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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一早，我从罗马Termini火车站乘坐2480次火车，经过两个小时时间，上午十点左右到达了阿西西（Assisi）。 阿西西位于翁布里亚大区（Umbria)，这个省的位置可以说是意大利的心脏地带，因为与托斯卡纳相邻，其光芒多少也被后者所掩盖。2009年我主要是在托斯卡纳游览，而这次首先来到了翁布里亚，这里和托斯卡纳同样拥有起伏的丘陵，古朴的乡村，辽阔的景致，以及原汁原味的中世纪古城，当然还有令人垂涎的美食。翁布里亚这片地区，在公元前属于翁布里人和伊特鲁里亚人，后来被罗马人占领，其后经历了多个世纪异族侵略所带来的衰败，在中世纪时，这里由神圣罗马帝国统治，可能是由于天主教的传统，很多天主教的圣人诞生在这里，后面的故事会详细介绍。进入16世纪，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和资本主义萌芽的诞生，邻近的托斯卡纳完全抢走了翁布里亚的风头，从那里发源的文艺复兴的光辉照亮了整个欧洲。当然，翁布里亚的没落，也使得很多中世纪古城得以保存。
阿西西就是翁布里亚美景的缩影，但阿西西更知名之处，就在于这里是天主教圣人圣方济各（San Francesco di Assisi）的故乡。关于他的名字，有很多种中文译法，直译来看，就是圣弗朗西斯或者圣弗朗西斯科。看起来有点眼熟？是的，美国的旧金山就是San Francesco，这个名字就来源于此。这是因为西班牙人信奉天主教，他们在向美洲开拓殖民地的过程中，San Francesco是个常用的地名命名。圣方济各生于1182年，1226年去世，仅仅活了44岁。
看这张图片，就是意大利画家契马布埃在方济各去世半个多世纪后画的肖像，被称为是最接近他本人的画作，看起来很不起眼，最典型的特征是光秃的头顶（我一直以为是谢顶，后来查资料才知道这是作为神职人员的发型，乃是削顶）。当然还有他手上的伤痕，据说是天主在他身上印下了耶稣所受的伤痕，这也是天主教官方唯一承认的圣痕。总体来看，方济各其貌不扬，身体虚弱，但这正是他一生安贫乐道、追求平等的缩影。 备注：对阿西西的介绍来自于各方资料的综合，如有不准确之处，还请恕罪则个，望高人指出。 方济各可以说是中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之一，也是天主教历史上最伟大的人物之一，在他短暂而又传奇的一生中，倒有一半是“虚度”的，但这也反衬出他后半生的巨大变化。方济各本名叫做Giovanni Benadone。他父亲是阿西西的一个服装商人，算是中等富裕程度。方济各从小和父亲走南闯北，是个放荡不羁的纨绔子弟，同时又有博闻强记的天才。在很多描写中世纪欧洲的歌剧和芭蕾舞剧中，常可以看到挎着剑背着琴招摇过市泡妞的公子角色，那时候的方济各大致是这个样子吧。后来阿西西和临近的城市佩鲁贾发生战争，方济各参军入伍，但是在战争中被俘，被关了一年，在地牢里还染上了疟疾，这也是他后来早逝的因由之一。 出狱后的方济各一改前非，一次，他在残破的San Damiano教堂避暑的时候，听到了十字架上的耶稣对他说：“请修复我的教堂吧。”这件难辨真假的事成了方济各人生的转折点，从此他抛弃了锦衣玉食。他首先将家里的贵重衣服变卖用于修复教堂。他的父亲气急败坏，向阿西西的主教告发他的儿子。主教在广场上开庭，听取双方证词。这时方济各脱掉了所有的衣服，以赤身露体的方式宣告和父亲决裂。主教用宽大的斗篷遮住了赤裸的方济各，从此，他穿着棕色的袍子，系根绳当腰带，赤脚走路，不拄拐杖，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以行乞为生，到处传道。有很多男女信徒追随他苦修，方济各将他们称之为“小兄弟”。方济各信仰虔诚，效忠教皇，1209年，方济会经教皇英诺森三世的批准而成立，而后发展成为天主教的重要派别之一。1289年，方济会会士孟高维诺总主教，受罗马教廷派遣前往中国。当时中国处于元朝时期，他花了五年时间抵达大都，这是最早来华的天主教传教士。方济各的信徒中有一位女性叫做克莱尔（Chiara），也是阿西西本地人，她是方济各最早、最忠实的追随者之一，她后来成立了方济会的妇女支会--贫穷修女会。 阿西西善待病人、穷人，尊重不同信仰的人，他跟随十字军东征，甚至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埃及苏丹的宫廷，劝其放弃伊斯兰教而改信基督。他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迹就是给小鸟布道：有一次他在讲道时，一群鸟也停下来一动不动，直到方济各让它们离去。这也使得圣方济各成为天主教中动物的守护圣人。看来懂鸟语的人东西方都有，公冶长会鸟语，比他要早1000多年。方济各传道时善于歌唱，用浅显的词语展示他和信徒们清贫的快乐，如今他还有诗歌传世。 由于病痛的折磨和清修的艰苦，使得方济各身体十分虚弱，这也使得他更真切的体会到耶稣的苦难。除了疟疾，他可能还患有麻风病，而且眼睛也瞎了。在方济各弥留之际，还在解决阿西西的纠纷，当时城中的镇长和主教势同水火，方济各把他们请到一起，他躺在担架上，当着众多居民的面，唱歌为两人劝解，直到他们互相请求原谅。之后，方济各回到自己的小屋中，赤身裸体躺在地上离开了人世。在他去世后两年，方济各被封为圣徒。 之所以花这么大篇幅介绍圣方济各，是因为阿西西是当之无愧的方济各之城，毫不夸张的说，城里到处是他的“身影”，这座城市和方济各密不可分。最典型的例子，所有商店销售的纪念品，都大多和圣方济各有关，到处是他的形象，有严肃些的雕像画像之类，更有很多好玩甚至恶搞的小玩意，比如把他的形象做成身穿AC米兰、国米、尤文队服的小玩偶等等。
当然，最能体现圣方济各影响力的就是阿西西的标志性建筑--圣弗朗西斯科大教堂（Basilica di San Francesco，这里的译法是按照约定俗成的）。这座教堂从方济各逝世两年之后开始兴建，可说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这也是因为教堂独特的两层结构，实际上可以看成上下两座教堂摞在一起。当站在教堂的主要入口，即上层教堂的外立面时，可能不会觉得教堂有多庞大，但是在阿西西古城外看依山而建的大面积建筑，就可以看到教堂下部包括修道院在内庞大的体量。
1997年9月，当地发生了一次地震，使得教堂受到了较大损失，教堂内最珍贵的宝物--乔托绘制的关于方济各事迹的28块湿壁画受到了损坏，当地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进行修复，教堂还关闭了两年，据说有十几万块碎片。意大利这样一个天主教国家，最神圣的宝物受到了损坏，恐怕其影响相当于北京故宫着火吧。也正因为教堂内的大量珍贵壁画，这里是禁止拍照的。不过有一点让我非常满意，就是这里可以租中文的导游机，这样可以仔细的了解教堂内艺术品的细节，来此绝对不能错过这点。整个教堂位于古城的西头，原来是处决犯人的地方，方济各遗愿葬在这里。沿着城中的街道，远远就可以看到白色的外墙，这是教堂的上层入口，这是一栋哥特式建筑物。教堂内有很多乔托、契马布埃、马蒂尼等人的绘画作品，最有名的就是刚才说到的乔托的壁画，但这一系列作品是否都由乔托完成，还是他的学生，还不能完全确定。从上层教堂的后方，沿楼梯下行，经过修道院的走廊，就来到了下层，这里同样有多幅经典绘画，千万不要遗漏下层教堂的地窖，圣方济各的墓就在这里。（待续）
圣弗朗西斯科教堂夜景
教堂建在半山，这是通往教堂长长的坡道，有种朝圣的感觉，两侧是回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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