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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奇证新编(23)

 学中医书馆 2013-01-08

中医奇证新编(23)

时间:2010-07-23 16:46点击: 2386
[编者按]本病既无表证,方中何用表药?盖表药之功,大凡有二:一则发汗祛邪,如麻黄汤、桂枝汤类,二则通阳开痹,如阳和汤类。本证血虚火郁,除重用养血凉血的生地黄之外,佐以轻清透表之品以散经络之郁结,对心脏神气的条达,应该说是有良性调节作用的。其中奥义是否如此,有待深入研究。
105.心风案
刘君肃一,年二旬,因父亡业败欠债,又兴讼,不得直,因之忧郁在心,肝气不振,气血暗耗,神志失常。时而抚掌大笑,时而歌哭无端,妄言错语,似有所见。俄而正性复萌,深为赧然,一日数潮而已。医以为癫,进加味温胆汤,并吞白金丸,曾吐涎少许,症状未少减,恳为治之。诊脉细数,舌绛无苔,胸中痞闷,夜不安卧,小便黄短,是为志怫郁而不伸,气横逆而不降,心神耗损,肾水亏乏,火气妄凌,痰涎泛溢,有癫之意不若癫之甚,所谓心风证也。治以益血滋阴安神调气为主,拟金匮防己地黄汤加味。
防己10克、桂枝3克、甘草6克、香附10克、首乌15克、竹沥15克、生地60克(捣汁兑)、安神丸12克(吞服)。日服二剂。
三日后复诊,神志渐清,潮发减少,随进滋阴安神汤(生地、芍药、党参、白术,茯神、远志、南星、枣仁、黄连、甘草),服后略觉头胀心闷,微现不宁。审由余热未清,难任党参、白术之补,乃改弦更张,趋重清心养神,略佐涤痰。晨服清神汤(黄芩、黄连、柏子仁、远志、菖蒲、枣仁、甘草、姜汁、竹沥),晚进二阴煎(土地、麦冬、枣仁、元参、茯苓、木通、黄连、甘草、竹叶,灯芯),每日一剂,如是者四日,热不再潮,人事渐悉。诊脉细数而有神,余热似尽,处以天主补心丹(改作汤剂),送服磁朱丸,补心滋血、安神和胃。嗣即精神健好,食纳增进,又调理半月,改用栀麦归脾汤,仍吞磁珠丸,再一月而身分健复原。(赵守真:《治验回忆录》,人民卫生出版社,1964年)
[编者按]所谓“心风”,实癫之轻证,病起于七情所伤,痰气为患。以精神恍惚,喜怒不常,言语时或错乱,有癫之意,不如癫之甚为特点。《杂病广要》引《古今医统》云:“治心风,以五志诱之,然后药之,取效易。五志诱之者,如求利而遂病者,则诱之以金银,或诈以惠之,而先定其心志,然后济之以药,是得治之要也。”这实际上是中医的心理疗法,惜令人早已遗忘。“百病一包药”,片面治疗,所以对许多疾病效不如古。中医学里有很大的治疗潜力,尚待开发,迄今只应用了一小部分。本案主治者,如配以上述的心理疗法,其收效可能更好。
106.药毒致狂案
内人丁桂珍,生子女五人,体素柔弱。曾患咳嗽咯血之证,经我院内科胸透检查皆为阴性,服中药数剂而改善。于1957年初忽左目失明,五官科检查,照胸片证明系浸润型肺结核。使用进口链霉素40克,每日肌注1克,连注射四十天为一疗程。注射最后一支时,针尖弯曲不能入,病人惶恐不悦。当日夜半突然惊叫,谓有亡人来捕。此后终日喜笑怒骂,或舌伸口外,或高声讴歌,力能逾垣,不避亲疏。病人不进饮食已三、四天,面青目瞪,凶恶之相毕露,其脉洪大而数,曾用桃仁承气汤加味,及注射镇静剂,无效。乃将伊抬进医院,另住闲房两间,给穿上美国特制之老虎衣捆绊在床,经几位医师诊察,确诊为:链霉素中毒,精神分裂症。用各种镇静剂毫无作用,考虑用电休克,因患结核身体赢弱难支而未实施。余又配制癫症秘方甘遂丸服后亦无效验。在医院隔离一月多,曾多次挣脱绳索,走游街市吵闹不休。遂出院回家,将她用铁链锁在大石条上,关在小屋内。余因母老孩幼,家累甚重,工作亦忙,时经三月,苦恼已极,后经同道介绍一耋寿农村草医,初用散剂不应,继投末药一包约两三钱,开水调匀,撬牙灌之,则大吐不已,后吐出之物有尿屎味,其脉迟细微弱,奄奄一息才安定下来。一周之后,复又吵闹,老叟诊视,言须再吐。又用前药大吐数次,病遂霍然。继用散剂及饮食调理善后,其病再未复发。尔后,余酬谢老医,并恳授其方。彼爽直答曰:“既是同道,有何可秘。吾用之药,汝亦知之,一方系当归芦荟丸原方,配全碾为散剂,每包三钱,日服二包,可连服多日。第二方系自采之藜芦,加瓜蒂散各等份捣筛为末,每服两三钱,初起病邪盛者必须大吐,若不俞愈隔七日再用,然后服当归芦荟丸,毕生所治本病,只用此二方,治愈甚众。”
[原按]本病因患结核,自感苦恼,恐其传染儿女,故心情不畅,痰热内结,肝气郁滞也。兼之药物中毒,故病发严重,诸药罔效,使余束手无策,只得求之于农村草医,大胆用药以作背城一战,病遂化险为夷,诸恙痊愈。盖前人治疑难病证者论著颇广,如《名医类案》、《冷庐医话》、《怪病神医录》、《余听鸿医案》等…且有“怪病多痰”,当用吐法之说,余氏听鸿云;“吾师用吐法最多,并不执于瓜蒂、栀子,……而随证施法,巧夺天工,今人吐法废而不用,仲景六法中已少一法矣。”又当归芦荟丸是以黄连解毒汤为基础,更加大黄、芦荟、青黛、木香、麝香等而成,对肝胆实火而为眩晕、惊悸、抽搐、谵语发狂等证甚为精当。此案系余亲身经历者,故笔之以待进一步研究。(云南省第一人民医院廖濬泉供稿)
[编者按]惊狂一证,本由卒惊大恐,脏腑气机紊乱,痰火郁结于内,神气不达所致。其证属实属热者居多,常以礞石滚痰丸、当归芦荟丸清泄郁结之火为正治法。唯对己蓄之痰,世人多以南星、半夏、菖蒲、远志、郁金、白矾一类缓缓融化,不敢用峻药劫夺顽叠。殊不知化不及生,病终不愈,以宿根未除,隐患犹存。考涌吐治狂之法,古藉早有记载,尤以金元张子和擅长,惜近人多畏而弃之。其实,事在人为,任何剧毒药品,一旦被人们认识,就能变害为利,为我所用。案中老叟毕生用藜芦、瓜蒂涌吐,治愈此疾甚众,可为一证。
107.喜笑不止案
傅XX,女,48岁,农民。1980年2月6日初诊。二周前与媳妇争执,头部被击伤,当即昏倒,醒后恶心,未呕吐。约过三时许,出观难以控制的大笑,笑后头痛加重。经某医院治疗未见好转而来我院求医。每天大笑约4~5次,每次约5~10分钟方停。笑时意识清楚,但不能控制。来诊前还出现全身发麻、心慌、不寐、纳呆、便结等症,溲尚调。
家族中无类似病史。曾因胆病作过胆囊摘除术。
舌质暗红,苔少,脉沉细无力。脑电波显示脑中线波无异常。于诊病时又大笑,笑时面带喜色,笑声不止,双肩随笑而抖动,其女扶坐椅上,语言不能应答,但能点头示意,约五分钟大笑始停。此为肝郁血瘀,阴亏气弱。治以活血疏肝、养阴益气,佐以安神,用血府逐瘀汤加减。
桃仁12克、红花12克、生地15克、川芎12克、赤芍12克、丹参15克、当归6克、枳壳10克、柴胡12克、桔梗6克、延胡索12克、郁金12克、北沙参15克、钩藤20克(后下)。二剂,煎服。
二诊(3月8日):服药一剂,当晓泻下黑色烂渣大便数次,随即全身舒适,大笑发作次数减少,次日只发作两次,全身发麻亦好转,食欲增进,但仍睡眠差,梦多、心慌、头胀刺痛、四肢凉,小便正常,此时又适逢行经。舌质红,苔少,脉沉细。继以上方将沙参改用太子参30克,去桃仁、红花、川芎、当归,加炒蒲黄10克,茜草根20克。嗣后给予调理善后用药而愈,随访年余而未发。(成都市中医医院曾永琴,《四川中医》1983年第4期)
[缠者按]喜笑不休,病多属心,常由痰热引起,张子和每以盐汤探吐法治之。本案起于争执、外伤之后,由肝郁血瘀所致,是又一起因也。
108.头痛发笑案
张永详之妻黎某,患头痛发笑,历时三秋。或数小时一发,或一日一发,以后,或半月,或一月,或两月一发。发无定期,每感寒则易于发作,见热又稍缓解,先晕胀,渐次疼痛,甚至笑不可抑,待数小时,痛缓笑减,不药而止。曾用单方草药不应,推拿按摩亦罔效。诊脉右手沉弦带滑,左关弦劲有力,舌呈白苔,其人面带愁容,形容憔悴。察知患者乃黎藿辛苦之人,月经常不规则,夫妻虽和睦,但前房遗有四子,家境不裕,是以忧思郁结。经谓:思虑伤脾,肝木乘而侮之,随气上逆,郁而生痰,发为头痛,故治当祛痰活络、平肝熄风。
制川乌9克、制草乌9克、天麻9克、菊花9克、全蝎1.5克、薄荷9克、当归12克、白芍9克、川芎9克、藁本9克、白芷9克、蔓荆子12克、甘草3克。
尽八剂而停服,过两月又复发,但痛笑较前轻减。二诊仍宗上方去全蝎加党参12克、白术9克、黄芪12克,以助行气和血,养肝疏风之力。继服八剂,越三月头痛轻微复发,笑止。依服原方,前后达半年之久,服药二十余剂,四年来始终未复发。(易聘海,《湖南省老中医医案选》,湖南科技出版社1982年4月)
[编者按]本证的特点是,“头先晕胀,次疼痛,再笑不可抑,痛缓笑减,不药而止。”可见痛胀为本,发笑为标,且有明显的发作性特征,脉症合参,此为风痰阻络,肝郁气滞之故,施治方中得力于乌头,全蝎,以久病入络之痼疾,非搜风通络之峻剂不可为。但是,如何掌握此等峻猛药物使用的分寸,使之攻邪而不伤正,又别有一套技巧,学者宜细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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