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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脚步（五章）
作者：杨朝新
日期：2013-3-18 21:14:51
(转自好心情原创文学)
编者按：卖菜的大嫂、拾荒的老妇人、看守工地的老头、擦鞋的下岗女工，他们都是城市时的一道风景线。他们伴随着城市的脚步，用勤劳的双手演绎着希望，创造着未来。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普普通通的劳动者，城市才会变得更加的美丽。繁华的街道，匆忙的脚步，作者从不同的角度写出了城市的喧嚣和人生的世态。
卖菜的大嫂
一辆板车，载着四季五颜六色新鲜菜蔬，载着一家人的希望，在大街小巷流动。
无心与城管玩古老的游戏。只有流动，才有生机，一如家门前那条小河，四季风泛起粼粼清波。
离开了家园，荒芜的田野长不出时令菜蔬。每天守着清晨的露珠，守候在通往县城的路口，那里近郊的菜农担来了家园的消息，一并购下家园的温暖。一辆板车，四时常新。
太阳渐渐升高，柔嫩的菜叶开始发蔫，流动在太阳下，没有遮阳的大伞，没有停伫的荫地，心也开始枯焦。走啊，走，只等有心的顾主。
饿了，只喝一口水；渴了，还是一口水。为了哥弟两人的学费和生活费，为了每月的房租费。忍耐是此刻唯一的作为。
城市的华灯如约绽放，一边清理一天的收成，一边缓缓流动，等待那位还在寻找绿色的人，也许是那位担搁了买菜时间还在焦急张望的家庭主妇。
回到租住的家，小心地把没有卖出的菜蔬好好收藏，板车上客人挑下的菜叶、菜梆就是晚餐的菜肴，一家人吃得很香很香。
卖菜的大嫂，推动着一家人绿色的希望，一步一步走在大街小巷。
拾荒的老妇人
在公园，在街巷，在广场，在垃圾场，拾荒的老妇人捡拾着一点点废弃的希望。
一片纸，一个塑料杯，一个矿泉水瓶，用铁钳轻轻夹起，放进蛇皮口袋里；一颗铁钉，一截铁丝，一个易拉罐，丢进背篓里，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温馨而慈祥。
一阵风起来，街上翻卷着片片纸片，老妇人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飞，蹒跚的脚步追随着纸片，像一只陀螺在飞速地旋转。抓住了，仆倒了，老人露出孩童般微笑，像抓住了翩翩的蝴蝶翅膀。
卖掉一天的拣拾，老人买了菜和几个棒棒糖，回到出租屋。放学回家的孙子忙扑上去，摘下奶奶的背篓，吮吸着棒棒糖，仿佛回到在远方打工娘的怀抱，心间迷漫着浓浓的乳香。
寻找，母鸡一样刨土，扑腾，哪怕挖掘一点点的希望；
拣拾，日复一日挑拣可用的日子。
看守工地的老头
一幢楼在慢慢长高，建筑工人每天给大楼喂养沙石和水泥，不断拔高着大楼的筋骨。看守工地的老头看着建筑材料一天天消瘦，脸上的皱纹在消散。
白日里，缺了腿的砖块，一截铁丝，老头都拣拾在工棚里，年轻的建筑工人总闲碍手碍脚。老头在工地逡巡，不厌其烦。
夜晚，喧嚣的工地沉沉睡去。劳累了一天的工人沉沉睡去。巨大的白炽灯探照着工地。老头在工地一遍又一遍巡视。
夜露降了，老人抖索着，哈着双手，在工地上踏踏舞蹈，嘴里狺狺有声，是在与暗处的窥视较劲吗？晃动让明目张胆失色。
天明，在工地一角，在简陋的工棚里，守夜的老头沉沉睡去，泥浆震动棒发出嗡嗡的巨响，却似一支催眠曲，无法撩开老人枯涩的双眼。
因为暗处的存在，黑夜和白天互换位置，为了安静的成长。
工地上看守的老头，一粒晃荡在城市夜空的寒星，在黎明时分消隐。
擦鞋的下岗女工
习惯操作机械的手，现在停了下来，无所适从。
习惯准点上下班，现在没有了固定的作息时间，似乎自由。
习惯在月底签字领取工资，现在没有地方签字领取，一片空泛。
在街头，在城管划出的区线内，一把小凳子，一个擦鞋箱子，你摆开了手脚，摆开了生活的舞台。
没有娇羞，没有不安，生活的激流永不停滞，永远向前。
清洗，上油，打腊，擦拭，一双双沾满城市烟尘的皮鞋焕发锃亮的生机。
足下生辉，始自精心的呵护。
城市来去匆匆的脚步，是她关注的焦点。来擦鞋，她轻轻招唤，招睐顾客，招睐希望。
不论什么鞋，不论什么污秽，她的眼中只有鞋，祛除污迹，还它清白，她别无选择。
在等街顾主的时候，她一遍又一遍擦拭着自己的皮鞋，打造无声的招牌。
足下生辉，更要让更多的人足下生辉。
城市脚步
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城市的脚步匆匆走过。走向公园的脚步，走向学校的脚步，走向单位办公室的脚步，走向公司写字楼的脚步，走向工厂的脚步……
城市的水泥地面坚硬平坦，敲打的脚步铿锵有力，无牵无绊。
车来车往的公路上车轮滚滚，那是城市飞跑的脚步。飞奔，飞奔，停歇就要丧失生机。
晚风吹拂清软的银发，在城市公园里悠游踱步的老人们，一生的匆匆脚步换来晚晴的安闲。
那些茁壮的脚步，快步跑向知识的殿堂，维恐时间带走了希望。
那些按部就班的脚步，或舒缓，或迅疾，总是准点到达办公室，城市劳动的钟声总是按时响起。
那些难分白天黑夜窝在写字楼里的人，在城市的街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速成的人生犹如速成的肯德基和汉堡包，只要结果，不计过程。
那些劳动的手，匆匆的脚步，在城市工厂的大舞台演绎汗水与希望的交响。
城市脚步，从鸿荒远古一路铿锵走到现在，脚步越来越执着，路线越来越清晰。
城市脚步，从荆棘丛生的羊肠小道一路艰辛走到现在，脚步越来越有力，道路越走越宽阔。
城市脚步，城市苏醒的激烈心跳，汇成汹涌澎湃的海洋，和着日出东方的第一声鸡鸣，昂首走向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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