰变成西方世界的主导神学范式。

3-5. 一神论把主流范式深深地带进精神界之中。

在基督之后的第一个千年中,罗马教会的兴起为一个新的文明阶段可以怎样地收纳和重建前面一个社会形态的残余内容提供了很好的实例。前代罗马异教文明中的许多偶像和宗教节日都经历了极大的改扮,变成了基督教的偶像和节日。

在艾伯塔斯·马格努斯和他的学生托马斯·阿奎奈的支持下,教会翻新了从希腊黄金时代传承下来的1500岁高龄的旧版科学与哲学。他们扬弃了其中那些令人讨厌的多神论言辞,并修改了其内容,使之与旧约和新约圣经的内容相一致。通过他所编纂的《基督教与亚里士多德哲学》,阿奎奈创建了自然神学,这种信仰系统力求通过研究自然来理解神。

犹太-基督教会特别被苏格拉底的二元论宇宙观和他关于完美形体或灵魂的概念所吸引。教会教导人们说,在这个物质界的粗糙影子,即地球上的不完美人生,所代表的是现代富有远见的政治活动家卡罗林·凯西所称的某种“精神苦难之位”。这颗行星仅仅是一个表演道德戏剧的舞台,是通往那不可见的完美天国之旅的途中小站。这种先赔后赚、先苦后甜的卖点,把不然的话不可忍受的今生——为富贵阶层服务——变成了灵魂通往极乐来世的踏脚石。

简单地说,一神论代表着某种对精神界的全面强调,与此同时物质世界与地狱罪罚联系到了一起。因此,生活在一神论范式当中,文明变成了仅仅投资于精神界,飘飞到了离开时间轴这条中线最偏远的地方。人类变得如此专注于此世界之外的那个许诺的人生,以至于此世界内的生活变得完全失去了平衡。

多神论和新的一神论范式有一个哲学上的差别,那就是神圣力量的居所和可及性。希腊诸神住在奥林匹斯山上,而新的基督教神明的住址从未公开,只知道是在高高的天堂上的某处。

既然高居一切之巅,这位唯一的神自然需要某种从顶层一直通达到底层的指令体系。既然我们人类完全与这位“创造者”分开了,这些单纯的凡夫就需要神父作为中间人。传教士们通过全球旅行增强了教会的力量以及他们个人的威力,这些旅行的目的是转化那些本真的原始人;可是,人家本来就与其创造者息息相关,沟通得好极了,谢谢你们了!

一神论是这样回答那三个永恒问题的:

1. 我们是怎么来的?

   神力干预所致。

2. 我们为什么存在?

   表演道德戏剧。

3. 我们既已如此,怎样充分利用它?

   遵守圣经教诲——否则。

在声称人生短暂而无情的同时,教会做了一个非常难以抗拒的提议:照我们说的去做,那么你也将能进入那扇珠宝镶嵌的大门,到达一个与那唯一的神同在的后世。他们的营销计划做得直接而且非常高效:买我们的产品;你就上天堂。不买我们的产品;直接下地狱!

然而,与宗教等级制度伴随而来的是大量的条条框框,更不用说以父神之名实施的刑讯和镇压了。伴随着自我宣布的无过失性而来的是绝对的知识。由于知识就是权力,绝对的知识就是绝对的权力。因此,质疑教会所声称的无过失性就被认为是可处以死刑的异端邪说,这就给了教会那不可挑战的权威以难以置信的权力。

教会变得如此专注于它的绝对知识,如此腐败于它的绝对权力,以至于它开始了自我破坏之举。最终,教会从它那作为整个文明的首席真相仲裁者的高傲位置上跌落了下来。

教会统治权跌落过程中的一个关键事件发生在1517年,在那一年,德国僧侣、教师马丁·路德抗议教会贩卖豁免权,也就是让有钱的罪人可以自由逃脱地狱的通行证。路德的挑战促成了新教改革运动,而且作为其余波,教会的无过失性的适用范围开始退缩了。在笛卡尔、培根和牛顿等人所做贡献的支持下,随着科学开始揭示物质宇宙的种种神秘,人类的进化之路开始从它那过于专注于精神界的状况移开。

3-6. 新教改革标志着第一次方向性转变,主流范式开始向精神和物质之间的平衡点漂移回来.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15)

已有 25 次阅读 2013-1-2 14:03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启蒙运动 独立宣言 笛卡尔 牛顿 达尔文

自然神论:灵光的一现

17世纪和18世纪后期,人类进化之路引导着文明走向了那个强大的中点,在那里有望反映出某种精神与物质之间的平衡。西方文明在那个时候正在经历启蒙运动时代,这是一场欧洲的理性运动,它更强调理性与个人主义,而不是一神论的宗教传统。启蒙运动哲学承认,神与自然是一体而且相同的,而通过对自然的科学了解,人们将学会与神和谐共处。

有趣的是,做为启蒙运动哲学之标志的精神与物质的平衡,实际上来自法国哲学家让-雅克·卢梭对美洲印第安人之本真论文化的研究。卢梭理想化地把美洲原住民描述为高尚的野蛮人,他们象征着人类天然的良善,又摆脱了文明的腐化影响;这些描述引发了一波欧洲人向新兴的美洲殖民地移民的浪潮。

美国的许多开国者都是自然神论者,也就是启蒙运动哲学的实践者,他们接受某种至高神的存在,却拒绝信仰某个会干涉人类事物的超自然神祇。他们的信仰建立在他们称之为“自然法则与理性”的基础之上。像8000年前的本真论者一样,自然神论者同时尊重他们与自然的物质和非物质两界的关系。

美国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都浸透着自然神论哲学,其中某些元素直接源自美洲的土著社会,它们代表着在深刻的精神真相与简洁的物质宇宙的物理学原理之间的某种优美的平衡。美利坚合众国的建国是标志着文明向精神-物质平衡的回归的吉祥事件。

3-7. 自然神论时期标志着一个短暂的精神与物质再次共处平衡和谐的时刻。这次平衡持续时间不久,但它的确预示着再次达到进化平衡的可能性。

然而,时间之箭从来不会静止,因此进化之路继续前行,直接穿过了这个中点,进入那未知的物质界——继续远离超现实世界,深入这个凡俗世界之中。

随着文明转变到更深地进入物理界之中,科学加强了对物质宇宙的探索,它所产生的觉察和技术为人们提供了比前人的一切想象更好的物理生活。你怎么能够拿圣经所报告的耶稣把水变成酒的神迹与一次蒸汽动力的东方之旅或者一份预防天花蹂躏的疫苗的奇迹相比呢?然而,尽管有了所有这些技术奇迹,现代科学在启蒙运动时期仍然未能登上足够高的位置去竞争文明的“官方”真相提供者这一头衔。

简单地说就是,当时科学对我们的起源并未能提供一份比圣经所说的更好的真相,也就是说,科学的真相在大众所接受的教会真相之中只能扮演次席小提琴的位置。

科学唯物论:唯物为重

一神论单纯基于信仰。但哲学家和科学家,就像弗朗西斯·培根爵士和艾萨克·牛顿爵士一样,为人们提供了一个质疑教条并亲自寻求答案的机会。对那个时代的人来说,科学真相是以数学上的确定性和预测力为基础的,而技术的奇迹则将成为新的工业革命的基础。

与此同时,教会拼命试图保持对知识的控制,压制那些创造性的思考者,并以异端圣裁法庭(全称为Holy Office of Inquisition into Heretical Wickedness,即日译之宗教裁判所——译者注)的邀请相威胁,该邀请的结果是非常有效的激励,足以帮助人们“正确地思考”。

教会还通过将许多话题设为过界来限制对知识的探索,以阻碍那些好奇地想更多地了解世界的新生代科学家们。例如,教会宣称人类身体是一个禁区,是只能由神的眼睛去看的“神之奥秘”,而偷窥人体内部就是一种罪恶。由于对研究人体内部工作方式的智力禁令,基督教徒被禁止做医生。因而,医疗实践就变成了某种局限于犹太人、穆斯林和其他教会认定为非信徒的人们所从事的行业。然而,尽管有教会关于人类生物学的禁令,科学家们在其他领域中还在奋力前进。

哲学家与数学家勒内·笛卡尔,以及稍后的艾萨克·牛顿都宣称,宇宙是一部机器。牛顿的数学原理将钟表内部齿轮的精确性外推到太阳系中。尽管新的科学并未否认神或许曾经是最初的钟表匠,但一旦这架“世界之钟”上足了发条,它仅仅依照数学规律就运转得足够好了。

在一个由科学统治的世界里,神是如此地远在天边,以至于他的作品都在没有他的情况下运作。随后的工业革命和各种技术发明进一步把神推出了画面之外。当我们人类能够制造我们自己的技术奇迹时,谁需要神?

3-8. 达尔文主义标志着主流范式向物质界的偏移。

直到英国自然学家查尔斯·达尔文在19世纪中叶登场,科学唯物论才成为文明的主导范式。还记得一个基本的范式故事必须回答所有三个永恒问题吧?在达尔文发表他的《物种起源》之前,科学一直无法为这个问题提供合理的解释,即“我们是怎么来的”?达尔文的起源理论提出,人类来源于某种原始的生命形态,经过数百万年的遗传变异,由某种永无休止的生存斗争塑造而成。由于19世纪的人们对植物和动物繁殖的结果很熟悉,因此他们轻而易举地接受了达尔文的理论。

一旦这种进化的理论被接受为某种科学事实,文明迅速地停止了教会作为至高权威的身份,并转而采纳科学唯物论,以及它唯物论的科学世界观作为“官方”真相提供者。

唯物论者是这样回答这三个永恒的问题的:

1. 我们是怎么来的?

   遗传的随机行动。

2. 我们为什么存在?

   继续前进并繁衍。

3. 我们既已如此,怎样充分利用它?

   遵从丛林法则活着。

我们终于到了这里——快速地从圣经法则下降到丛林法则(the law of the jungle,也译为弱肉强食——译者注)。精心打磨出来的唯物论双刃剑为我们提供了我们的前辈们无法想象得到的技术上的各种便利;简单地说,文明用一种绝对权威交换了另一种。在科学那看得见摸得着的奇迹之光的照耀下,一神论的宗教教条让位于科学唯物论,或者说科学主义的宗教教条。对科学而言,物质世界就是全部的存在,任何不能符合这种一揽子意识形态的东西都会被打上异端邪说的烙印。

如同一位青春期少年初次获得独立一样,我们人类甚至开始想象,我们能够了解一个以物质为基础的宇宙的机制,并因而揭开生命的所有奥秘。到1953年,当分子生物学家詹姆斯·华生和弗朗西斯·克里克宣称,他们关于DNA双股螺旋的发现揭开了生物学的终极奥秘时,文明之旅抵达了朝向物质界的最大偏移点。通过定义细胞的遗传元素本质,华生和克里克确认了生命的物质起源。

3-9. 新达尔文主义将主流范式深深地引向物质界中。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16)

已有 31 次阅读 2013-1-3 11:43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米老鼠 基因组计划 医药卫生系统 整体论 量子力学原理

大潮的回落

好吧,凡升起的必会落下,而我们人类已经在这种“落下”之中受苦很久了。在过去的50年中,被神化了的技术已经产生了难以想象的负面反响。

在沃尔特·迪斯尼的《鬼马狂想曲》中,米老鼠扮演了巫师学徒的角色,它试图重现巫师的魔法,但它即没有它老师的知识,也没有它老师的智慧。其结果是灾难性的,因为米奇无法控制它所释放的力量。与此类似,现代文明已经激活了技术的力量,但却以某种受限的米老鼠般的意识在操纵它。其结果就是,同样是那个曾经给了我们青霉素、脊髓灰质炎疫苗和开心手术的基于物质的医学——没有了与之相当的对不可见界的了解——已经成为西方世界中高居首位的致死原因。

在一场将科学唯物论文化资本化的最后的努力中,投机资本家们说服了科学家和公众,投资于人类基因组计划(Human Genome Project, HGP)。这个计划最初设计的目的是识别全部的150000种基因并给它们都申请专利保护,这个数目是新达尔文学派分子生物学家在理论推演中认为创造人类所必须的基因数。

然而,于2001年完成的HGP发现,人类基因组中只有大约23000种基因。那遗失的125000种基因显而易见地说明,新达尔文学派对某种由基因编码的生物学的信仰从根本上就是错误的。

在这个错误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医药卫生系统,再加上后文将要述及的其他基本错误见解,已经限制了医药卫生的进步,并且应当对对抗性医学那不断下降的效能和日益增长的开支承担直接的责任。公众对当前对抗性医学之现状的不满反映为这样一个事实,即近半数的美国人口曾经通过替代医学模式寻求过治疗。

有趣的是,大多数替代治疗实践都强调不可见的能量场在塑造人生特征中的作用。下页上的图显示了文明开始远离唯物论,走向与不可见资源界,亦即精神界的平衡的倾向。

3-10. 人类基因组计划尽管身为物质的努力,却是主流范式向平衡点回移中的关键点。

为了取代那种关于基因是我们命运主宰的错误信仰,一项新的科学诞生了。超遗传学这门前沿科学认为,一个有机体的生物学和基因活动直接受它们与环境之间相互作用的影响。超遗传学科学显示,我们不仅不是我们自己基因的牺牲品,而且还拥有控制自己的生物学,并成为自己命运主宰的力量。

坏消息当中的好消息是,社会的进化之旅正在快速地返回那个强大的中点,而且来得正是时候。每一天都会给我们上一堂新课,显示我们那不平衡的唯物论成见正在怎样地威胁着这个行星上的生命。幸运的是,我们好像正处于一条加速的学习曲线上。但是,如果我们想让自己的运动超越那条过山车般的正弦曲线,我们必须变得完全地有意识,并觉察到这样一个事实,即我们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更强烈的精神-物质两极分化,而是和谐的整合。

宗教原教旨主义的复苏,特别是对狂喜和其他来自天外的奖赏的痴迷,似乎预示着有一种集体共识,即我们人类正在愚蠢地全速(fool speed ahead,与full speed ahead,即全速前进谐音——译者注)沿着毁灭之路前进。现在不论是身披黑袍的牧师们还是身穿白衣的科学家们都帮不了我们——至少在现存信仰体系的限度内不行。一神论和科学主义在本质上都切断了人类和自然的联系。宗教原教旨主义认为人类高居其余生物之上,而不是生物界中的一部分。科学唯物论则告诉我们,所谓生命的神奇只不过是基因骰子随机乱丢所导致的意外事件。

故事背后的故事

你是不是开始明白我们为什么需要某种新的故事了?那些旧故事一直让我们无能为力,必须听任谁的摆布,这摆布要么来自遥远的神,要么来自随机的基因事件。他们不仅没有开启我们的前进之旅,反而偷走了我们的注意力和能量,其所用的手法就是在人群当中制造两极分化,迫使我们接受那种难以立足的位置。我们难道还要再次脱轨吗?还是说,我们会培养整体性和一致性,从而允许我们在不久的将来,当进化之路再次把文明引到那个强大的、平衡精神性与物质性的中点时,迈出跨越性的一步呢?

3-11. 随着整体论,亦即所预言的即将发生的自发进化之产物的出现,主流范式会再次在精神与物质之间达成平衡,

在一个过时的陈旧模式不断地给二元性之间的斗争加油的年代,有智慧的人会记住量子物理学家们教给我们的关于物理存在的本质:在每个粒子背后,都有一个场在告诉粒子该做什么。正如本真论者和自然神论者了解精神和物质必须完全共存一样,我们正面临一场挑战,要求我们超越非此即彼,接受相容共存。正如那些啤酒广告所说的:绝佳美味不占胃口。精神物质。波和粒子。还有你其他所有的人。

想一想生命的故事本身。生命就是在中点,或者说零点进入存在的,在那里能量波和物质粒子都完全在场。数十亿年来,来自太阳的能量都在轰击着构成母星,也就是我们的地球母亲的物质粒子。来自这些光波的能量通过某种称为光能合成(photosynthesis)的过程融合到地球的无机化学物中。光波与化学颗粒的融合产生了有机化学,即活的有机体的化学成分。通过光能合成,阳光中的能量给了不活泼的物质以生命。因此,生命的确始于来自天空的光与地球上的物理物质的融合!现在,你能明白美洲土著本真论者是怎样产生天空父亲和大地母亲的概念的了吗?

通过与此相似的方式,本质上设计出来就是作为递送基因之手段的精子细胞,它携带的只有讯息。从这种性能上看,精子的功能等同于波,它与母亲的卵中的物质融合。再一次地,在宇宙那惊人的自相似模式整合之网中,生命被创造出来了。从讯息与物质当中生起了一个全新的生命,它不可能单纯地通过把卵和精子作为两个分别的实体加以研究来预测。是否有可能,通过整合相互对立的精神和物质,能量和粒子,雄性和雌性,我们可以创造一种你前所未见的新兴的人类社会,它所表达的一切单凭研究我们的现有和现状完全无法预测?

这种关于一个新兴人类的观念可能看起来像是天上的馅饼般的理想,但是想想其它的可能性吧。我们已经被逼到了要么进化、要么死亡的境地。你宁愿要哪一种呢?而且,正如我们在本书第二部分,启示录中的四种错觉中将要看到的,我们个人的选择对我们的现实所发挥的作用远远超过我们迄今所能想象。作为结果,我们宁愿选择的东西很可能实际上就会给人类带来不同的命运。

与我们自然神论祖先不同的是,我们眼前所面临的不是与某个外部世界的国王之间的战争,而是与我们自己内部意识和下意识当中各种局限的战争,与我们那扭曲了的关于人的本质和人的潜能的错误见解之间的战争。我们正在与敌人开战,这敌人是我们自己图像化出来的恐惧,还有我们习惯性地对那些甚至可能早已不复存在的东西的防卫。可悲的笑话是,我们大多数人都被那些过去曾经生活过的人的信仰和局限所“遥控”,而我们自己甚至不知道这一点!

在训练大象宝宝时,人们把它的腿用粗壮的绳索绑在木桩上。不论象宝宝多么用力,挣扎多久,木桩都纹丝不动。小象最终把绳索和某种全能的、不可动摇的力量联系到了一起。在大象成年之后,只要在它的腿上缠一圈绳子,就能让它停在原地不动。因为它已经屈从于绳子的全能性了。尽管成年大象有力量挣断任何一根绳索,或者连根拔起几乎任何一棵木桩,但它从少年时代的过往编程中所获得的对局限的信仰,让这头大象纹丝不动而且温顺驯服。

受这个故事启发,我们可能会问:“究竟是哪些故事和信仰让我们下意识地被套牢、剥夺了力量而且拉住了后腿,以至于无法展现我们真正的能力?我们是被关于原罪或者无意义宇宙的不加质疑的信仰所局限了吗?尽管我们都有道德导向,但我们暗地里是否在害怕,或许强权就是公理?我们是否已经顺从于那种无处不在的信仰,即永远都会有战争和贫穷,那就是世界的本来面目?”

好吧,把这些想法告诉圣雄甘地,或者马丁·路德·金,或者,更好一点,告诉华盛顿、杰弗逊和富兰克林。因为,正如我们将在下一章中所见的,美国诸位建国之父们那未竟的事业,很可能掌握着我们通向下一个进化阶段的钥匙。

正如他们在他们称之为“自然法则”的基础上创建了美利坚合众国一样,或许现在真正需要的是某种升级版的自然法则,通过这个法则,我们可以依照我们更高等的本性——作为大地母亲身上的众多细胞,同时也在无尽宇宙的精神能量之中——而生活。

这种新的方向可能是我们重归伊甸园的门票,但这一次,我们会作为有意识的园丁回归,共同创造前所未有的更美丽、功能更完善、表达更多爱的人生。



http://bbs.sciencenet.cn/blog-2369-649100.htm

转载]《自发进化》节选(17)

已有 48 次阅读 2013-1-4 19:26 |个人分类:科普|系统分类:科普集锦|关键词:美国革命 独立宣言 培养皿 进化实验 建国大业

第四章:重现美国

“我们不需要在美国搞一场革命。我们已经有了一场,谢谢你了。
我们现在需要的是一次美国的进化,让我们这些国民
进化成这个国家的创建者们梦想中的公民。”

——斯瓦米·贝雍达南达

皮氏培养皿中的进化

在我们开始写这本书时,我们最初的工作题目是“美国的进化”。因为我们,布鲁斯和史蒂夫,尽管来自生物科学和政治科学这两个非常不同的领域,但我们却都认识到在这项政治科学实验中暗藏着的进化潜力,这项实验的名字叫做美利坚合众国。我们国家的建国口号e pluribus unum,“由多而一”,反映了进化科学的一种新的见解,即我们每个人都是某种有意识、有觉察并积极参与的细胞,共同组成这个“人类”的躯体。这种科学实验的观念在如下的状况下会变得更有意义,那就是如果我们把美国看做一个人类培养皿,一项宏观的科学计划,让全世界的人都可以从中学习。

从生物学角度来看,地球代表了一个巨大的皮氏培养皿,支持着生物圈中所有有机体的生长和生存。海洋、河流、高山和沙漠创造了天然的地理边界,把地表切割成特定的栖息地,其中住上了独特的、多种多样的动物和植物群体。定义了其中每个环境的特征也塑造了其中居住的物种的进化特性。

对于地球上的人类居民而言也是如此。随着文明的兴起,环境被勾画出州和国家的地缘政治边界进一步细分。包含在各个国家或州内部的公民,直到最近仍然被画地为牢,与周边其他人群的影响隔离开来。因此,每一块政治领土都提供了某种清晰界定的环境,塑造着其中的人类居民的个性与特征。

经过政治边界的分割之后,这种画地为牢产生的诸国就代表了某种等同于生物学意义上的培养皿的东西,支持着其中公民的繁衍和发展。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独立王国皮氏培养皿中的环境就塑造了独特的习俗和特征,而这些则定义了每个族群的民族特性。

就像在任何畜牧业活动中都可以明显看到的那样,近亲繁殖可以捕获并增强有机体的特殊性状。从人们培育出来的数目如此之多、差别如此之大的家猫和家狗品种,我们就可以看到近亲繁殖的正面效应。不幸的是,同样是这种繁殖方式,在产生全国冠军的同时,也能够产生遗传缺陷。近亲繁殖的遗传障碍可以产生多种退行性疾病,比如骨骼与关节畸形,血友病,弱智,以及一大串其他的功能障碍。

到了18世纪,文化上的近亲繁殖已经清晰地界定了构成西方文明的每一个皮氏培养皿诸国的独特正面和负面特征。就像牧羊犬和比特犬表达不同的特征一样,在这些相对隔离的文化中繁衍起来的人们也发展出了不同的文化人格。这些倾向幽默地表现在那个把天堂与地狱和欧洲诸国联系在一起的笑话当中。在天堂里,警察是英国人,修理工是德国人,厨师是法国人,情人是意大利人,而瑞士人负责整体运作。在地狱里,警察是德国人,厨师是英国人,修理工是法国人,情人是瑞士人,负责整体运作的是意大利人。我们在哈哈大笑的同时,也认可了这种“人种”之间的差异。

有关18世纪欧洲的人种繁衍基础,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实。每个国家内的公民们最终被塑造成分层的、种姓式的权力与地位等级,其中的决定因素是他们的家族血统。分层式社会阶级的僵化本质从根本上决定了一位公民未来的前景,甚至在他们出生之前就已决定。

所以,当1700年代自然神论的启蒙哲学横扫西方文明时,让-雅克·卢梭关于新世界中那些高尚的野蛮人们的自由的报告启迪了大家关于无限的可能性的幻想。全世界的人们都被在无种姓的新世界中那种不受羁绊的机遇之梦所鼓舞,纷纷移民到美洲殖民地所提供的丰饶环境中,去寻求一个更好的人生。

美利坚合众国的建国是一项关于人类文明进化的规模宏大的实验。在美洲殖民地中播洒的是非常多样的人口之种,他们代表了数不清的种族、信仰和国籍。这样的人口被包含在其地缘政治边界之内,周遭则被大洋与欧洲和亚洲隔离开来,这就使美国为测试某种全球性文明的动力学与潜力提供了文化的皮氏培养皿。

在历史上,农民、遗传学家和宠物爱好者都发觉,杂交个体有一种表达出比起纯系父母更为优越的品质的倾向。科学家们把这个现象称为杂种优势。从跨文化繁殖的角度而言,美国取得全球霸主地位那流星般的成功就是杂种优势效能的证明。

除了文化杂交之外,美国的建国还有助于人类进一步认可他们对平衡精神与物质两界的需要。美国那惊人的成功,至少部分地是由于吸收了来自一个平等主义文明的先进的进化准则,并经由启蒙运动哲学的促进;这些都直接体现在《独立宣言》和《美国宪法》中。在整个过程中,这些建国之父们甘冒生命的危险,不是为了他们自己,甚至也不是为了美洲殖民地的公民们。不,他们要求的是人们重新去认识人生的价值,这才是他们做出这个献给整个人类的宣言的原因。

不幸的是,正如我们在前一章中用我们的进化时间曲线所显示的,文明的自然神论时期的和谐仅仅代表了在人类向物质界进军路途中的一个短暂的过渡时期。在1860年代,达尔文理论给世界带来了一个无神的、以物质为基础的存在观。与此同时,美国内战及随后的工业繁荣迎来了某种新的唯物论哲学——这种哲学让美国出卖了它的自然神论的精神根基,而采纳了黄金标准。与金钱崇拜同时产生的还有机器的统治。美国在这个时期内的巨大经济成功,得益于给予某种无生命的实体以力量,从而不择手段地赚取利润。在1880年代,这种实体,也就是公司法人,被赋予了和人相同的各种权力;但它却没有一颗人类的心所应有的道德意识。正如在自然界中常见的,某种有机体,例如某种入侵的种族,它在环境中崛起是作为对某种失衡的反应,但随后它却变成了失衡本身。

既然各种公司必定会不择手段地增长,我们可以争辩说,这些一度曾经是有益的有机体已经成为政体身上的寄生虫,它们已经过度开采了美国的物质财富,同时削弱了由建国之父们提出的道德与精神理想。正如我们在本章中将显示的,美国的建国愿景是人类进化中的一大步,而且已经成为整个世界的灯塔——尽管美国本身已经堕落到离开这个愿景很远了。

不过,这项大规模实验还远远没有结束。有人会说,随着后布什时代人们的觉醒,更多的人会重新致力于按照建国者们的愿景来生活。由于我们是从一个愤世嫉俗的时代进入一个具有进化可能性的时代,我们能够看到美国的原初意愿是怎样丢失的……以及怎样才能把它再次重新发现出来。

美国:对退化的革命

当我们探索人类进化之路上各种范式的兴衰时,很重要的是要记住,历史最终属于那些书写并诠释它的人;而且这种诠释倾向于和诠释者本人的观念相关。因此,我们必须意识到,除了那部分被不正确地记录下来的历史之外,许多有趣的而且准确的事件都常常被顺便省略了,只因为它们的真相不相容于当时的“官方”真相提供者正在展示的故事情节。

我们这些在美国长大的人可能会记得关于独立宣言和人权法案的故事,也会记得这个国家赖以建立的那些理想主义原理。小学课本里的故事给这些建国之父们添加了一层超自然的光环,其中的典型例证就是伊曼纽尔·洛伊策的那幅偶像式的画《华盛顿越过特拉华河》,上边画的是在美国革命战争期间,乔治·华盛顿将军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附近,而他的手下则划着船穿过特拉华河那结冰的河水的情形。

与他们历史性的贡献相当,这些建国者们最初被放在了某种偶像般的受人尊敬的位置上。但是经过接近百年的笔墨文章,他们的光环逐渐被各种因素玷污了;其中有规模庞大的政治斗争;有美国工业兴起带来的机器思想;也有来自喜欢八卦的新闻记者、作家和学术怀疑论者的尖刻攻击,这些人明确地表示人们所怀念的任何偶像或者理想都需要加以解构。

当然,美国内战严重地侵蚀了美国的纯真。随后,美国经济战后从农业转型为制造业,主要集中在煤炭、钢铁和铁路工业——所有这一切都喂饱了那架机器。甚至连各种城市政治组织,在发放感恩节火鸡来交换十一月大选中的选票之后,也被称为机器了。

1800年代晚期,人们都很欣赏美国作家霍雷肖·阿尔杰写的那些白手起家的简化版故事,这些故事赞扬的都是那些在这个竞争的世界中摘取成功果实的人们。到了1900年代早期,乐观主义让位于那些揭示严酷现实的书;比如厄普顿·辛克莱的《丛林》,就曝光了美国肉联企业的可怕状况。那些专揭丑闻的记者们,像艾达·塔贝尔、林肯·斯蒂芬斯等人,就揭露了机器时代的黑暗面,包括像标准石油公司这样的巨型公司对员工的破坏性虐待。或许20世纪前半叶最有影响力的美国历史学家当数查尔斯·比尔德,不论从字面上还是比喻的意义上,他都是在机器时代期间成长起来的。考虑到比尔德在那个未经启蒙的利己主义时代写作,就很容易理解他会窥探建国之父们的光环之下,而且看到的是一些带有自私利益的普通人们,就像比尔德同时代的那些人,也就是工业时代早期的商人和政客们一样。

由于受到后现代范式那日益增长的玩世不恭态度的鼓舞,比尔德对建国之父们的那种轻蔑的态度在传统观念中生了根并且弥漫开来。作为其结果,在过去的50年中,这些建国之父们逐渐和杰弗逊派爱国主义者联系在了一起,这些人被描述成那种极端保守的、整天渴望着建立某种不那么爱管闲事的联邦政府的人。

与此同时,那些在他们自己的政治正确性范式之内运作的左派学者们,则把建国之父们看成享有特权的、大部分其实都是奴隶主的一群白人,就是他们批准了剥夺土著人口土地的法案。这些学者批评家们谴责道:如果那些人权法案的作者们真的是如此之开明,那他们为什么说所有的男人[1]——而不是女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又为什么他们唯一谈到的女性,贝特西·罗斯,被降级到去缝旗帜?

今天,我们只能想象华盛顿、杰弗逊、亚当斯、富兰克林、汉考克,以及那56位签署了独立宣言的代表们当中的其他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遭到了放逐,在取得他们的英雄地位之后却面临经济困境——正在纳闷于他们曾经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理想怎么会半途而废,而他们曾经的贡献又怎么会被当做仅仅出于自私自利。


[1] 原文是men,同时具有人类和男人两重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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