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苞米夜话:戏说开会

 老苞米的书屋 2013-03-27

 

 

 
 

                                                     (2007-10-26 10:25:39)

 

 

会,一般是指合拢、聚合。把一些人召集在一起,是为开会。

由于憎恶,我过去曾经恶毒地骂过,骂是哪个孙子发明了开会这种形式,让多少人备受折磨。一个人,只要踏入了社会,就与各种会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我的有文字记载的所有操行评语里,基本都有这样的一句评语——“不愿意参加集体活动”。这所谓的集体活动,一般是指开会。只要是属于自愿参加的会,我百分之百都不自愿。其实,所谓的自愿也不是完全自愿的,组织开会的人会记下参加的人,没有参加的人会被视为落后分子的。
    我从年轻到年长,参加了数不清的会,甚至是患了会议恐惧症,一听说要开会,所有的好心情都会在顷刻间被毁掉。一进会场,于我来说,就如同进了殡仪馆的告别室,心中有说不出的压抑。
    这样说似乎有点儿片面,其实也不是所有的会议都是让人讨厌的。
    世间也有一些可爱的会,比如在工厂时传达工资普调精神的大会,比如那些以开会名义的实则是游山玩水的活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神仙会”。涨工资的会议太少,虽然算不上百年不遇也差不多了。“神仙会”虽好,但是受级别限制,一般人只有羡慕的份儿,我是在当上小头目之后,参加了一些“神仙会”,那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年轻做小学徒工时,正是会议泛滥的年代,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会。起码有一个叫“天天读”的会,上班前半小时,工友们全被集中在休息室,听一个人读报纸。那时年纪小,虽然是半小时,却也忍受不了。于是,我便想办法让这无聊的半小时变得有聊一些。有时是集中精力挑读报人的差错,尤其是一个人称“小盖”的工友读报时,我便来精神了,在下面捉他的差错。虽然小盖的差错不少,但都不算可笑,比如“兢兢业业”,被他读成“克克业业”。稍微可笑一点儿的是,他把“国务卿”读成了“国务乡”。有时,差错也挑腻了,便在地上寻找蟑螂,那些年蟑螂特别多,很容易在水泥地上捉着一只。读报的人在上面读,我在下面用别人丢下的火柴棍插进蟑螂的身体,然后一边看着身上插着一截火柴棍的蟑螂痛苦地在地上爬行,一边在心里欢快地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天天读”只有半小时,还是很好打发的,可怕的就是传达什么重要文件或是哪个官职大些的领导做形势报告,因为这种会没有两三个小时是下不来的。遇上这种会,我的打发方式就是在会场上物色一个模样好些的小姑娘,然后将双臂伏在前面那个人的椅背上,再然后偷偷地去观察那个小姑娘,脑袋便开始了意识流……这样一来,时间倒是很好打发了。
    我始终也弄不明白,在我们的生活里为什么充斥这样多的会,我们真的需要这样多的会吗?后来,我多少是弄明白了一点儿,这就是因为我们的世界里有那么多靠开会活着的人,靠开会获得升迁的人,如果不让他们开会,那不就得失业了吗!
    我始终认为,改革开放除了物质生活方面给我们带来了好处,在精神生活方面最大的感觉就是会议较之先前少多了。尤其是那些没有什么实质内容的会,大大地减少了,无论如何,这对于我们平民百姓来说,是一次解放。本来吗,有些事老百姓知道不知道根本不重要,即使知道了也没有话语权,何必非得让这么多人忍受折磨呢。

如果说,我在工厂时参加的会规格不高,很难一睹级别高的领导做报告时的风采,往往会主观地认为,基层领导的水平有限,所以才把会开得如此枯燥乏味。想必那些高级领导开会做报告时一定很有水平吧,想必有他们出席的会议不会令人生厌吧。后来调入了文化单位,参加的会依然很多,聆听省市领导做报告也由最初的新奇,变成了毫无滋味的家常便饭。时间一长,我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所有的会议都是一样的,它永远不是文艺演出和电影招待会,乏味是必然的。于是,我又故伎重演,对有些会能逃则逃。也有逃不了的,尤其是当了小头目之后,市里有的会对于参加者有明确要求,如“处以上干部必须参加”之类。单位发给你一张参加会议的“票”,你只有参加了,上面有会议主办单位的签字,作为“回执”返回来交给原单位,证明你确实参加会议了才算完事。单位还将这些“回执”作为你的部门及个人的政绩考核标准之一,想逃也是很难的。就这样,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参加,这时的我,年纪已经大些了,不能像在工厂时瞄准哪个小姑娘消费时间了,参加会议的异性倒是不少,但多是半老徐娘,看了还不如不看。更加让你不舒服的是,身边还有电视台的记者扛着摄像机,在会场走来走去,在拍台上领导的同时,时不时地在你的附近拍一下。每当那摄像机的镜头出现在附近时,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出一副认真聆听会议精神的表情,谁都不想一不小心“走光”,在电视上出现打盹或哈欠连天的丑态。
    我比较恐惧一些级别高的领导讲话。他们一上台,手里掐着厚厚一叠讲稿,然后慢条斯理地照本宣科。你在下面听,算是一种煎熬。当领导手中的讲稿翻到了最后一页,终于结束了冗长的报告,这时会场肯定会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我想这掌声绝非是对领导报告的精彩程度的嘉许,而是一种得到解脱之后的情绪宣泄。
    我见过这样一个级别不算低的领导,在当地非常有名。他有名是因为谁都怕他做报告。按理说,这个领导做报告还是有特点的,他从来不拘泥于讲稿,经常会来个现场发挥,应该说是比一味读讲稿要生动。这个领导令人恐怖的是,往往在他临近结束报告时,加上这么一句——“最后,我再补充三点……”台下的人,一听他这么说,立刻会产生一种近乎绝望的念头。
    谁都知道,这个领导的“三点”,没有两小时是下不来的。
    近些年,虽然单位也开一些会,但多半都与业务有关,而且参加者多半都是相关人员。无论怎么说,这样的会开一些还是有必要的。
    如果在班上,这样的会我还是不拒绝参加的。我讨厌的是在家休息时会被找到单位,我觉得有些会根本不会因为我没参加而造成什么损失。据我的同事说,有多少次单位领导召集临时会议,我竟然侥幸逃脱了。因为我没有手机,秘书处无法与我取得联系,还据说有位领导听说我不带手机时,摇着头,无奈地笑了笑:咳,这个人哪……

 

此篇文字原来的标题为《东拉西扯说开会》。此次搬至360图书馆,题目改为《戏说开会》,文字也做了些许改动。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