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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十二钗册

 南烟舍 2013-04-27

金陵十二钗册

化 碟

《红楼梦》 中的金陵十二钗册,是《红楼梦》的线索,又是《红楼梦》 十二钗的短小的写照,故我认为他是有研究的价值。但是我是一个没有学问的人,作散文还费很大的力气,做研究文批评文越发的不成东西了!只可作一抛砖引玉物耳。《红楼梦》第五回中:先说十二钗又副册,次说十二钗副册.最后才说十二钗正册。如今我把他反过来说:先说十二钗正册,次说十二钗副册,再次方说十二钗又副册。

十二钗正册第一图——上画枯木两株,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雪,雪下一股金钗。后面题诗曰:“可叹停机德,谁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图中的两株枯木是林,二木成林之意,木上所悬玉带,是黛玉。一堆雪是薛字的借音,雪中之金钗是宝钗。题诗之第一句,是宝钗,第二句是黛玉,第三句叹黛玉,第四句是叹宝钗。读此诗之意,似乎后半部《红楼梦》宝钗、黛玉二人,均未嫁宝玉,但是后半部却不是这样写的。

十二钗正册第二图—— 上画一张弓,弓上挂着一个香稼。后面的题诗曰:“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阁,三春怎及初春景,虎兔相逢大梦归。”

图中的弓是“宫”字借音,香橡暗指贾元春。题诗之第一句是说贾元春入宫时,约在二十岁,故云“二十年来”云云,第二句大概 贾元春入宫时系五月,第三句是迎春、探春、惜春等三人不如贾元春,第四句是说元春之死期;但是其中却有许多的疑问,要照这一句来说:元春当死于虎年,生子兔年,或死于兔年,生于虎年,在八十回以前,并没有题说贾元春生于何年,今据第八十六回所云:元春生于甲申年之元旦日,甲申年系猴年,一非虎年,二非兔年,此处与‘”虎兔相逢大梦归”一句不租合了。再看元春死期,在第九十五回:是甲寅年十二月十九日,甲寅年却是虎年,但是元春的生年却不是免年,也是与第四句不相合的(贾元春的年岁与生年死年全不相合,当另作一文详论)。如果说他生于己卯年,死时当系二十六岁,与死时年岁又大不相合了,总而言之;此处是高兰墅作错了,大概高君作第八十六回及第九十五回的时候,认为“虎兔相逢”四字,是在虎年的末尾,免年将起首,故此他在第九十五回说:”是年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春莞日是十二月十九日,已交卯年寅月”云。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春十二月十九日死,岂不是正是虎兔相逢的时候吗?

十二钗正册第三图——上画两个人放风筝,一片大海,一只大船,船中有一个女子,掩面泣涕之状。后面的题词:“才自清明志自高,生于末世运偏消,清明涕送江边望,千里东风一梦遥。”

图中大意是说探春远嫁,题诃第一句是说探春的才能志气,第二句是叹他生在末世,第三四句是叹探春远嫁。高兰墅续书,写探春远嫁,我看甚好。

十二钗正册第四图― 上画着几缕飞云,一湾逝水。后面题词曰;“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转眼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图中大意是点明湘云之名。题词第一句是叹湘云,第二句是叹湘云自幼父母均亡。第三四句是说湘云的结果,看其大义将来终当死,再看《红楼梦》曲第六支〔 乐中悲〕大义.湘云的结果也是死;但是高鹗的续书却没这样说。

十二钗正册第五图——上画一块美玉,落在污泥之中。后面题词曰:“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淖泥中。”

图中之美玉就是妙玉.落在污泥中是说他的结果。题词第一句说妙玉打算清洁身体,但是没能如愿。第二句是说妙玉虽然说他是个尼姑,已竟悟空,但是不可看表面,事在言外。第三句是作者叹妙玉:可怜他的体质。第四句是说他结果被污。高兰墅的续书,说他被劫,似乎倒也相合。

十二钗正册第六图—— 上画一恶狼,迫扑一美女,有欲吱之意。后面题词曰:“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这一幅图与题词全都很明显是说迎春,高兰墅续的迎春嫁中山狼也对。

十二钗正册第七图― 上画一所古庙,里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经,后面的题词:“勘破二春景不长,纷衣顿改昔年妆,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占佛旁。”

这一幅图是写惜春,大意明显,高兰墅所续贾惜春的结果,是出了家,与此图及题词均合。

十二钗正册第八图—— 上画一片冰山,上有一只雌凤。后面题词曰:“凡鸟偏从末世来,都知爱慕此生才,一从二令兰人木,哭向金陵事更哀!"

图上的雌凤是王熙风。题词第一句是说凤姐之生。第二句是说凤姐可人,得贾母之欢。第兰句的“一从”二字是一个“从”字,“二令”二字是一个“冷”字,“三人木”三个字是“来”字,合在一处是“从冷来”三个字,但是这个谜语实在难猜!第四句“哭向金陵事更哀”一句,我猜曹雪芹的原意,一定王熙凤的结果不是死了回的金陵.大概是贾琏后来把他休了,不然怎么说“哭向金陵事更哀”呢?王熙凤的结果高兰璧作的不对.这是我敢下断语的。

十二钗正册第九图——上画一座荒村野店,有一美人在那里纺绩,后面的题词曰:“势败休云贵,家亡莫论亲。偶因济刘氏,巧得遇恩人。’

此图及题词是说巧姐的终局,高兰墅所续,写巧姐终局不甚大差.但是书中并没有写多少巧姐的事迹,似乎把巧姐放在十二钗正册中,不甚大合。

十二钗正册第十图——上画一盆茂兰,旁有一位凤冠霞被的美人,后面的题词曰:“桃李春风结子完,到头谁是一盆兰?如冰水好空相妒,枉与他人作笑谈。”

图中的茂兰是隐语,凤冠霞帔的美人是李纨。题词第一句是说大观园中的诸姐妹,就好似桃李一般,结子之后全都枯干。第二句是一句疑问语,是说到终了谁是兰花。第三四句是说:就好像冰水一般空相嫉妒,也不过与他人作一个笑谈而已。

十二钗正册第十一图——上画一座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尽。后面题词曰;“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淫,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看这题词的意思是秦可卿,并没有什么疑意,但是这幅图与秦可卿的结果又相反了。看这幅图秦可卿是悬梁自尽才对,然而第十一回又说:“王夫人说:‘前日听见你大妹妹说:蓉哥媳妇身上有些不大好.到底是怎么样?’尤氏道:‘他这个病得的也奇;上月中秋,还跟着老太太顽了半夜,回家来好好的,到了二十日已后,一日比一日觉徽了,又徽得吃东西,这将近有半个多月,经期又两个月没来,……’”看这一段明明秦可卿是病死,与此图则不相合了。据社友陈逸飞研究:“高楼”与“悬梁”全是空之意,“美人”是色,合在一处,就是说色即是空的意思,并不是秦可卿的结果是自尽。最可笑的是太平闲人批《红楼梦》,明明写秦可卿是病死,他因为这张图的原因,一定要强说吊死,岂不是大大的笑话?

十二钗副册一图― 上画一枝桂花,下面有一池沼,其中水捆泥干,莲枯藕败。后面的顺词曰:“根并荷花一茎香,平生遭际实堪伤,自从两地生孤木,致使芳魂返故乡。”

图中的一枝桂花是夏金桂,池中的枯莲败藕是香菱(即英莲), 题词第一句是说香菱,第二句是叹香菱落在薛蟠的手中,第三第四两句与高鹦续书说香菱后来的结果不合,看这两句的大义,“两地”二字是两个“土”字,再加上一个“木”字,就成“桂”字了,按曹雪芹先生的意思大概是自从娶了夏金梭.后来香菱便被金桂治死了,高兰墅的续书却没这样说。

十二钗又副册第一图—— 上画的不是人物,也不是山水,却是些水墨渝染,满纸乌云浊雾。后面题词曰:“霁月难逢,彩云易散。心比天高,身为下贱。风流灵巧招人怨,寿天多因诽谤生,多情公子空牵念。”

此图与题词是写嗜雯,词意与晴雯的事迹并不大差。十二钗又副册第二图― 上画一簇鲜花,一床破席。后面的题词曰:“枉自温柔和顺,空云似桂如兰,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

此图是写袭人。题词第一第二两句.是叹袭人的性情面貌。第三句是说袭人后来嫁蒋玉函,第四句是说没嫁与宝玉。以上计十二钗正册十一图,十二钗副册一图,十二钗又副册二图.共计十四图。

据鄙人的意见是这样的读法.不当之处仍望诸大红学家指正是幸。

一九二九.六.二七夜十二时脱稿于故都

原载:(北平《益世报》“益世俱乐部”, 1929 年7 月6 日、7 日、8 日、9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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