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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座庙宇的兴废》读后感

 深深深深几许_ 2013-04-17
    读邓拓同志杂文集《燕山夜话》里的一篇杂文《两座庙宇的兴废》,甚觉有趣。此文作者写于五十年代,但今天读来,丝毫没有隔世之感,依然引人沉思,真是不得不佩服作者深邃的历史意识,独到的史学眼光,更佩服这篇杂文洞穿时代的思想魅力。

    文章里作者对同一个地方古北口两座庙宇时下迥然不同的待遇和命运产生疑问和思索。一座庙宇是杨家将里杨继业杨公之庙;一座是张公之庙。这杨公庙经当地文化机关拨款修缮,专人负责,远近闻名,自然香火兴旺。而作者访到的另一座张公庙却年久失修,一片瓦砾。

    作者经过查阅史书记载,发现这杨公庙只因供奉着家喻户晓的杨家将杨继业的神位,而受到政府优待,民间膜拜。但有趣的是这杨继业历史上和当地没有任何关系。倒是那座已经残破之庙供奉的张公不仅史有其人,还在当时声隆誉盛,更是在世时造福当地的父母官。作者考证后是这样介绍张公的。
    
——张公庙是纪念东汉光武帝时期一位文武兼长的著名人物张堪的庙宇。《后汉书》《张堪传》载:“张堪字君游,……击破匈奴于高柳,拜渔阳太守。…… 匈奴尝以万骑入渔阳,堪率数千骑奔击,大破之,郡界以静。乃于狐奴开稻田八千余顷, 劝民耕种,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歧;张公为政,乐不可支。”这就说明,我国北方种稻的历史,是从二千年前的张堪开始的。 

    在作者看来,杨公和当地没有任何关系,还被民间牵强附会了更多不实之史。而张公所为,功在当代,绵泽今人,现实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最后作者写道:“ 我以为,就这两个庙宇来说,杨家庙如果值得兴修,张公庙就更值得兴修;张公庙既然不值得重视,杨家庙也就更不值得重视了。这样从比较中看问题,不但对于这两座庙,即便对于其他类似的事情,大概也是合理的吧! ”

    作者行文至此,戛然而止。但我读文至此,总觉得作者好像言有尽而意无穷。我之所以觉得有趣,是何以对杨公,后人歌功颂德,树碑立传,以至不惜神化,牵强夸大,无中生有,而统治阶层亦不遗余力,默认虚假,甚至在财力物力人力上大力支持;而造福百姓,福泽后世,推动历史进步的张公却只能在历史的故纸堆里追寻模糊的身影。

    以今日之眼光看,显然杨公历史作用小于张公,可相对出名更加万古流芳的却是杨公。这令人不由地想起三国时代的关羽,今日再评价,关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却依然不影响其历史知名度。关公之所以如此有名,还不是历代宣扬他的忠义思想吗?这个和杨公是一样的。至于那个曹操,仍然多是个白脸奸臣的形象。原因大家都知道,他夺了统治者的权,至于他诗集里“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民生情怀,结束军阀混战的功劳,人们似乎不记得了。从这个意义上讲,杨公、关公,张公、曹公不正是两对历史的烙印吗?

    看来,历史很多时候往往是吊诡的,于芸芸众生来讲,就像一头头拉磨的驴子,只能被历史这盘沉重的磨子整得晕头转向而浑然不觉了。

    此刻,突然想起了鲁迅先生《狂人日记》里的那句话:“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叶上都写‘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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