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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的道理(余小华)

 初心阅读室 2013-01-26

做人的道理

作者:余小华

 

天人合一,物我一体,

利人利己,害人害己。

人为什么要讲道德?做好人有什么意义?这个问题不先解决,我们无法从根本上提升我们的道德,也无法在真正意义上做一个好人。而要正确认识这个问题,首先涉及到对生命的看法。

人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不管我们有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有一种不自觉的答案。因为我们怎么个活法实际上都由我们的人生观支配着的。

人从哪里来?从娘肚子来。到哪里去?到坟墓里去。这是人的生死给我们的最直观的展示。如果把人的生命终始限定在这段时间内,那么“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态度就成为必然。一方面我们会注重及时行乐,另一方面我们不怕作恶犯过,因为大限一到,一了百了,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可是,我们深入地思考一下生命,就会觉得生命是延续的,而不是断灭的。这种延续可以分为外延续与内延续。外延续比较直观,比如出生前我们就以胎儿的形态存在于母腹中,而胎儿是由父精母血结合而成的,也就是说我们的生命种子是父母播下的,是父母生命的延伸,而父母的生命又是他们上一代生命的延伸,如此往上推,代代相连,无穷无尽。中国文化为什么要重视孝道,就是因为在我们身上蕴藏着一切祖宗上代的生命成分与信息,我们孝敬祖宗,实际上是孝敬自身。当我们有了儿孙的时候,我们的生命又在向下延续着,代代相传,也是无穷无尽。因此,我们只不过是这种生命外延续的一个环节而已。达尔文提出的进化论则是从另一角度论述了外延续。虽然他提出的人是由约6000万年前树上的猿猴变来这个假设遭到了宗教界人士的批驳,甚至被后来的考古发现所否定,但他所持的物种可变的观点并非荒诞无稽。现在由于科学的发展,已到了通过改变遗传基因来人为改变物种的地步,对他这种生物进化观点自然也比较容易接受了。事实上,遗传与变异是对立统一的。父母生的孩子像父母,但又不全像,这是因为基因的组合有所变化。如果基因有了突变,或通过杂交的方法则会导致生物变种。现代进化论认为,生物种在永远变化着,“当今世界上几百万种生物全是由远古时期地球上出现的微小原初生物演变发展而来,而原初生物则是在原始地球的演化条件下由无机物质合成的。”(见《简明不列颠百科全书》)如果说一个物种的上下代衔接构成了生命外延续的纵向延续,那么这种进化论则展示了生命外延续中的横向延续。如果这种理论能确证的话,我们不仅要认猴子为祖宗,还要认细菌、病毒为祖宗,甚至还要认无生命的东西为祖宗。一个人真能这么想,就会有物我一体的观念,对天地万物自然有了爱心,对一切生命自会珍惜,因为毁物杀生等于自残自杀。

如果说生命的外延续比较直观,也比较好理解,那么生命的内延续则比较隐秘,需运用智慧的洞察。

我们知道,人是由肉体与精神两部分组成的,就象计算机是由硬件与软件组成一样。人的肉体不可能直接产生精神,就象计算机的硬件不可能直接产生软件一样。软件这种无形的程序是通过人脑设计后附加上去的,也就是说计算机实质上不是“电器的脑”,而还是“人的脑”。这形象地说明了物质只能来自物质,精神只能来自精神的道理。父精母血的结合造就的是我们的肉体,这是物质来自物质的道理。我们的精神又从哪里来的呢?如果说我们的精神也是父母遗传下来的,那么我们的精神应该是父母精神的再版,父母生的所有孩子精神也都应该相同。但事实却作出否定的回答。有智力平常的父母却能生出绝顶聪明的孩子,也有智慧超常的父母却生出蠢笨无比的孩子。同是一母所生,有的温顺善良,有的却忤逆凶暴。有的天资出众,不学自通,有的却生性愚钝,久学不会。这种种现象使我们不得不得出一个比较理智而合理的结论:我们的精神来自自己过去的精神,也就是说,我们现在的精神乃是我们过去精神的延续。这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可理解,但实际上却是一种合乎常识的认识。精神的规律跟物质的规律是相通的。在物质世界我们知道有这么一条定律:任何物质既不能被创生,也不能被消灭,而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这条定律在精神世界也同样适用,即人的精神既不能被创生,也不能被消灭,而只能从一种形体迁移到另一种形体。因此,从生命的内延续来看,不仅无机物、微生物、猴子会变人,人也能变回猴子、微生物、无机物,也就是说生物不仅在进化,同时也在退化,生生不灭,这是宇宙万物轮转变迁的至理。

生与死只是生命内延续过程中形体转换的两大环节的标记。比如,胎儿的产生意味着父精母卵的“死亡”,婴儿的出生又意味着胎儿的“死亡”,只是因为我们还不知将来会以何种形体继续生存,我们才会害怕死亡,才会将人的死亡看作是生命的最后终结。对未来的无知是人产生恐惧的根源。文天祥临死前并不畏惧,“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因为他看到了比生命更为可贵的“丹心”,比人生更为久远的“汗青”。高僧大德临终前十分平静,因为他知道人世不是久留之地,有一个美好的极乐世界在等着他。

古人说,“人死如灯灭。”这个比喻很形象。人一死,我们鲜活的生命一下子象油灯一样地熄灭了,我们的肉体象灯芯的灰烬留了下来,我们的精神却象一股青烟袅袅上升。所谓人,只是具有人相的生物体跟精神一时结合的生命形态。因此,生命的外壳是暂时的、易坏的,而生命的本性却是持续的、不灭的。释迦牟尼在过去世成佛前为什么能做到舍身饲虎,孔子为什么要说“朝闻道,夕死可矣”,仁人志士为什么能做到“视死如归”,就是因为他们证悟到了生命不灭的缘故。

正因为生命是永恒的,人生才是珍贵的。因为人是一种能感受苦乐,也能分辨善恶的特殊生物,生命的提升或堕落只有在具有高度主观能动性的人的状态才更为关键,更具有决定意义。也就是说,生命如要获得彻底的解脱,非要在人的状态成就不可。

承认生命永恒也是人讲道德的基础。因为人的精神不会随着肉身的消亡而消亡,他还会采取其它的形式而存在,因此我们的行为必须对整个生命过程负责,我们所作的善恶迟早会得到报应。因为这个宇宙有着一条永恒不变的定律,一条支配着其它一切规律的规律,这就是平衡律,或叫因果律。所谓“有得必有失,有苦必有乐”,“天道好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便是对这条“平衡律”或“因果律”最生动的注解。

只要我们观察一下周围的一切人事现象,就会发现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受因果支配的。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种下的是瓜,以后结的肯定也是瓜;收获豆子,肯定是以前播下了豆子。因为有因果这条定律存在,推测与预测才成为可能。观云预测天气与看相算人命运利用的是同一定律,只不过一个是用于自然现象,可变因素较少,预测的准确率较高,人们便认为是“科学”,因而觉得可信;而看相算命,因为人的可变因素多而复杂,预测的准确率往往并不太高,人们便认为是“迷信”,而斥之为虚妄。这种可变因素在传统文化里称作“缘”。因为有缘的存在,使因果关系变得错综复杂,甚至使人产生错觉,因而否认宇宙这条最根本的定律的存在,尤其当它体现在人身上时,最典型的认识便是“因果报应是迷信”这句断语。

 “因果报应”是宗教用语,它的含义就是俗话说的“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物理学讲作用力与反作用力,即作用力多大,反作用力也多大,你往墙上打一拳,打得多狠,墙的反击也多狠,这个我们容易理解,认为是“科学”。可一到人的善恶上,我们却要视之为“迷信”,这如果不是别有用意,就是因为智慧不足,不能看清因、缘、果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的缘故。

因为有缘的介入,一因可以有多果,一果可以有多因,因可以不成熟为果。同样一颗种子,如播在贫瘠的土壤上,苗子就长不好,甚至结不了果;如播在肥沃的土壤上就可能得到丰收;如缺乏水分,种子就不会发芽,长不出苗。要获得丰收,可以通过改良土壤,或添加肥料,或精心护理。因为种植与收获的时间比较短,我们能很容易看清因、缘、果三者之间的关系,不会把因看作缘,或把缘看作因。但体现在人身上,由于因果成熟的时间较长,我们有时就会迷惑。如我们某天一着凉得了感冒,往往会把着凉当作感冒的原因,一吃药感冒好了,又会把吃药当作病愈的原因。但是往深里推究一下,我们在同样的气候条件下,有时会感冒,有时却不会感冒;或有的人会感冒,有的人却不会感冒;有时一吃药就灵,有时怎么吃也不好;或有的人一吃就灵,有的人怎么吃也不管用,这说明气候条件与吃药只是一种缘,更深层的原因是我们的抵抗力与体质的问题。至于抵抗力与体质为什么差,又有更深层的原因。追究到最后,可能与我们过去所做的恶事有关。由于缘的不同,因果成熟的时间是不确定的,因此,这个“过去”也许是几秒钟前,也许是几年前,也许是几百年、几万年前。这种因果成熟时间的不确定性,是我们对因果律产生怀疑的根本原因。如人们对因果报应最常见的质疑便是:“某人那么善良忠厚,可一生多灾多难,而且多病早死;某人心狠手辣,坏事做尽,却能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殊不知此生多灾多难,是他过去久远年代为非作恶的报应,而此生的善良忠厚则为将来的生命种下了善因。此生享受荣华富贵、高官厚禄是他过去久远年代行善的果报,而此生坏事做尽又为来生种下了恶因,以后肯定逃脱不了恶报。正象古人说的:“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因此,从因果律的观点来看,绝对不会有损人利己的道理,因为对人好就是对己好,害别人等于害自己,也就是说,害人害己与利人利己永远是统一的,而这正是做人必须要讲道德的基石。但是,如果我们的智慧未开,我们的目光肯定是短浅的,这个过去与将来是看不到的,我们对因果就不会有畏惧之心。没有畏惧之心,我们就不会约束自己的言行去积极行善止恶,这样我们就会继续造恶,不断接受痛苦的恶报,我们的生命质量会越来越低,直到我们的生命到了承受痛苦的极限,也许我们又会回头。生命就这样在不断地轮转着。

我们为什么要讲做人?因为人是社会人与自然人的统一。作为社会人,我们不希望自己的存在成为他人的负担,不愿成为危害他人的人,或为他人所唾弃的人。我们希望自己是一个有用的人,一个能给他人带来幸福的人。作为自然人,我们希望自己活得幸福,在精神上不想有愁苦忧恼,在肉体上不想有病患伤痛。但是,我们如果不从根本上把做人的道理搞清楚,这种美好的愿望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

做人是摆在我们面前最现实的一件事,也是人人回避不了的一件事。怎么做好人是人生最难的一件事,需要我们付出毕生最大的努力。身外之物生带不来,死带不去,而我们的身心是否安乐我们每时每刻都感受着,我们的苦痛只有我们自己承受着,就是亲人想分担也分担不了。身体无病痛,精神无烦恼,这是古希腊哲人对幸福的定义,也是我们做人的最高理想。实现这个理想的过程,古人叫修身、修行或修道,我们现在则叫做“做人”。古人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起点,也是根本。自己人做好了,家庭才会和睦,国家才会安定,世界才会和平。离开做人,讲“集体主义”、“爱国主义”是空洞的。如果我们人确实做好了,我们自然会爱集体、爱祖国、爱父母、爱世上一切人,甚至爱宇宙间的一切生灵,对他人他物自会心存感恩之心,并愿为他们奉献自己所有的时间精力乃至生命,以报答他们在漫长的生命长河里赐予我们的无尽恩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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