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淆乃因混沌(2011-03-26 14:13:39)彼此情谊达到肝胆相照的地步，南阳人挂在嘴边的形容就是“腚们”。我不知道中国文字里是否有这个词，这里取的是发音，估计是“弟兄们”念叨久了也念的急，就成了“腚们”，其意思和意义同北京的“哥们”。 对“腚们”品质可靠的追加性举证是“从小光屁股长大”，以示俩人友谊源远流长，兼有“一衣带水”和经受过“历史考验”之类。“光屁股”就是“腚”，以“们”来修饰，也就是一群光屁股，尽显赤诚相见，除了你我身子为重，再不顾及其他。 强调“腚们”重要，其他必然退居其次。我的朋友就把一个严重“违法”的“腚们”活动成了基本没事。所以在一个“腚们”当头的地方，正义和规则也必然靠后。 以人情、乡情、国情去指导判断和行为，基本就是打打杀杀，而很难看见是非和公正。所以那些以“爱国”、“爱家乡”名义而躁动不堪的“愤青”，言辞里就多以“操”为主，不用思考和分辨，只用情绪，简单省事。当然鼓动和领导这样的“腚们”其实也不咋费心。 一个将“腚们”视为结交的普遍追求和衡量做事原则的地方，不会是一个发达的地方，更不会是一个文明的地方。因为我在发达和文明的地方没有看见人们处处将“腚们”泛滥式炫耀和使用。 大多情况，在遇到利益和困难时，腚们手中时常挥舞的友情之纸是擦向自己屁股的。这时候的“腚们”就不是复数，而真正成为了“腚门”, 只够解决自己的排泄问题。 所以那些见谁都努力攀扯成“腚们”的人，很可怀疑只是藉此为自己谋利，最差也是想让你放弃警惕、忘记原则而迅速融进他的需求。 南阳的酒桌上常听到人们热情洋溢的评论某某某是个“处级”或即将提为“副处”。我的国内社交圈里基本上是政府人员、生意人和文化工作者，南阳酒桌上的热议话题有别于它地，直接暴露了该地人的工作兴趣和价值取向。 崇拜权力是国人共同的嗜好，也许其他地方可做的生意多，交际繁杂，疏离了权力的魅力。 这让我在南阳很感孤独，了无价值。因为我连个科员都不是。 南阳好写字的人多，南阳有个“作家群”就成为标志性荣耀。我看南阳很多好写字的人都很在意作品在哪发表、出了什么书、收进了什么集子，而没看见他们关心作品对社会有何推进？看过的人有何收益？ 作品的价值只在于能够被认可传播，在一个互联网的时代，发表不成问题，检测反响也不成问题，被正规出版就算个屁。何况那些正规出版或是收入集子是否是因为交了费才得逞也未可知，屁颠屁颠高兴的就不应该是读者或者作者。 因了这个追求，南阳的作品就多了“美丽的白河”和“迷人的田野”之类，字斟句酌，可惜肤浅故作而导致反胃。白河暗自涌动的污浊你是看不到的，田野里黯然的孤老寡儿你也瞅不见，唯能听见的是几十年未变的牙牙学语。就像在《南阳日报》的无数报道文章里，那句“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的形容词，即便用了几十年后也仍不抛弃。 “南阳作家群”像个海，不拒涓涓细流。而要成为细流似乎太容易，所以偶尔有人称我为“作家”时我首先惊惧，我怀疑他是在骂我。我自知，现时代的作家其实连个屁也不如。这样也好，避免“作家群”的大海真的臭了起来。 南阳酒桌上第二个常听到的是强调昨天、前天又喝多了。表情痛苦且表明超量饮酒是南阳人的平常。 喝酒确是国之常态，但南阳强逼式逐一敬酒的方式却是国内少有。我过去曾说南阳的敬酒是喂药，现在想来更像下毒。但我在南阳也只能跟着大家一起下和被下。一个地方的陋习历经多年而未丝毫改变，这股力量证明，你要是不从，那就不毒而直接先弄死你。虽然南阳的成年男人估计正是因此而大多面色灰暗干燥，但好死不如喝醉着。 早些年有个朋友说，等你们南阳宾馆所谓的总统套房真的住上总统后你再回去吧。我倒感觉，等南阳哪天不再敬酒了，也许才是真正值得回来的时候。 打麻将到最后一把，南阳有可以“放炮”一说。就是这把钱不用付了。 我常记恨这点。我打麻将很像过去的电影，时常在片子结束才证明“好人胜利、敌人失败”。最后一把往往是收支平衡甚至扭亏为盈的要点。何况现在打的大，最后一把的绝对值也不小。 何为最后一把多有弹性，“放炮”者可以视损失大小而断然确定。此前的精心排布、小心选择就在最后一炮遭到戏弄。 一个接受“放炮”的地方，信用和规则也会同时放掉。闻听一些外来投资者在南阳干了几天就不干了，说是遭受了“放炮”，也就可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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