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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清鸣忆故人

 红瓦屋图书馆 2013-04-25
琴音清鸣忆故人
戴树红
  戴树红  正逢古琴成功申遗十周年,在越来越多年轻人步入这清音世界,我却益发怀念起亦师亦友的著名古琴演奏家、今虞琴社创始人之一张子谦先生。近日每当清晨黄昏临窗抚琴时,他教我弹琴的画面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虽然他离开已有经年,但日常整理琴谱或是转轴拨弦之时,都能从琴曲中越来越深地感受到他的古琴表演艺术之精妙。

  我的学生每到家里来学琴或是箫,都会惊讶于我书房里挂满的古琴,按说笛子专业的我和古琴是攀不上什么关联的,虽然我早年得过一张“金乌”琴,但因我不会弹琴恐辜负这古物,多年来也是先后寄放于老师刘景韶先生、挚友林友仁先生处,他们都是造诣不凡的古琴名家。就这样,我存着这份对古琴的敬畏和向往,并不敢随意染指这古老艺术,直到我成为张子谦的“御用搭档”。

  琴箫合奏是很常见的演奏方式,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因机缘巧合我有幸为张子谦先生的古琴表演伴奏,以箫音配合琴声演绎古曲。当时,我常因录音模糊不清、不能精准记下曲谱而烦恼,林友仁老师指点我说那些因素古琴减字谱里都有。为能精准掌握琴曲更默契同张子谦先生作琴、箫合奏,我便决定自学减字谱,查阅了包括1961年张子谦和查阜西、沈草农合著《古琴初阶》在内的琴学理论书籍和资料。

  减字谱是十分科学的演奏谱,但要看懂减字谱也不那么容易,多得林友仁先生的点拨,一通俱通才渐入佳境。在我自己记下张子谦先生的谱,和他合作了一曲《潇湘水云》后,他非常惊喜,于是才有了我们之后长达数十年的合作。

  张子谦先生是早就得知我有张名“金乌”的老琴的,还记得拿琴请他赏鉴时他很欢喜,断此琴“宋元不敢说,起码是明琴”。见我神色略有犹豫,他指着墙上挂的一排琴说,“你若不信,随意挑一张,便把你这‘金乌’留下。”在他大手一挥的那排琴中,甚至有他挚爱的“惊涛”。但即便有着赏琴鉴琴的故事,真的到我开始学琴时,也已过不惑之年。

  和琴家们相交久了,对古琴则更为向往,闲时也常抚着“金乌”琴弦,又因学会了减字谱,便不由自主跟着谱子开始按谱循声,操弄起来。无奈笛子专业的我纵然手指灵活,学琴却竟学得缓慢,仅《梅花三弄》中的一句我就学了许久。好不容易练成这一句,弹给张子谦先生听时,还是用慢镜头的办法放慢了很多才略能展现曲调之韵味。对我这个半路出家的“琴痴”,张子谦先生倒是很予鼓励,听完那一句他便说:“不是说这个话,你倒是能弹弹琴呢!”有他的肯定,才有后来我坚定地学琴习琴之心。

  跟张子谦先生学琴十多年,他始终以亦师亦友的身份待我,从不好为人师,来信甚至竟客气地总是称我为“树红兄”,这种古琴大家的谦和胸怀,是多么值得敬仰和效法啊!见到如今越来越多年轻人回归古琴这一中国传统文化的好势头,我也常感慨,若他健在,看到古琴申遗十周年的盛景,必然也是欢愉的。真心希望,流传千年的古琴能在当代获得更多的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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