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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行寻山生
——走近著名作家李春雷
9月24日，中宣部在北京召开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颁奖大会，我市著名青年作家李春雷创作的报告文学《山生》成功入选，获“五个一工程”奖。
李春雷说，回忆《山生》的创作过程，既有难以言说的艰辛，也有聊以自慰的欣喜。我的目的是追求最佳的艺术效果，而要达到这种效果，除了作家的艺术天赋外，最主要的是从原始的生活中寻求灵感，这就需要现场感受，同时要在艺术上精心构思和润色，这一切需要智力与体力的全部投入。作为一个以文学为生的人来说，我痛苦，我快乐。
9月24日，中宣部在北京召开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颁奖大会，我市著名青年作家李春雷创作的报告文学《山生》喜获大奖。欣闻这个消息，记者专门走访了著名作家李春雷。
记者：首先祝贺您的报告文学《山生》入选中宣部获“五个一工程”奖，又一次获奖您有什么感慨？作为一名优秀的报告文学作家，报告文学对您意味着什么？
春雷：感谢故乡，感谢邯郸！我出生在这里，从小到大没有离开过。是丰厚而多元的赵文化滋养了我，发酵和唤醒了我的艺术敏感，并养成了顽韧的性格，加上30年的苦水磨剑，持之以恒，才有了今天初步的成绩。
自古以来，文史一家，文史不分。以真实为生命、以文学为灵魂的报告文学从来都是记载历史、传承文化的最主要的文学形式，《左传》、和《史记》就是古代报告文学的高峰，以我们邯郸为题材的《廉颇蔺相如列传》就是最经典的报告文学名篇。当代文学史上，《谁是最可爱的人》、《县委书记的好榜样焦裕禄》和《哥德巴赫猜想》等都是名篇。我要继承这个传统，在思想高度、艺术表现和敬业精神上进一步磨砺自己，争取早日写出真正的、无愧于历史的精品力作。
记者：王彦生同志是邯郸人，是我们身边的人，我们有着相同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环境，而且有可能你与他还会有一些共同的朋友，此次采访较之以往，会不会容易一些？
春雷：作为全国组工战线的先进典型，新闻媒体已经对他的事迹进行了多方面的宣传，但是如何把他塑造成一个鲜活的文学形象，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是2009年10月正式接受市委宣传部的委托，开始采访和创作的。
记忆最深的是去彦生老家的山村采访。
那是2009年11月上旬，天气尚暖，我穿着单薄的秋装赶到了县城。他的老家离县城20公里，位于深山区。不想，我赶到县城的当天下午，天气骤然降温，一场30年不遇的暴雪，连续下了一天一夜。山里交通完全断绝，而且几天内难以恢复。呆坐在宾馆里，我心急如焚，不想浪费时间，便下决心步行过去。当地朋友劝我，数十里的山路，冰冻溜滑，悬崖峭壁，十分危险。我说，坐等山路冰消雪化，最少还在五六天，我等不了。于是，就去商场买了一套最厚的保暖内衣和一双棉皮鞋，向当地文友借了一件军大衣，就步行出发了。40里的山路，整整走了6个小时，冰天雪地里，我走得浑身大汗。那一天晚上，在彦生父亲的小屋里，没有暖气，如同冰窖，我们围坐在一起，一直谈到十二点多。当天夜里，我就和衣躺在一个小屋里，根本睡不着，因为屋里生着蜂窝煤，煤气味很重，我十分不习惯。
第二天，从涉县回邯郸的路上，更是艰难。由于大雪，回邯郸的汽车不通，只能改乘火车，火车是那种老式机车，特别慢，而且没有暖气。本来不足2个小时的路程，由于大雪原因，走走停停，竟然用了15个小时。下午三点出发，直到第二天凌晨才到邯郸。由于我把军大衣还给了朋友，这一下可遭罪了，冻饿交加，两个脚全冻肿了。
接着，我又沿着王彦生工作过的涉县、曲周和丛台区等地，独自跑了十多个地方，采访了数十个当事人。
彦生的妻子是最后采访的，因为我一直担心采访会给她带来再一次伤害。采访的时候已是年底了，正是最冷的时候。每天晚饭后，我骑车到她家里，开始慢慢地聊天，聊着聊着，泪水就淹没了一切。连续几天皆是如此。不仅是彦生的妻子，连彦生的邻居们也采访了，其中他对门的冯女士给我提供了不少素材。结束的时候，每每都是深夜。彦生家住学步桥，我住高开区，相距十几里路。我独自骑车回家，马路上空荡无人，冷风如刀。我边构思边骑车，直骑得满身出汗。
记者：一名成熟的作家，对于人的感悟和认识较之常人要深刻很多，何况许多事情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的，无需说透，理解即可，凭你的生活经验和对社会的认识就可以表现得让人心服，为什么还要那么辛苦地深入采访，是什么信念使得你耐得住采访的艰辛和痛苦？
春雷：文学的魅力！我的目的是追求最高的艺术效果。而要达到这种效果，除了作家的艺术天赋外，最主要的是从原始的生活中寻求灵感，这就需要现场感受。同时要在艺术上精心构思和润色，这一切需要智力与体力的全部投入。所以，真正的作家是寂寞的，苦恼的，甚至是痛苦的，不被人理解的，就像获得奥运冠军的运动员一样。但是，作为一个以文学为生的人来说，我痛苦，我快乐。
记者：在新闻界有一句话，业内人都知道，好新闻在脚下。有了深度准确的采访，作品就成功了一半。但是，王彦生从不把自己当作一名领导干部，时刻提醒自己是一个大山的儿子，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他不可能刻意留下一些感人的细节以备有人采访，生活中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涛骇浪，如何把这个优秀的人物表现得可亲、可信、可敬，再加上思想性、艺术性的要求，还要把这个人物鲜活地树立起来。用什么语言去拨动人们的心弦，用哪些细节去打动人们的心扉，这些都怎么处理？
春雷：这本书的主题不难确立。难的是文学表现，因为故事散碎，且不成系统，很难串连成一篇报告文学需要的故事链条。面对大量的资料，我苦苦思考了一个星期，细心梳理，合理集中，像梳小辫一样，终于梳理出了一个比较鲜明的线索——就是本书的故事架构。
有了立意和结构，语言就是最重要的元素了，就像歌之旋律，鸟之翅膀，车之双轮。一篇真正的文学作品，语言是体现作家素质和作品成功与否的最关键部分，若非便与一篇事迹材料或一篇理论文章无异。在此之前，我创作过十多本书，尝试过几种叙述风格。但本书的题材又决定了必须另辟蹊径，所以，我再一次陷入苦思中。设计了几种基调，都不够满意，或者太刚硬，或者太温婉，或者太离散。最后，决定借鉴小说、散文、诗歌和戏剧创作的结构和语言元素，又把新闻写作中标题制作的优势嫁接过来。这样苦心经营，联合发酵，使故事性、思想性和艺术性逐渐浑然一体，基本达到了预期的文学效果。
说起创作的艰苦，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不堪回首。
在进入创作状态的两个月时间内，我把自己关在书房内，除了适当的体育锻炼、补充采访和下楼买菜之外，不喝茶，不沾酒，不见人，不接电话。这期间正好是春节，整个春节，除了回一趟老家外，别的所有聚会全推掉了。
创作需要一个长期的全身心投入的痴迷的过程。所以，很多时候，真正的艺术家是很孤独的，是很痛苦的，甚至是很难被人理解的。
记者：据我所知，这些年，您仅以邯郸为直接题材就创作了十本书，这在当代著名作家中是不多见的，其中《钢铁是这样炼成的》被誉为“本世纪最震撼人心的工业题材报告文学”；《摇着轮椅上北大》发行数十万册，风靡全国校园；这次《山生》获奖，又为邯郸文化界争得了荣誉，今后在创作上还有什么设想吗？
春雷：的确，我算了一下，这些年来，仅以邯郸为直接题材就创作了十本书，从《钢铁是这样炼成的》、《赤岸》、《铁壁铜墙》、《摇着轮椅上北大》等，再到《山生》。当然，我也清楚，虽然数量不少，但都还算不上是真正的精品力作。
这是我的愧疚，也是我的方向！
丰厚的邯郸文化培养了我，这里是我文学事业永远的热土！作为邯郸人，我肯定会以脚下的这片热土作为我的主要创作源泉。我一直在用心寻找着，寻找着最具赵文化气象、风骨并与人类文明高度相通相接的文学素材，形成大作品，载入文学史。我心目中的大作品，既是邯郸的，也是中国的，更是世界的。
我也很欣慰地告诉大家，我已经寻找并谋划了两个最好的题材，作为我人生的目标，并已开始了全面的创作准备。我对自己充满信心！
李春雷，男，出生于1968年2月，我市成安县人，毕业于邯郸学院英语系和河北大学中文系。主要作品有：散文集《那一年，我十八岁》，长篇报告文学《钢铁是这样炼成的》、《宝山》、《赤岸》、《铁壁铜墙》、《摇着轮椅上北大》和《木棉花开》等，曾获鲁迅文学奖、全国“五个一工程”奖、徐迟报告文学奖（蝉联三届）、全国短篇报告文学奖（蝉联两届），河北省文艺振兴奖（蝉联三届）、河北省“五个一工程”奖（蝉联四届）等。
李春雷系中国文学界最高奖——鲁迅文学奖历史上最年轻的报告文学获奖者，也是中国报告文学界最高奖——徐迟报告文学奖历史上惟一蝉联三届获奖者。
2005年4月6日，河北省委、省政府曾致贺电进行嘉奖。
2007年12月当选河北省作家协会副主席，2012年6月当选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
现为邯郸市文联副主席。
■本报记者 刘秀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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