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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奇证新编(6)

 学中医书馆 2013-01-08

中医奇证新编(6)

时间:2010-07-23 16:46点击: 2409
[编者按]《医碥》载有肝郁发热之型,谓:“忿怒不发,止自摧抑,则肝气不宣,郁而成热,妇人最多此证。证见胸胁胀痛,或飧泄,面青手足冷,太息不乐,脉沉弦,木郁则达之,宜逍遥散。”本案的证治情况与《医碥》所言极似,惟案中未说明是否停用西药,故其疗效很难判定,但可佐证《医碥》记叙之存在。
7.半身发热案
何XX,女,33岁,农民,住邵阳县白仓公社管竹大队。
患者因下半身灼热8年,肛门坠胀,小腹胀坠1月,于1978年8月31日前来初诊。1970年,患者产后3天,出现小腹胀痛,继而下半身灼热如焚,尤以阴部为甚。伴头晕、自汗、咽干、口燥,尿赤、手足心热,治之无效。病后上述症状终年不退,每遇劳动、经期及天热时加剧,白天常被迫入室裸体扇风以求稍安。寒冬虽有减轻,然下体亦需凉露被外。8年来,每当病情加剧难忍时,即延医诊治。然每次服药,恒觉首剂似有效果,再服则诸症复觉如前。自谓怪异之疾,不可医治,几丧失治疗信心。今年入夏以来,因气温高于往年,前症有所加剧,日夜不宁。近一月来,复见肛门坠胀,小腹胀坠而痛,虚坐努责,每当便后或行动过久,自觉二阴有物坠出,视之则无,始来邵就诊。经妇科检查无异常发现,尿常规亦正常。诊其脉弦无力,望其舌质偏淡,苔薄黄而润,形瘦,面色少华,两颧微红。询其既往所服之药,经出示处方,皆为苦寒清剂之剂,如龙胆泻肝汤、三妙、八正之类。因思此病起于产后,当为虚损劳热,大苦大寒,决非所宜。盖病发于产后失调,剧于苦寒误治,致成阴虚气陷之证,治当益气升陷、滋阴退热。
百合30克、升麻20克、生地15克、丹皮15克、茯苓15克、山药15克、党参15克、黄芪15克、泽泻10克、五味子6克。
二诊(9月6日):上方服一剂,下半身热减,服至五剂,下半身灼热,手足心热、咽干、头晕诸症消失,腹坠肛胀明显减轻。诊其脉舌如前。方药中病,再守前方进五剂,使之痊愈。
三诊(9月11日):肛门稍存坠胀,尿有余沥不尽感,余症全平。真阴得滋,劳热已退,气陷将复,病将痊愈,不可骤停,守前方增菟丝子15克,继服五剂。
四诊(9月16日):除排便时稍觉肛门坠胀外,余症痊愈。转拟补中益气汤方加减,交付患者回家调理巩固。1978年11月25日,其夫来邵面告,谓8年宿疾,数诊而除,愈后未见复作之兆。
[原按]热有急慢性之分,虚实之辨,外感内伤之别。本例患者病起于产后而见下半身灼热,咽干口燥、手足心热等症,是为产后阴血亏虚所致。薛立斋说:“新产妇人,阴血暴亡,阳无所附而外热。”下焦乃肝肾所居,阴脱于下,虚阳外越,故下半身热。原非火之有余,实乃真阴不足也。故《内经》云:“阴气衰于下,则为热厥。”治当滋阴养血以济阳,则热退诸症自平。若不辨虚实,不审证求因,循因施治,恒以苦寒欲清其热,殊不知苦寒戕阳,更伤气耗正,以致阴虚及气,所谓“虚其虚”也。不仅劳热经久不愈,更增肛腹坠胀气焰之变。《内经》云:“诸寒之而热者取之阴”。《景岳全书?传忠录》亦云:“善补阴者,必欲阳中求阴,则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正为治疗本病之所宗。且本例已至气阴两虚,更应气阴同调,壮水益气并举,故取六味地黄汤合补中益气汤法,加减化裁,俾使“阴平阳秘”,再无偏盛之弊,故收效迅捷。至第四诊时,虽真阴复而劳热全退,然陷下之气尚未尽举,故再以补中益气为主,仍属辨证论治,升阳济阴之法。(邵阳地区医院中医科吕敬江:《湖南医药杂志》1979年第3期)
8.食冰不解凉求案
张XX,女,67岁,住章丘县公安局。1980年2月23日就诊。家属代诉,患者近十天因连续感冒二次,寒热不重,但终日体乏无力,昼轻夜甚。今夜突然汗出恶寒,烦躁不宁,如火烧胸,非食冰不可,家属即从室外水桶取冰两块,食后仍不解凉求,又将两杯放入白糖的热水置室外,候结冰后交替服用,并用热水袋装入冰水,冰在肚上,方暂解求凉之望,患者既往有“高血压”,“冠心病”,“慢性胃炎”和腹泻等病史。
现测体温37.5℃,微汗,仍恶热,面色黄白相兼,渴欲冷饮或冰漱,饮亦不多,热饮即吐,口中气味酸腐,大便稀而秽臭,腹部略胀满,纳极差,舌质正常,苔白腻,脉大有力。此为湿热搏蒸(热重于湿),治以白虎汤清热为主,平胃散燥湿为辅。
生石膏40克、知母12克、苍术12克、陈皮10克、草蔻4克、茵陈90克、甘草6克。二剂。
水煎分四次凉服,是遵“治温以清,冷而行之”之法。
药后食凉之求己解,恶热汗出消失,烦躁亦减,亦能热饮,但食欲仍差,口粘如胶,苔白如糊,此乃热除湿盛脾虚,拟加减平胃散燥湿旺脾。
苍术10克、白术10克、陈皮6克、草蔻4克、苡仁12克、黄芩5克、甘草6克。三剂,水煎温服。
药后诸证均减,又继上方加减服二十余剂,病愈。
[原按]该病食冰不解凉求,饮热即吐,为内热炽甚,表无火热,渴不多饮,面、舌、苔无热象,是热被湿恋,不能外扬,大便稀黄秽浊,为湿热下迫大肠。吴瑭曰:“湿热相搏,不可偏治,从清热则湿不退,从祛湿则热愈炽。”故用白虎汤清气分之热为主,平胃散燥湿为辅,清燥兼用,以防热被湿恋。
热易除而湿难尽,湿性粘腻,难得速除,当缓图之。后单守除湿之法,意在于此。(章丘县明水分院中医科李寿森:《山东中医学院学报》1980年第3期)
9.胸中夜热案
陈X,男,40岁,演员。夜间入睡。后,每因胸中烦热而惊醒,不盖被子也烦热,病程十天,夜夜如此。经内科,神经内科检查均无异常发现,诊为“神经官能症”,服三溴合剂、巴氏合剂,谷维素等药无效,转来中医门诊。测体温正常,扪之肌肤亦不热。此乃王清任所说的“心里热病,或曰灯笼病”。用血府逐瘀汤三剂,不期烦热顿然消除。继进二剂巩固,随访10月安好。(湖北省宜昌地区卫校临床教研组孙会文:《中医杂志》1980年第2期)
[编者按]凡夜热皆热在阴分。王清任以胸中为血府,其热夜作,当为瘀血郁热。此种发热与湿热、痰热一样,不能反映在体温计的测度上。
10.胸腹灼热案
文x,女,63岁,四川彭山县城关镇居民。因全身畏寒,胸腹灼热6年,于1976年7月26日就诊。自述1970年患病以来,畏寒怯冷,冬日需重衣厚被,闭户塞牖,向火取暖,夏月仍要戴棉帽再围头巾,足穿长袜,身着绒衣,避风独处。身虽畏寒,胸腹却灼热如火燎,需食冷饮冰块,否则口燥咽痛,鼻塞不利,呼吸闷塞。起病以来,即觉纳呆气短,四肢厥冷,口唇发紫,项背强痛。历经县、专区及省一些医院检查,疑为“风心病”,“高血压”、“脉管炎”。屡用中西药治疗不解,专程来彭县我院教学组医治。除上述症状俱在外,察见舌质正常,苔厚略腻,脉沉滑。据证分析,属寒饮留伏经隧,阻遏阳气外达,成为外寒内热之伏饮,乃以阳和汤祛寒痰而通阳气。
麻黄3克、桂枝10克、热地12克、鹿角霜30克、白芥子10克、炮姜5克。
配方带回,傍人见是治阴疽之阳和汤,劝其不要服用。但家属虑其久治不效,此方特异,不妨小量试服,以观病情变化。初饮一小杯,无任何不适之感,再服一大杯,便觉口燥咽痛,身寒等症有所减轻。于是守服六剂,各症消失。见其痰饮已除,阳气畅通,改用祛风通络,调治善后。
[原按]此证达六年之久,经中西医诊治俱不好转,故从怪病多痰考虑。以痰饮阻滞经脉,留伏经隧,郁遏营卫之气,不得敷布外达,营灌全身,迫使气血内部,阳气不展,故见外寒内热之证。若用苦寒清里,则外寒反甚,愈使营卫郁滞,水津不布,聚而生痰,加重病情,若用辛温散寒,则胸腹部热,药难下咽。在清里辛散相互妨碍之际,选用通阳祛痰之法,使痰饮下行,营卫畅通,诸症可望缓解。阳和汤虽是治阴疽专方,其主要功用在于温经散寒,涤饮通阳,与本证相宜,故服药六剂,而寒热症状消失。由此证明喻嘉言“先议病,后议药”之论,对一切疑难怪病,皆有指导意义。只须分析正确,用药恰当,即可起沉疴而除痼疾。(成都中医学院彭履祥主治、何国坚整理)
[编者按]虽说“怪病多痰”,但必有痰之具体指征。主治者断本案为寒痰留伏经隧,可能是从其苔厚而腻、脉沉滑得知。其痰当为广义无形之痰,可留滞于任何部位而致病。用《外科全集》之阳和汤、通阳气,祛伏痰而使胸腹灼热顿解,也属绝妙手段。方中桂枝入营,温通血脉;麻黄达卫,辛散寒气,干姜破阴复阳,白芥子祛皮里膜外之痰。诸味使阳气通,寒气散,痰气消,而解经隧之凝聚,以散胸腹之郁热。更以熟地、鹿角养血助阳,使其温而不燥,散而无伤。是方本为外科阴证而设,借用于此,取其阳光普照,阴霾四散,机理相同,异病同治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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