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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中百灵的美丽悲哀 朋友有一只会唱歌的百灵鸟，它的歌声真是美妙极了，听了会让你久久难忘。朋友又为它配上了一个非常漂亮的金丝笼，这就使本来不寻常的百灵身价更高，在朋友的脸上你会找到阳光一样灿烂的笑，这只小鸟不仅有了自己的身价，朋友的名声也好像同鸟的歌声一样好了，大家都说他是一个很懂养生，有修养，又富有爱心的好人。 同时，他也变成了一个专家，很多人都来找他学上一两招，找他传授一些养鸟的经验。在他的影响下，周围的人们都来效仿。 有的还养起了八哥、鹦鹉、黄雀…… 在这条胡同里，养百灵鸟一时成了风气，也真的形成了气候。走到他们的住处，你会发现，屋檐下，树枝上，走廊里，花丛中，处处有好鸟，时时传佳音。每到好友们相聚，个个手提珍爱，那场面真是十分壮观，届时百鸟齐鸣，不绝于耳，妙不可言。似乎使人进入神仙之境，一时忘俗。连我这只木头耳朵，也会痒痒的。 朋友也总向我介绍养鸟经。特别是他说鸟这东西，模样好看，跳动灵活，叫声的好听，可以修身养性，但十分难调理，一般的鸟由自然状态专为笼养成活率只有1/20，加之运输转手，出售，有时死亡率会更高。有的鸟甚至无法笼养，因为这一类鸟大都有性刚气烈，决不屈服，就是捕到一万只，那结果也只是一万只鸟尸。就是常见的鸟，稍有不慎，也会是笼虚声断。所以这是一项极其精细的艺术。 我一下了惊呆了，对于艺术我不大懂，笼中百灵的美丽原来是一种巨大的悲哀，原来这笼中的美丽，走进来的路竟然是用无数羽族的生命铺就的，我好像一下了看到了，那纷飞的鸟羽在阳光下翻飞，那狼籍的飞鸟尸体正从蓝天上坠落。天空中传来的不是乐音，是凄戾的悲鸣。 这是怎样的一条驯化之路啊！这又是一种怎样的爱呀！ 随之，对那些笼中之鸟，除了对它们像猪狗一样地屈从于人类的残酷表示同情外，在那叫声中，我再也听不出美丽。我听到的只是子弹的呼啸，看到的只是乌黑的猎枪，诡诈的圈套，严密的罗网。还有人的“可掬”的笑容。 而我却更加敬佩那些宁死不屈的拒绝与人合作者。觉得天空尽管空了，水面尽管静了，森林尽管寂了，可那阳光中闪亮的却是他们高傲的灵魂。当人们突然在死一样陈寂的大自然中，找不到飞鸟，光是靠欣赏笼中宠爱觉得单调之时，那该是一种何等的嘲笑啊。 蓝天的辽阔，流水的婉转，空谷的妙音。如果缺少了飞羽，人自然就走进了笼子。欣赏者不是人，是鸟雀。那时又是笼中美丽百灵的美丽悲哀，还有八哥的，鹦鹉的，……，连猪和狗。 人是鸟！ 可是谁把人装进笼子？ 注：写了好多年了，看到现实的种种丑恶，就又翻出来了。 2004年3月21日21时46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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