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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可以做这些了

 大明逸轩 2013-01-15

周六时,和老婆孩子一起去了岳父家,说实话,我是个不算勤快的人,行车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可是,我们回去的并不是很多,有时甚至近两个月才会回去一次,每当看到岳父的时候,我都心有不安。

岳父身体不好,是很不好,他患了一种在西医叫做“运动神经元综合症”的疾病。这种疾病的表现是全身肌肉萎缩,直到萎缩到最后,呼吸肌萎缩,不能呼吸,或者心肌萎缩,心脏停止跳动,最恐怖的是,目前医学界尚无药可医!

现在的他,虽然只有五十多岁。但是,除了脸色尚好,身体机能就像九十多岁的老人。身上很瘦,走路也很费劲,时常摔倒,手已经变形到无法使用筷子。每次看他吃饭时用叉子时的样子,都感觉他好不容易,尽管他很努力,但是手还是那么的不听使唤。

最可怕的是,他的吞咽和语言功能已经受到影响。每次很慢很慢的吃饭,也会呛着,剧烈的咳嗽,会让脸憋得通红,每每看到他如此,心总是莫名的疼一下。

和他交流是很困难的事情,他说话,我已经基本听不懂,大部分靠猜。所以和他交流,我会选择最简单的方式,只留给他回答“是”和“不是”的问题。要不然,一旦听不懂,我问几次后,他就会觉得自己是个没用,还只会连累别人受罪的人了。无论如何,我也不想再给他在造成这样的负担了。

岳父是个本分的农民,在我的眼里,他性格很好,从不发怒。也许我是女婿的原因,但是,他的脾气的确不错,我喜欢和他交流。

他的病是七八年前得的,当时也没在意,只是觉得瘦了,还以为是累的或者是营养不太好,以为多休息、多营养也就好了。那时他还不到五十,按时下人们的生理身体状况而言,算是正当年的好年纪。

后来发现不太对,经常性的摔倒,才去了县医院做了检查,结果就是这个病,谁都不愿相信这残酷的现实。于是我又陪他在潍坊的人民医院、脑科医院、附属医院全部走遍,结果都是一样。这对他的打击是不言而喻的,一个看不到未来的绝症,年纪轻轻就只有等待死亡的来临,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内弟在北京当兵,他的女朋友也在北京,这是个有利条件,于是我们决定陪他进京看病。为了让他心情好一点,也怀有一丝的希望,天坛医院是中国神经医学技术最好的医院。希望从这里找到奇迹!

到北京后,内弟当兵,不能随便外出,所以不能陪同,就派女友前来,见面后,我们直奔天坛医院。国内的一流医院毕竟不同地方医院,它面向全国,前来就医的人早已人满为患,只有排队等候。大约第二天找到大夫,大夫诊断后让拍片,拍完片就是等待出结果了,这种等待是一种煎熬!

其实,从大夫的眼神和语气中,我就有种不行的预感,也许,潍坊的医院的诊断是对的,虽然我是那么的希望潍坊是误诊。

出结果需要两天时间,在这两天,我和内弟女友一道陪岳父去了天安门、逛了北京城、爬了长城,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的远行,我不想让他留下遗憾!

在就诊的过程中,我们两个一直守候在他的左右,尽量让他感受亲情的温暖,虽然我们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是因了他的女儿和儿子,我们也叫他做父亲!

在结果出来后,我先找到了大夫,询问了病情,并且请求他不要直接告诉他病情。于是他从大夫那里得到的结果是:运动神经元综合症是没错,但是是良性的,给开点药吧!

带着这种“好消息”,我们回到了家乡。

一晃两年了,岳父的病情在恶化,我看到他时,竟也无语凝噎,只有说这些不搭边的话,脸色还不错,多吃饭,之类的话而已!

自从那次北京之行,岳父的活动范围就在村里了,平时连家都不出,一个人就这样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是多大的讽刺,他的内心又将承受多大的痛苦与恐惧!

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买营养品,来看他,和他说说话!

这一次,见到他,我和他说,想拉着他出去玩玩,他愉快地答应了。我忽然觉得我做的太不好了,来过不少次,我也就有两次拉着他出去玩了。

这次,我拉他到了附近的水库、滨河公园,还有他曾经熟悉的地方,这天太阳很好,但是风很大,所以我没让他下车,就在车上,他看到了水库的风浪、看到了河水里那反季节的绿意生机,还有那曾经熟悉的街道与村落!

看到他脸上的微笑,我心里真的不是滋味,其实,他的要求不多,而我做的,确实很少,我尽力吧,为了心中的平静!

面对生死的无奈,或许,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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