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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文人骚客与美酒之缘

 木柳书屋 2013-04-19

 

 

历代文人骚客

                 与美酒之缘

 
2013-04-06 21:54:56
(转自凤凰网·金口煜言博客)


             文人骚客与美酒结缘


  赋闲,解忧,畅怀,悠然自得;

  品酒,饮酒,醉酒,三态入画。

  酒香飘于素绢,画人犹入仙境。

  画者借酒兴挥毫,笔腾墨舞,才情豪发,酒画不同凡响。画山山为之倾倒,画水水为之环流,画人人为之惊叹,人的才智与酒神合,身心释放,挥洒任性,酒画见真情、至无我之境。

  酒风悠悠 引人入胜

  古人喜酒,历史悠久,饮酒之风可追溯到上古时期。据《史记·殷本纪》记载:有纣王“为长夜之饮”之说。《诗经》中有“我姑酒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之诗句。(周南·卷耳)彩陶文化中有许多盛酒的陶罐,夏商周青铜器中酒具很多,此说明古人好酒之风颇盛,其渊源而流长。

  酒的产生有多种说法,有上天造酒说,将酿酒归于神话,李白有诗:“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月下独酌其二》)孔融说:“天垂酒星之耀,地列酒泉之郡”(《与曹操论酒禁书》);唐代诗人李贺诗曰:“龙头泻酒邀酒星。”(《秦王饮酒》)“酒星”之说是人们对酒的美好想象。

  猿猴酿酒之说,是说猿猴在春夏采杂花果于石洼中,久蓄酝酿成酒,香气溢发。史书也有记载,但能否肯定则另当别论。仪狄造酒之说,相传夏禹时期的仪狄发明了酿酒。《吕氏春秋》云:“仪狄作酒”。汉代刘向《战国策》则说:“昔者,帝女令仪狄作酒而美。”

  杜康酿酒之说,“有饭不尽,委之空桑,郁结成味,久蓄其芳,本出于代,不由奇方。”是说杜康将剩饭,放置在桑园的树洞里,剩饭在树洞里发酵后,有芳香的气味传出。这就是酿酒之法。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后,人们多数肯定了酒是杜康所造的说法。

  从商周青铜酒具的精湛工艺看出,饮酒也是当时的贵族之风。酒文化的出现和氏族文人的推波助澜分不开,酒助文兴,文助酒香,酒文为伍,饮酒成了风雅之物。民风好酒,虽和士人有所区别,但酿酒技术已很普及,只是在饮酒的精神内涵上有所不同而已,至唐宋,饮酒之风已融入社会万象。

  酒作为物质文化深入到千家万户,它不因朝代的更换而逊色,它是大自然恩赐给人类的灵性之物,伴随着生息时光,你无意于它,它却无时不在。它是欢乐的良友,悲伤的知己;它让失意者超脱,得意者放达;给寂寞者安慰,给孤独者温暖;凡夫俗子有其得现实之欢快,文人墨客有其得惬意之诗情;它是避世自保的灵丹妙药,拼搏向上的兴奋剂。

  酒调节着人的精神情绪,伴随着人的喜怒哀乐。有朋自远方来,无酒不足以表款款厚意;长亭送别,无酒不足以见依依深情。良辰佳节,酒显其乐;丧葬忌日,酒至其哀。岁月蹉跎,惟酒解忧;春风得意,肆酒酣歌。人有精神取向,或尚阳刚力量,或尚自由放达。侠客尚武,英雄尚勇,政家用智,文人用雅,平头百姓取兴,其中皆有酒之痕迹。

  古代绘画中有关酒的内容较多,东汉画像砖《酿酒》刻画了当时的酒作坊;安西榆林窟西夏壁画中也绘有酿酒的壁画。卖酒之景在民间风俗画中屡见不鲜,《清明上河图》中有酒店数处,酒帘上写着“新酒”二字。据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记载:北宋时汴梁的酒楼很多。“凡京师酒店,门首皆缚彩楼,欢门”,并悬挂条状的“绣旆”招引顾客。“九桥门街市酒店,彩楼相对,乡旆相招,掩翳天日”,中秋节前,许多店皆卖新酒,可见当时酒事普遍,日常酒风盛行。

  酒画题材很多,有仙、道、儒:《醉仙图》、《醉僧图》、《醉道图》、《醉樵图》等等,传说南朝名画家张僧繇画过《醉僧图》壁画,唐朝书法家怀素写诗赞曰:“人人送酒不曾沽,终日松间系一壶。草圣欲成狂便发,真堪画入醉僧图。”有文会集雅:《竹林七贤》、《兰亭序》、《春夜宴桃李图序》、《文会图》、《韩熙载夜宴图》、《月下把酒图》、《蕉林酌酒图》、《饮中八仙》等等。

  《春夜宴桃李图序》描绘李白等四人在百花盛开的春天,聚会于桃李之芳园,叙天伦之乐事。

  《文会图》是宋徽宗赵佶的作品,画中环境优雅,人物生动,文人雅士神情各异,举杯欲饮,高谈阔论,侍者往来端杯捧盎,场面豪华恢弘。

  《韩熙载夜宴图》是五代顾闳中的作品,描绘当时南唐官僚韩熙载骄奢淫逸的夜生活。

  《月下把酒图》是南宋马远的作品,画相别已久的好友在中秋之夜相遇的情景。月圆中秋,久别重逢,畅饮叙旧。“相逢幸遇佳节时,月下花前且把杯。”

  《蕉林酌酒图》是明代陈洪绶人物画的代表作。图中高士,蕉林独酌,举杯欲饮,一童兜落花,一童捧酒壶,款款而行,此是“和露摘黄花,煮酒烧红叶”的隐士写照。

  《饮中八仙》是明代杜堇的作品,画的是杜甫《饮中八仙》之诗意,八位善饮者是贺知章、李碰、李适之、李白、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等。图中人物皆入醉境,神态各异,或举杯酣饮、或如泥倒地、或将醉欲醉、或丢帽眈足、狂态倍出,堪称醉酒佳作。

  画讲究情趣,作画乘兴,酒是助兴之物,故善画者善饮也。文人雅集,高士隐者皆有酒兴,故酒画佳作,历代层出不群。好酒者众多,酒画人物有:文人贤士、隐者高人、佛道仙子,也有平头百姓。

  壶中天地,得饮中之趣。六朝王卫军云:“酒正自引人著胜地”诗人画家皆为空想主义者,诗画的创作有赖于心智的朦胧状态,饮酒之乐在于似醉非醉,杯酒散怀,天地为我,使创作之幻想腾升高境,灵光增现。故有“李白斗酒诗百篇,张旭三杯酒圣传。”王勃酒书《滕王阁序》,欧阳修醉得《醉翁亭记》,苏轼饮酒达旦《前赤壁赋》,吴道子酒成“吴带当风”,唐伯虎酒画皆胜品。酒与诗画,水乳交融。画家作画要有诗心,诗为情怀,酒助画兴,酒画之缘不解。

  酒酣歌罢  笔腾墨舞

  画者莫不以人品之高雅,情怀之旷达为主追求,空灵澄澈,超凡脱俗,有隐者之幽情,有高人之胸襟。“大笑了今古,乘兴便西东。”酒酣歌罢,笔腾墨舞,图绘胸中之逸气。

  六朝饮酒是时尚。“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时事的动乱也是世人以酒逃世的一种保身方式。南京西善桥南朝墓砖壁画《竹林七贤与荣启期图》是一幅著名的高士饮酒图,它记录着士人好酒的风貌,描绘了八位文人的神情,线条飘洒疏放,形象生动神化。七贤是:刘伶、阮籍、嵇康、山涛、向秀、阮咸、王戎。他们不仅誉满文坛,也也是“酒坛七怪”。尤其是刘伶,嗜酒成性,为官时,无论公堂内外,腰间皆挂酒壶,酒醉误政,有人劝之,刘伶曰:我非为官之士,天性好酒诗,误入仕途,实乃荒唐。罢官后更加纵酒任诞。图中刘伶小指作蘸酒状,双目专注,胡须双扬,凝神杯中,“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刘伶为第一文化酒徒,一生以酒为乐相伴,常坐一辆鹿驾小车。携酒出游,命仆人紧随其后说:“我醉死在什么地方,你就把我埋在哪里。”不修边幅,饮酒终日。“天生刘伶,以酒为名,一饮一斛,五斗解酲。”“静听不闻雷霆之声,熟视不睹泰山之形,不觉寒暑之切肌,利欲之感情”。超凡脱尘,不思不虑,其乐陶陶。刘伶著有《酒德颂》:“有大人先生者,以天地为一朝,万朝为须臾,日月为扃牖,八荒为庭衢。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止则操卮执斛,动则擎榼提壶,唯酒是务,焉知其余?……”

  七贤中另一贤士阮籍,嗜酒如命,听说军营橱中贮存八百斛酒,为饮美酒,竟去军营谋求步兵校尉之职,无所谓身份地位。

  六朝名士皆尚杯酒,并以蔚然成风。曹操的《短歌行》中写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暮,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此诗千古流传,咏唱了生命的忧患和悲哀。纵酒高歌,思索人生的哲理,觥筹交错,抒发忧怀天下的心境。

  从帝王至文人,至平民百姓都有饮酒的习惯,形成这种风气的原因是多样的但酒有存在的价值,于是有关酒的绘画就出现了。

 《历代名画记》记载着南朝画家张僧繇、顾恺之均作过《醉僧图》。唐代阎立本作过《醉道士》,韩滉画过《醉客图》。宋代刘松年画过一幅《醉僧图》,画中醉僧解衣坦胸,右手挥笔于绢上,左手支撑者微斜的身体,仰天长啸,气贯长虹,虽未着一字,却使人感到走龙惊蛇,淋漓满篇,画中有诗:“人人送酒不曾沽,终日松间系一壶。草圣欲成狂便发,真堪画入醉僧图”。

  苏轼是诗人、书者、画家。其画作常常乘酒兴而作,黄山谷题苏轼《竹石图》:“东坡老人翰林公,醉时吐出胸中墨”酒有助于苏东坡的绘画创作,他说:“枯肠得酒芒角出,肺肝搓牙生竹石。森然欲作不可留,写向君家血色碧”。

  宋代画家梁凯,人称“梁风子”,一生唯酒。他画了一幅《泼墨仙人图》表现了一位烂醉如泥,憨态可掬的酒仙。写意大泼墨,结构造型,动态神韵,无不精彩。硕大的胸腹似乎能饮下无尽之美酒。舒眉细眼,不屑凡俗。画上有诗:“地行不识名和姓,大似高阳一酒徒。应是瑶台仙宴罢,淋漓襟袖尚模糊”这是一幅人物画史上的杰出画作。

   元朝画家倪瓒善饮。倪瓒卖去田庐,散尽家资,浪迹于五湖三泖间,寄居村舍、寺观。倪瓒擅山水,提出“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写胸中逸气”的写意观点,此论对明清文人画影响极大。倪瓒好酒,隐居不仕,常于友人诗酒流连。“云林遁世士,诗酒日陶情”;“露浮磐叶熟春酒,水落桃花炊鲸鱼”;“百斛千日酝,双桨五湖船”。倪瓒写《对酒》“题诗石壁上,把酒长松间。远水白日度,晴天孤鹤还。坐久日以西,春鸟声关关。”此诗句是倪瓒避世隐居生活的写照。

元代画家吴镇作画多在酒后,倪云林评曰“道人家住梅花村,窗下自要满石樽。醉后挥毫写山色,岚军云气淡无痕。”

   元代王蒙隐居杭县黄鹤山,“结巢读书长醉眼”。善画山水,酒酣之后往往“醉抽秃笔扫秋光,割截矿山云一幅”,王蒙画名于时,酒名也高,向他索画,须许以美酒佳酿。

  明代文徵明的《兰亭序》再现了东晋永和九年王羲之、谢安、孙绰等四十二位文人雅士依风习在会稽山阴的兰亭,曲水流觞,畅饮赋诗的情景。“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

  明代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诗文画作俱佳,才气过人,凡山水、人物、花卉、翎毛无不精妙,唐伯虎好酒,自诩比李白,他说:“李白能诗复能酒,我今百倍复千首”.唐寅仕途不顺,隐居桃花庵,吟诗作画,唯酒相伴。其诗《感怀》:“不炼金丹不坐禅,饥来吃饭惓来眠。生涯画笔兼诗笔,踪迹花边与柳边。镜里形骸春共老,灯前夫妇月同圆。万场快乐千场醉,世上闲人地上仙”唐寅以画为生,清贫度日,但其正气堂堂,他写出酒诗《桃花庵歌》“酒醒只在花前座,酒醉还来花开眠;半醉半醒无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此诗表现出画家傲视富贵,清白为人的文人气质。

  民间流传着许多唐伯虎醉酒的故事:他常与好友祝允明、张灵等人装扮成乞丐,在风雪中击节,唱着《莲花落》向人乞讨,得银两后沽酒买肉,到荒郊野寺痛饮一场,自视为人间一大乐事。有一次唐伯虎与朋友饮酒,酒干兴未尽,银两却少,于是,典衣为资,继续豪饮,竟夕未归。酒醉乘兴,唐寅醉涂山水数幅,赎换衣服,店主乐而谢之,望其再来。

  汪肇是浙派名家,善画山水、人物亦工花鸟。汪肇善饮。《徽州府志》记载他“遇酒能象饮数升”。《无声诗史》和《金陵琐事》都记载了一则关于汪肇饮酒的故事:有一次,他误入贼船,为能脱身,他自称善画,愿为每人画一扇。扇面画好之后,众贼高兴,杯酒同饮,汪肇用鼻子吸酒,众贼称奇,酒兴甚浓,一个个喝的烂醉如泥,汪肇才得以脱险。汪肇炫耀“作画不用朽,喝酒不用口”。

  明代画家陈洪绶,尚酒出名。其人物画“高古奇特”。周亮工《读画录》说他“性诞僻,好游于酒。人所致金银,随手尽,尤喜为贫不得志人作画,周其乏,凡贫士籍其生者,数十百家。若豪贵有势力者索之,虽千金不为捕笔也”陈洪绶醉酒的故事也很多,他曾在扇面上写道:“乙亥孟夏,雨中过申吕道兄翔鸿阁,看宋元人画,便大醉大书,回想去年那得有今日事。”陈洪绶常去西湖饮酒,酒后沉醉,醉态百出,“清酒三升后,闻予所未闻”。

   清代“扬州八怪”之一的黄慎,其人物画个性突出,笔下的铁拐李是一位慈祥可亲的嗜酒老翁,秃顶苍颜,垂眉闭眼,一个肥大的酒糟鼻,拢手依酒葫芦,葫芦敞着口,酒气冲口而出。背景的空白用淡墨烘染出弥漫的酒气,挥洒泼辣。痛快淋漓,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铁拐李的头部,笔墨色调极为活泼、刻画精微,头用褚色渲染。显得前额突出。油光可鉴。那超然自适,物我相忘的神情得到充分的表现。

  酒是灵性之物,众人爱之,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皆有饮酒之好,社会层面不同,各取所需。画家醉酒,是在常理之中。举杯痛饮,畅神舒心,画家惟画为一,借酒画经营人生,酒为知己,酒画之缘岂有不结之理。

  无思无虑  其乐陶陶

  有酒存在,必有酒画之存在,酒画是画家的思想感情和艺术境界。文人饮酒是传统上的潇洒。此风习经久不息,酒中挥毫,神思飞扬,笔墨之灵动往往出出乎意料之外。

  陶渊明醉酒,“何以称我情,浊酒且自陶”。他在《饮酒》诗前小序中写道:“余闲居寡欢,兼比夜以长。偶有名酒,无夕不饮。顾影独尽,忽焉复醉。既醉之后,辄题句自娱。纸墨逐多,辞无诠次。聊命故人书之以为欢笑耳。”陶渊明“爱酒不爱官。”一生诗酒相伴,诗酒会友,酒中抚琴,抚后赋诗,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现南山”的田园生活。

   唐代大诗人李白:“且乐生前酒一杯,何须身后千载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在诗化的酒中不畏人生的挫折,对未来充满希望。李白是真正意义上的“酒仙”。

   苏东坡写道:“且陶陶,乐其天真。几时归去,作个闲,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明代祝枝山说:“有花有酒有吟咏,便是书生富贵时”。此时一份满足,一份陶醉,一份悠闲,功名利禄、人世烦恼,在诗中、画中、琴中、酒中烟消云散,人性复归,回归本我。贤者高士对酒情有独钟,其本身就是一个个画题,故而许多隐士、高士图都有酒相伴,画的就是这份满足与闲话。

   饮酒适当,当酒力微发之时,人的思维比平时活跃。画家因此不拘泥绘画之形式,易于流露艺术天性和审美的倾向,并有超乎平时的佳作产生,当然这是以酒精的浓度不高为前提的,饮酒产生幻觉,绘画讲究意到笔不到,两者有着一定得默契,在形的结构要求不是十分准确的范围内,画家因酒兴诗情大发,笔墨灵动,水墨淋漓,恰到好处。故而,酒画都是写意画,挥洒之下,不拘小节,酒酣之作与纤柔工笔画无缘。

   文人重画逸气,写意画重画情趣,绘画要真诚,真爱,要来自心灵深处的喜爱。心胸狭隘者不可与画,心境忧柔者不可与画,才情不高者不可与画,意志不坚者不可与画。酒后吐真言,画要率真,酒酣中的人的本性在流露,文人画重真矣,古代绘画大师好酒者,皆秉性率真,豪情满怀。

唐代画家王洽善画泼墨山水,人称王墨,其人疯癫酒狂,放纵江湖之间,每欲画必先饮到醺酣之际,先以墨泼洒在绢素之上,墨色或浓或淡,随其自然形状,为山为石,为云为烟,变化万千,非一般画工所能及。

  北宋陈师道在《后山谈从》介绍包鼎画虎,说这位画家作画时要“埽溉一室,屏人声,塞门涂牖,穴室取明,一饮斗酒脱衣据地,卧起行顾,自视真虎人”此时画家不知自己是虎是人“复饮斗酒,取笔一挥,意尽而去不待成也”。

  《画继》一书记录了宋代绘画的许多见闻,其中写道画家张远“酒酣数日,思想下笔,颇穷天真。”另一画家叫甘风之喜欢兴至而画,“酒酣耳热,大叫索纸,以细笔作人物头面。然后放笔如草书法。以就全体,顷刻而成,妙和天然”酒不醉不宜画,而沉醉则不能画,只有在酒醺而非烂醉如泥时,意向豁然。心手相应,画趣天成。


   宋代画家李成酒后所作山水画颇佳,时人给以极高之评价,说他能“扫千里于咫尺,写万趣于指下”;北宋画家崔白,擅画花鸟,造型生动,酒后所作尤佳。王安石作诗曰:“大梁崔白亦善画,曾见桃花净初吐。酒酣弄笔起春风,便恐飘零做红雨。”南宋梁楷孤傲狂放,平时嗜酒自乐,“醉来亦复成淋漓”,举止癫狂,得了个梁疯子的绰号。

   明代浙派画家吴伟是酒中豪杰。喜欢作纵恣粗狂、自由奔放的山水,饮起酒来,经旬不饭。明朝史书典籍和笔记小说中有关吴伟嗜酒的故事比比皆是,詹景凤《詹氏小辩》说他“为人负气傲兀嗜酒”。周辉《金陵琐事》记载:有一次,吴伟到朋友家中做客,就中诗性大发,将吃过的莲蓬,蘸上墨在纸上涂抹,主人惊讶,吴伟信笔一番,画成一幅精美的《捕蟹图》,众人喝彩。《无声诗史》中说他待诏仁智殿,经常喝的烂醉如泥。一日正醉,忽奉宪宗圣诏,令其入宫作画,他蓬头垢面,靠中官的扶持才得以上殿,皇帝命他作“松风图”。他却醉翻了墨汁,无奈下,他信手涂抹,画上顿见风松惨惨,宪宗惊叹“真神笔也”。

   水墨大家徐渭好酒,以酒代饮,嗜酒如命,特别愿意在痛饮后挥毫泼墨,晚年在其所作《又图冉应史甥之索》一诗中说“史生亲携八升来,如椽大卷令吾画,小白连浮三十杯,指尖浩气响春雷”有人用两碟凫牛肉和三卮酒来换他的梅花,他十分愿意,花了梅花并题诗画上“凫牛两碟酒弎卮,索写梅花四句诗,想来元章换米日,不知几斗换冰枝”。《青在堂画说》记载着徐渭醉后作画的情景,徐文长醉后拈起写过字的秃笔,作拭桐美人,笔染两颊,风姿绝代。清代诗人朱彝尊评论徐渭醉中作画,说其“小涂大抹” 都有潇洒高古之气势。徐渭的写意花卉个性极强挥墨任性,自由奔放,酒给了他作画的神力。才高艺胆大,创立了水墨淋漓,气势磅礴的大写意画风。

  “扬州八怪”之一的郑板桥善画兰竹,又喜于酒后挥毫,他在《自遣》一诗中写道:“看月不妨人去尽,对花只恨酒来迟。笑他缣素求书辈,又要先生烂醉时”。不少求他作画的人,求不到便以美酒为饵,往往可得。

  清末海派画家蒲华,是位嗜酒如命之人,最后竟醉死酒中。家住在嘉兴城隍庙内,室内陈设极其简陋,绳床断足,仍安然而卧。常与乡邻举杯酒肆,兴致来了就挥笔洒墨,酣畅淋漓,色墨沾污襟袖竟然不顾。卖画自给,过着赏花游山、醉酒吟诗,寄情翰墨的生活。曾作诗一首“朝霞一抹明城头,大好青山策马游。桂板鞭梢看露拂,命侍同醉酒家楼。”

   现代山水大师傅抱石,是继黄宾虹之后的又一山水大家。他一生爱酒,无论到那,酒不离身,画前必饮几盅。其山水泼墨恢宏,意境高远。“当其下手风雨快,笔所未到气已吞”精细处出神入化,可夺天工;奔放处,势如破竹,可扫千军。称得上现代山水画的巨擘。傅抱石先生自己刻了一方印章“往往醉后”。他晚年体衰,作画时更是借酒提神。现在南京傅抱石纪念馆的画室里还摆放着一瓶茅台酒,以作纪念。

   古往今来,酒画之缘,连绵不断。在众多的画家中能饮者不胜其数,三分醉意七分清醒,三分清醒七分醉意,,酒催化了画家的艺术灵性,使得画家率意挥毫,不求形似求神韵。好酒画家的作品都有一个共性,豪放,洗练,笔墨酣畅,痛快淋漓。其中许多画家都是画坛顶尖人物,这不能不说酒在造就大画家的过程中起了许多至关重要的作用。酒画不解之缘是前有古人后有来者。因人而异,适度饮酒,有助于激发写意画的创作灵感,能产生不同凡响的作品,胸有丘壑,肆酒艺胆大,落笔生花。

引用 精美问候图片 /引用  - 魂断蓝桥 - HuenDuanLanQiao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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