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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不同 之外 发表于 2013-1-29 15:43 hmly666.com 老话说，“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此刻我所在的时点距离农历小年已差不了几天。小年一过，连灶王爷也要回去老家休假了。 时间过得真快。年轮更替间，小孩子们一眨眼就长大了，青年们一晃儿就失去了青涩步入成熟；中年人最是窘迫，心窝子还觉得热乎乎的时时涌出点激情，可孩子口口声声地喊着老爸老妈，不由服老；心境能达至静若秋泓的暮年人群，就不会再计较时间了，他们大多已悟透了人生，知觉了生命的本意。 人伦是一个庞大的脉络，缘分是针头，情感是线脑，来来去去的身影过后，就只留下了和亲人相聚的记忆。 一个个段落罗叠着，敛入记忆，蓄录魂魄，如同积攒着年岁、累计着光阴、刻画着行迹。一抬头，前方依然还有或短或长的路途，依然还是未知的行程。人生常常像雾里驶船，谁也不能确定下一秒钟会遇到什么，命运从哪个点忽然转折或倾覆。 孩童时代，请让他们尽情地享受童年，只要他们的性情中没有突兀和怪异的苗头，何不任他们疯长？青春时光，轻狂与忧伤总是一对不离不弃的伙伴，每个人都从那些日子经过，总有一些情节和场域会烙印心怀；中年岁月也不必刻意沉闷，每一种活法都是随遇、都是选择、都是心甘情愿的度过；我不愿想象我老去的日子，我甚至不愿活到很老，因为垂暮时分的身躯总是拖沓和疲乏的，尤其是心思不怠的老年人，会更受折磨——觉悟之后的挣扎，更残忍。 这片土地上，自古至今，有许多场宏大的演出早已落幕。无论是悲怆还是狂欢，也不管辉煌还是晦涩，都已远去——远到永远再也无法重温和想象。这个尘世，容不下太多的没完没了的叙述，时空需要分篇章，一节一节地展开。 我们这些此时此刻尚生活在世间的人，正在这一章节里演绎着属于我们的现实，就像那逝去的年代里的人们曾经的繁华和萧瑟、悲欢和离合、光荣与卑屈、懵懂与醒悟。他们给我们留下过线索、警示和叮咛，但是现时的人们却无暇顾及，因为我们有自己的精彩、颓废与欲望。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唐朝刘希夷《代白头吟》中的每一句，都恰和人间生态。只是他的那个世界里，没有现实社会中那多喧嚣的噪音、诡异的道具、炫目的光影，更没有眼下这匆忙的节奏、急速的通达和焦躁的生态，他们可以慢慢地叹息、悄悄地观望、缓缓地悲伤。 我们没有享到那个时代的福气，当然也没有遭遇那个时代的不幸。我们似乎躲过了愚昧、落后和古旧的东西，我们好像邂逅了发达、便捷和时尚的年月，但谁敢说我们这个“不自然”的时代，就是最好的？ 时间是一条不会断流的河，我们人为截取的一个个长度，不能抹杀那些无缝的衔接。 在时间的长河里，我们在哪一段、哪一片飘浮，飘浮多长时间，从来都是命运的安排，我们作出的每一个选择也是注定的选择，根本无关人生总体走向的宏旨。仿若时间总有一刻会枯竭、会滞止一样，人伦也必将在一个刹那彻底灭绝、消无，那个或短或长的过程，虽然不用我们杞人忧天，却总会引动我们的思索——在更辽远、更宏大、更漫长的审视里，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诞生的、而消亡的，我们存在的那些跌宕起伏的乐章里，究竟对宇宙有何意义？ 如果时间对人类从头到尾的全过程不具意义，我们过小年、过大年，我们吟咏四季、抒发悲喜，会不会只是这一个星球上的生命不得不选择的精神自慰和整体无奈？ 可我们仍旧还要活着，传继着我们企图传继的血脉、基因和记忆，我们还要分出亲疏远近，我们还要贪夺或布施，我们还是诅咒着恶褒扬着善，我们在一步步退守着人性的底线，我们在一次次冲撞着好奇的边界。 我们把岁月印成一页页的日历，把昼夜定格在画布和照片上，把生命存续的过程划分时分秒滴滴答答地计数着，我们把万物都变作了财富、铸成了金属块、煎成了食物，最后都化作了垃圾。我们像无辜的贪嘴的孩子，品过了色香味之后，还要精神愉悦、肉体快感和名姓光荣。有时我们也充满了“智慧”，显得很老成，我们连自己死后，尸体如何处置，灵魂何处安放，都做了系统的周密的谋划。 斗转星移的时空，只是默默地看着，天地无言，神灵不语，我们人类的性情、思欲和言行，依旧在不停迁徙，我们不知道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我们甚至都已忘记我们应该做些什么。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们生活的所有细节，都无所谓本末倒置、颠三倒四和是非对错，我们只是以我们能知觉冷暖饥饱的生命形式幸运地活着罢了。 有意思的是，如果有人说“我们是因为活着而活着，所以只好因为死去而死去。”一定有不少人一头雾水、不知所云。春夏秋冬里发生的那些故事，比如芽尖、茂盛和凋敝，比如冷暖、旱涝与肥瘦，比如爱恨、得失及成败，事情多着呢，怎么只是“因生而活、因死而亡”？当我们的智力不能区分整体和局部、全程与片段、暂时和长久的时候，就只好活在今天、当下，活的有滋有味就行。 对未来有所期许是支撑人们走下去、走得更远的原力。 人一生，谁都脱离不了无法生老病死，这个生命法则在提醒人们，大家都同命相怜。每个人的生命时长都是有限的，所以不必相互倾轧，一路呼应彼此体谅，总比猜忌折腾的好。 年年不同的是心底的希望，每一天，都很宝贵，也很新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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