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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婷 “他们将西西里岛称作黑帮岛，但这里不是西西里岛，这里是塞浦路斯，这是偷窃，十足的偷窃！”54岁的英籍塞浦路斯人Andy Georgiou已经出离愤怒了，“我工作了一年又一年才攒下这些钱，但荷兰人和德国人的几句话就让我损失了这些钱。” 上周六早晨，塞浦路斯人民在一个惊人的坏消息中醒来：他们将被征收存款税，这是欧债危机史上前所未有的举措。当他们站到ATM机前排队取钱时才发现，ATM机都已经无法提供服务。 当地时间3月16日凌晨，欧元区就塞浦路斯救助达成一致，救助金为170亿欧元，其中“三驾马车”将提供100亿欧元，余下金额由征收存款税等方法凑齐。 于是，继希腊、爱尔兰、葡萄牙、西班牙后，塞浦路斯成为第五个寻求欧元区救助的国家，开始了向储户征收“存款税”这一欧债危机史上前所未有的激进举措。如此“洗劫”储户的做法不仅点燃了公愤，也引发了人们对欧元区银行存款安全的普遍担忧。 市场第一时间认为这是欧洲的尾部风险重新出现，而欧元区主权债务的收益率将走高。周一全球市场开盘欧元对美元大跌1.4%，创2013年新低。美元对日元跌0.5%，美元指数涨0.8%。美股期货跌1.1%。黄金(1604.10,11.50,0.72%)涨0.6%，石油跌1.1%。亚洲股市周一普遍大跌，截至收盘时，A股下跌1.68%，日本股市、澳大利亚股市跌幅均超过2%。 “伟大的欧盟银行抢劫案”？ 根据周一公布的最新提案，塞浦路斯政府将对不超过10万欧元的存款征收3%的税率，对不超过50万欧元的存款征收10%的税率，对超过50万欧元的存款征收15%的税率。而上周六公布的征税提案为向不低于10万欧元的存款一次性征税9.9%，向低于10万欧元的一次性征税6.75%。预计征税措施将筹集58亿欧元，此外，塞浦路斯计划将公司税由10%提升至12.5%，并私有化14亿欧元的国有资产。 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让英国《每日邮报》称之为一场“伟大的欧盟银行抢劫案”。 这么说并不为过。让我们来看看这起由欧盟导演的“抢劫案”是如何进行的。 在债权人的高压之下，塞浦路斯计划在本周二(3月19日)投票决定是否开始对目标储户完成征税。提案出炉后，目标储户相应的税额立即被冻结了。例如，某储户存款10万欧元，其税金9900欧元立即被冻结，周二即被收走。 不过政府将用等值的银行股票来补偿被征税的储户，因而也被外界讽刺为“强制售卖股票”。此外，如果储户把钱存在塞浦路斯两年以上，他们将获得与存款税等值的政府债券，债券将由政府新设立的离岸天然气储备基金未来收益担保。 塞浦路斯财政部长米哈利斯·萨里斯(Michalis Sarris)称，政府已经准备就绪，周二征税结束之前，所有储户将无法进行大额转账。 这项征税提案能否在塞浦路斯议会通过还悬而未决，但否决的话又可能会导致该国违约。如果无法达成救助方案的共识，塞浦路斯将出现严重存款外流，同样会对经济造成伤害。 在议会的56个席位中，没有一个党派占据绝对多数，但已经有三个党派表示不会支持该方案。考虑到后果的严重性，议会仍可能会通过这项提案。不过塞浦路斯议会取消了周一的投票，预计将于周二投票。 包括欧元区、欧洲央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微博](IMF)的三驾马车坚持要求让塞浦路斯储户承担债务减记，宣布了以德国为主的官方债权人对南欧国家的胜利。 愤怒的塞浦路斯人 与俄英“牺牲品” 这一决定使塞浦路斯人争相取现，多数自动提款机在数小时内被取空。大部分储户从上周六早晨起便无法再进入自己的银行账户。 “这里是银行假期，显然这是精心设计的陷阱。他们已经冻结了转账功能。我认为这极度不公平。为什么他们单单要对塞浦路斯下手？”在塞浦路斯拥有一家婚庆公司的Sue Hall愤愤不平地说，“欧盟这么做简直疯了，我认为他们根本没有意识到连锁效应，因为没有人会再信任银行。” 愤怒的不止是塞浦路斯人。这项存款税的税基还包括非塞浦路斯居民存款，而该国大部分银行存款来自俄罗斯和英国储户，这意味着两国纳税人将成为欧盟“洗劫”的牺牲品：他们既要为政府救助公职人员的成本埋单，也要为自己的存款承受巨额损失。 上周日，英国财政大臣奥斯本表示，英国将为驻塞浦路斯的3000名英军和政府官员损失埋单。但奥斯本警告称，其他约6万多名英国人存款账户将不得不承受损失，这些人中包括侨民或在塞浦路斯拥有房产的英国人。这些人的海外存款总计约为17亿英镑，按照目前的存款税率计算，这意味着损失至少为1.15亿英镑，相当于每一个存款人损失1900英镑。 除此之外，差不多一半的银行储户是并不居住在塞浦路斯的俄罗斯人，其中多数为富人，他们相信把钱存在塞浦路斯非常便利。评级机构穆迪的数据显示，截至2012年末，俄罗斯银行业有约120亿美元的资金放在塞浦路斯的银行。 欧盟经济与货币事务专员雷恩(Olli Rehn)表示，按照救助协议，塞浦路斯的企业税将上调至12.5%，俄罗斯银行已经给在塞浦路斯的俄罗斯企业贷款400亿美元，当救助方案实施，这些银行将对现有贷款放宽贷款条件。另外，塞浦路斯财政部长将于3月20日飞赴莫斯科。俄罗斯可能会将25亿欧元的塞浦路斯贷款延长5年至2021年。 传染至其他欧债国？ 在过去三年多的欧债危机中，无论希腊或其他重债国如何闹得翻天覆地，欧洲央行和欧盟都在竭尽所能保证银行储户的安全。因为他们担忧，如果伤及储户，整个欧洲都可能出现大规模挤兑的危险。然而塞浦路斯这一空前绝后的孤例终结了这一美好夙愿。 反对征收存款税的批评人士称，这种针对所有储户征税的措施可能引发塞浦路斯储户挤兑恐慌，并导致恐慌传染至欧元区其他脆弱的国家，尤其是希腊、葡萄牙、爱尔兰、西班牙、意大利等国。 虽然欧盟官方一再强调塞浦路斯只是特例，不会扩散到其他国家。但对于目前情况，普通民众对官方的信任度已经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欧元区人民需要足够的证据证明塞浦路斯真的只是一个特例。高盛全球宏观市场研究负责人弗朗西斯科·葛沙雷莉(Francesco Garzarelli)认为，目前最大的担忧是西班牙等其他欧元区外围国家的储户怎样看待协议，他们是否会怀疑本国银行的存款也不安全，今后也可能需要类似救助。 丹麦盛宝银行(Saxo Bank)首席执行官克里斯滕森(Lars Seier Christensen)称：“尽管代表们在救助方案记者会上试图说明这只是一次性的举措，但他们也不愿排除在其他地方出台类似措施的可能性。信任已经消失。” 不过，也有分析人士认为不应夸大这种传染效应。英国智库开放欧洲(Open Europe)中心主任佩尔森(Mats Persson)认为，对塞浦路斯存款征税传染其他欧元区国家的风险，不应该夸大。毕竟如今的欧元区已经有了对抗传染的工具——欧洲央行购买主权债的计划“直接货币交易”(OMT)，即一旦挤兑危机传染到西班牙与意大利，欧央行就可能启动OMT。 目前来看，在塞浦路斯之外的欧元区还未出现恐慌迹象。西班牙央行表示，该国没有出现资本外逃迹象。爱尔兰财政部也称，征税是塞浦路斯的一次性措施，对爱尔兰的储户没有影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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