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书法与人品

杂谈书法与人品

　　　　　　　　　　　　　　　　　张喜全

杨雄《法言》曰：“书，心画也”，他认为书法作品是书法家心灵的写照。苏轼说：“人貌有好丑，而君子、小人之态，不可掩也。”“书有工、拙，而君子，小人之心，不可乱也。”也就是说书法家的人品高劣，总是会在书法作品中流露出来的，内行的人一看便知。一般说来，放荡的人不仅行为放荡，写字也放荡；文雅的人说话文雅，写字也文雅。“心正则笔正”，柳公权的名言讲的就是人与书法的关系。

书法与人品确实有着一定的关系，但两者之间不能画等号。朱光潜说：“各种艺术都有它的特殊筋骨的技巧。”作为艺术的书法，怎能例外呢？世上的每个人学习书法都得从零学起，必须经过勤奋学习，才能掌握这门技巧。包括历代的著名的书法家也不例外。张芝“临池作书，水为之黑”；钟繇“学书三十载”；王羲之“二十七年专攻‘永’字”；唐太宗“夜半起身把灯学《兰亭序》”；怀素“退笔如山”，埋成“笔冢”，若此典型，不胜枚举。可见，并不是一切品行高尚者都可以成为书法家，倘若不在书法艺术上下一番苦功夫，有再好的人品也不可能成为书法家，观古今圣贤豪杰，能兼成书法家者有几人呢？苏东坡堪称“宋四大家”之一，他自认为“不善书”而且认为书法“不学可”，要说学，则曰：“天真浪漫是吾师”而已！黄庭坚曾曰他的“文章妙天下，忠义贯日月，本朝善书者自当推为第一人。”以“人品评书法“势必给后人留下”讥讪之隙。张大千说苏轼书法“不甚入格”；康有为直言曰：“书法家以东坡最劣。”为何有这样的评说呢？就是因为他书法功夫不到家，不懂“用笔之法”，可见，“文章”、“忠义”都不能挡住后人的客观评说。

赵孟頫“篆籀分隶行草书，无不冠绝古今”，为中国书法四大家之一，在书坛上享有很高的声誉。当时，印度僧人行数千里来求其书法，可见其影响之大。然而，仍然有人从“人品”的角度来诋毁其书法。清初的傅青主说：“予极不喜赵子昂，薄其人，遂恶其书。”为什么傅青主要这样评价赵书呢？说来也简单，就是因为，赵为汉人，在蒙古人统治的元朝做官，于是人品就卑下了；返过头来看赵的书法，又觉得“毫无骨气”没有美意了。其实，在中华民族大家庭里，几千年来，汉人和少数民族都掌过权，彼此都一样，应当一视同仁。清朝是满人掌权，道光曾派林则徐等八人去两广禁烟，其八人中，有六人是汉人，难道我们能说这六人无骨气吗？赵书美就是美，与他在元朝做官有何干？

中国历来把人格标准和政治标准混为一潭，用此方法去衡量书法，往往会出现许多问题。如曹操千百年来一直被视为“奸臣”，所以他的书法虽好也不被人推崇。可在郭沫若替曹操翻案之后，我们又该如何评价曹操的书法呢？当然象蔡京、秦桧、严嵩等史有定论的祸国殃民的民族败类，书法再无与世人展示的机会。苏试曰：“古之论书，兼论其生平，苟非其人，虽工不贵也。”此言显然是有道理的。“先有风骨俊，始能翰墨香。”楚图南先生的诗句，给我们不少的启示，书法既然是“心画”一定会客观的透露书者的心灵信息。但心境的高洁不一定就能写出好的书法来；反过来，人品低下的人不一定写不出好书法，世纪初，出现一个赖长青，字写的不错，但人品极差，贪污受贿，挟款外逃。这样的人的书法能传世吗？当然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