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趣谈

崔护（唐朝博陵<郡治在今河北省定县>人，字殷功，贞元进士，官岭南节度使）的《题都城南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只今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这首七言绝句，字面简单，语言率真自然，明白流畅，数百年来一直为后世人传诵，经久不衰，且“人面桃花”已被广为引做典故和成语使用。

其实，没有人的脸是完全左右对称的，拍照时露出哪一半边脸会显得更美呢？研究发现，人们照片露出左脸更好看。蒙娜丽莎给人们展示了一个标准的左脸照相范本。学者们早就观察到，并不只有蒙娜丽莎一个人喜欢将左侧脸呈现给人们，西欧的大部分肖像画都会这样。英国剑桥大学心理学家麦克马纳斯和汉弗莱于1973年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一篇文章，他们在1474幅14世纪到20世纪的西欧肖像画（单人）中发现，891幅人像（约占60%）都展现了左脸，而只有583幅画展现的是右侧脸。也就是说，艺术家们倾向于将人的左脸呈现给人们。更有趣的是，女性与男性相比，前者展现左脸的比例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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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脸到底有什么特别？

　　左脸到底有什么特别，会被艺术家们如此钟爱？有三种猜想：

　　第一种猜想将原因归结到画家身上，认为右手持笔的画家更容易画左侧脸。但澳大利亚墨尔本大学的心理学家尼科尔斯等人在1999年发现， 以拉斐尔为代表的左撇子画家也喜欢画左侧脸。

　　第二种猜想将原因归结到观看者身上，认为观看者的知觉存在左侧视野偏好。人们更喜欢看左侧视野的东西，所以画家投观看者所好，将肖像的左侧脸展现在人们的左侧视野。那么，人们为什么更喜欢看左侧视野的东西呢？因为人的右半球大脑在对情绪信息的感知上具有优势，而根据左右交叉的原理，右半球大脑掌管着左侧视野，所以更容易感知左侧脸的情绪信息。但这种解释同样也解释不了性别差异。

　　第三种猜想将原因归结到肖像画中的人，肖像画中的人偏好展现其左侧脸。上面提到了右半球大脑掌控情绪的假设，分析的是观察者，这次是用这个假设来分析肖像画中的人。左侧脸的情绪信息更多，心理学家假定肖像画中的人自发地懂得这一点，因而偏好展现其左侧脸，这样可以更好地表现自己。这个理论可以解释为什么女性比男性更多地展现其左侧脸。社会文化要求男性更加理性隐忍，不能随便表现出自己的情绪，因而男性并不想在肖像画中展现自己左侧的情绪脸；而女性是情感动物，更倾向于表现自己的情绪，因此更多地在肖像画中展现左侧的情绪脸。

　　虽说第三种解释更完善，但并不意味着它就是正确的，还需要进一步的实证研究。要想弄清楚这个问题，就要先考察这个问题是否具有普遍性。

　　左脸真的更受欢迎？

　　不只是艺术肖像画存在着照相露左侧脸的现象，美国维克森林大学的心理学家布莱克本和斯基里洛2012年发表于《实验大脑研究》中的一篇研究说，真实人像中也存在对左侧脸的偏好。这篇研究采用的实验材料是10男10女微笑的侧面头像照，每个人既有左侧脸的头像，也有右侧脸的头像。为了弄清楚到底是长相问题还是方向问题，研究人员还给出了对应的镜像反转头像。让37名大学生观看图片，每看完一张就对照片审美上的愉悦度从1~9打分，评分越高表示越偏好这张图片；此外研究人员还记录了大学生观看每张图片时瞳孔直径的大小，因为看到感兴趣的东西时瞳孔会放大。结果发现，不管是原始图片还是镜像反转的图片，不管头像是男的还是女的，大学生对左侧脸照片（镜像反转图片中的右脸）的愉悦度评分更高，瞳孔直径也更大。也就是说，即使原始的左侧脸在镜子中反转后位于右边，观察者也会更喜欢它。布莱克本和斯基里洛认为，这个研究结果支持了大脑右半球情绪优势假说。因为右半球控制的左侧脸能表现出更强烈的情绪，不管左侧脸是向左还是向右，人们都认为它的表情更丰富。因为当你喜欢一张冷酷的脸时，左侧的脸会比右侧的脸看起来更冷酷；当你喜欢一张充满笑容的脸时，左侧的脸也会比右侧的脸看起来笑容更多。不管原因是什么，总之你现在知道了，等你再拍照片时把左脸露出来，像蒙娜丽莎一样面对镜头，你会变得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