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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1-3-29 09:54）
《说说我的同学老三》这篇东西是我几年前写的，并且是多年前的回忆。我与老三接触频繁是十多年前的事。后来，我在单位的工作有了变动，工作繁重且责任大，一连多年上夜班，或者是连轴转，弄得我身心疲惫，心烦意乱，与同学联系相对少了许多。因为如此，所以关于老三的事也知道很少了。 前年，也就是2009年的夏天，我们这些老同学又聚在了一起，只是范围比往常小了许多，并且省略了女同学。 没有女同学，说话自然要方便许多，话题宽泛了，言语也放肆了许多。一帮糙老爷们儿聚在一起，没有异性，虽然是话题多了，但大多是被正人君子嗤之以鼻的无聊内容。人，有时想不无聊也不行，尤其是年纪大了一些，有聊的事情太少了。那些活跃的人物便借着酒劲，彼此间捉对厮杀，互揭对方的糗事，以此为乐。 就是这次在老妈菜馆的聚会，我竟然意外得知老三与那个喜欢他的女人的故事。 同学中有个绰号叫“二肥子”的，他离过婚，现在的夫人不是原配，且小他很多岁。因为有了这段酷似《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历史，这成为老三攻击他的话柄。 老三结结巴巴地招惹二肥子，一口一个你那“小芳”如何如何。 屡屡被老三攻击，二肥子自然也不是吃素的，于是奋起揭老三的伤疤。二肥子的话大意如此——谁不知道谁呀，装啥呀？我不像你老三，两个人明明过不到一起，还非得在一起死糗着……过不到一起，那就散了呗，有啥呀，省得弄得三个人都痛苦。 二肥子的这番话显然是击中了老三软肋，他似乎想辩解，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只是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呵呵地笑着。 二肥子见老三无力还击，精神抖擞，愈战愈勇，向对手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攻击…… 我在一旁坐山观虎斗，虽然觉得他们说得热闹，却理不清他们说的内容。 在二肥子的话中，经常出现一个很怪的称呼——“小李子”，似乎这个小李子是个女人，与老三有什么瓜葛。 见我一副愣眉愣眼的样子，老三对我说：他说的这个人你是知道的，我对你讲过，就是当年我上职大时的那个女同学。 二肥子继续攻击老三：你这么做，苦了谁，最苦的是“小李子”。 经过老三的提示，我理清了头绪。 这个小李子就是曾经被我写进小说里的那个女主角。看来，老三和这个女人的故事并没有终结。 离开菜馆后，我侧面问了一下二肥子，知道了这件事的大概。 我本应该问老三的，老三肯定会说得很详细的，但是我没去问。我知道，这种事，这个女人，应该是纠结他多年的痛楚。人家不主动说，我是不便问的。 据二肥子讲，这个小李子情况很惨，早就离婚了。 二肥子没说，这个女人离婚究竟是不是因为老三。 二肥子说，这个女人离婚后没有再嫁，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更惨的是，这个人得了癌症，因为做化疗，头发全脱落了，长年戴着帽子。 听他这么一讲，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患病后出家的陈晓旭的形象。 据二肥子说，这么多年来，这个女人和老三一直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可以说是朋友，也可以说是情人。 我纳闷，问二肥子对这事为什么如此熟悉。二肥子说，有一次，他和老三等几个同学去净月潭打麻将，那个小李子也去了，是老三带去的。后来在不同场合，他又见过几次这个女人，应该算是很熟了。 我有个同学是某区政府的小官吏，凭借职权在净月那儿批了一块地皮，象征性地交了几个钱，便获得了五十年的使用权，然后在这块土地修了个钓鱼池，附带一些吃住的设施。我们班那些爱打麻将的同学常去那儿打牌。 二肥子说老三和这个女人走得很近，至于近到何种程度，那只有天知道了。 二肥子对我说的只有这么多。 最初，我对这件事觉得很意外。原本以为老三与那个女人彻底脱离了干系，没想到他们两人根本就没断。一时间，我真的不知怎么评判老三的行为。 老三下乡时只有十七岁。他没有初恋，他的妻子有恩于他，存在于二者之间的只是恩情。 他和那个小李子的相识，应该算是迟到的初恋，存在于他们之间的那种情愫，就是被称为爱情的东西。 游走于恩情和爱情之间，实在是令人头痛。鱼与熊掌不能兼得，只能取其一。舍弃恩情，老三不想背负忘恩负义的名声，况且他的父亲极力反对儿子这样做；放弃爱情，老三肯定是舍不得的，这是一块烫手的山芋，拿不起来又放不下……正因为这样，才出现了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局面。 我想，如果老三能彻底剪断这缕情丝，与那个女人从此不再往来，不失为一个好男人，正应了那句话，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反过来，老三就这么绝情地把一个喜欢自己的女人扔掉了，怎么说也是对别人的一种伤害，而且这种伤害是刻骨铭心的。 所以，老三只能是采取这种半明半暗的方式，维系他的家庭，维系他与另一个女人的爱情。这样做究竟是不是道德的，这样做是否心安理得，这样做算不算人品的缺失…… 对于老三与这个女人的是与非，我的回答只有四个字：我不知道。 有道是，无情未必真豪杰。人间诸多烦恼，都缘于一个“情”字。 还有一句老话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况且如此，何况老三呢。老三夹在两个女人之间，在恩情与爱情之间彷徨，寻找不到第三条路，只能如此处置了罢。这种境况是人生最尴尬的状态，它的名字叫“两难”，是一道永远没有解的数学题。 我始终认为，世界上许多事根本就没什么道理的，试图用道理去诠释纷繁的世事，其结果本身就是徒劳的。老三的是与非，没有一个正确的答案，局外人永远评判不明白。 那么，就来个换位思考吧，假如我是老三，我该怎么办？ 当一个令你心动的女人出现在你的身旁，你会怎么办？是抽身而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还是同她在一起，身上背负背叛家庭的恶名，继续一个不该发生的故事？ 大概是我这个人活得太勉强，自身魅力不足，所以没有什么“小李子”出现在我身边，所以没有这种感受，理解这种事的能力也太差，所以想不明白怎么去处理这种事。 我曾经把这件事对妻子讲了，毕竟她见过几次老三。讲罢，她问了一个令我无法正面回答的问题：要是你遇见了这种事，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把我难住了。怎么办？ 如果我说不像老三那么办，似乎是一种底气不足的假话或者大话。 如果我说像老三那么办，家庭的安定局面肯定会被这句话破坏了。 我还是聪明的，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把这个话题岔过去了。我是这样说的：我没摊上这种事，这种比方不好打。 真的，我这话是矫情其实也是实情。 世上有许多男人和女人，一生活得中规中矩，没有沾上花花草草的事，于是在他们离开这个世界时，大多会得到这样的褒奖——这是个正经人。 这样的人究竟有没有，是自身道德的完善，还是在他们的身边，天上从来没掉下个什么“宝哥哥”、“林妹妹”的，才有机会让他们独善其身？没有给他们留下感情外溢、出轨的缝隙，就这样，他们最终能软着陆，成为了符合道德规范的好人。 二肥子的那句话说得好——谁不知道谁呀，装啥呀？ 都是人，都有七情六欲，谁都没有资格对别人的行为说三道四，谁也不比谁高尚，关键的地方在于摊没摊上这种事。没摊上这种事的人自然可以装高尚，如果摊了呢，还能高尚得起来吗？恐怕只有天知道了。老三的故事竟然是以这种方式作为结局，我还是不认可他这是道德层面的堕落行为，却固执地认为这是命运的捉弄…… 这种事，我最终也没想明白，找出一个适当的理由。 当一个“小李子”出现在我的身旁，我究竟会如何处置，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一男一女走到了一起，通过合法手续住在了一起，这就是夫妻。他或她都希望对方的身边永远不出现“宝哥哥”或者“林妹妹”，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当有一天，有个“宝哥哥”或者“林妹妹”掉在他们其中一方的身边，他或她会怎样？我不知道。 还是刘欢的那首歌唱得好哇—— 天上有个太阳， 水中有个月亮。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哪个更圆， 哪个更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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