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记者彭年 汶川、玉树、芦山，只有在地震的时候，我才会见到这位东北小伙葛林林，他服务的机构是1998年根据香港慈善机构牌照规例成立的注册慈善团体。贾蓓无论如何是坐不住了，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在一家志愿者联盟的网站上留下联系方式。 大哥，你在不在四川啊？我在雅安芦山 从重庆前往雅安的出租车上，一翻开微博，一条条关于2013年4月20日8时02分四川省雅安市芦山县7.0级地震的动态资讯直往外冒：1.成都机场航班恢复。2.四川省通往震区的雅安高速车辆免费通行。3.通往灾区唯一畅通的路线为成都——成雅高速——雅安——荣经——两河口——318国道——飞仙关——芦山。4.荣经县到芦山县的双向车道，已经堵了近30公里左右，数百辆救护车堵在路上，请非救援车辆不要进入！相关信息通过人们的手机互相传递着，每一个在灾区现场的人们无论是救援队伍还是灾民或是已经进入的媒体，他们的位置就像安装了一个探头，有关灾区的片段不断汇集在一起，人们自觉地传播着震区的信息，每一条资讯都是拯救生命的力量。 人们面对灾难的处理方式理性了许多，地震摧毁的不仅仅是城市和家庭，还有道路、山体、电力、通讯，通通破坏！记者在飞仙关看到，当地山地摩托协会志愿者的大型车辆因为塌方而无法前行时，他们卸下山地摩托将大型车辆留在空地，全部骑摩托进入灾区，这些机动性强的交通工具和当地的摩托车队成了此次雅安地震前期重要的信息采集和运输工具！ 芦山县清仁乡仁加村后坝组震区的夜晚，应急电源的灯光下是人们重要的生活之地。光线因为地震在这里是稀缺的资源，哪怕是一个小小手电里的光亮都会给人带来欣慰，一份过期的报纸，一条晚收的短信成为联系外界的纽带。发电机是来自杭州的志愿者带来的，他们不仅带了发电机还架设了卫星电视。 “大哥，你在不在四川啊？我在雅安芦山。”这样的场景很熟悉，芦山县人民医院旁，我再次望见了他黑T恤上印的“点滴是生命”几个显眼的字样。汶川、玉树、芦山，只有在地震的时候，我才会见到这位东北小伙葛林林，他服务的机构是1998年根据香港慈善机构牌照规例成立的注册慈善团体。 “大哥好久不见了，咱俩唠唠嗑呗。”葛林林一上来就和我说个不停，“我们在4月24日，筹集人民币34.5万元，已采购1000包大米（每包25斤）、1000壶食用油（每壶10斤）、1000床棉被及100顶帐篷，准备送入龙门乡古城村及清水村等受灾地区约1000户灾民手中。”志愿者葛林林所做工作是为他的NGO慈善团体进行灾情评估，并监督物资的发放。他告诉我：“这次芦山地震，我有和以往地震不一样的感受。”这次运输的救灾物资里，有很多细化，应急照明、手电、奶粉、卫生巾。以往大部分救灾物资都是重复运输，不是水就是方便面和帐篷。而且现在有些团体有专门针对志愿者的服务。比如说，几家民营企业向志愿者提供手机和充电宝。NGO慈善团体会在物资发放时做详细的签收单，在发放现场拍照发微博形成透明。尽量在发放物资时做到需求细化，避免重复发放造成浪费。这些都需要当地政府和志愿者团体以及灾民共同配合协调完成。还有很多志愿者的目标很明确，做信息采集和信息分配工作，他们会将某些山村缺乏物资的情况反馈给当地和山地摩托车队组成的运输队伍，由他们来完成灾区一些偏隅之地的运输任务。“我发现，几次灾难后，人们开始学会面对了！”葛林林感慨地说。 “最美志愿者”、“最小志愿者”的新闻有着耀眼的词汇吸引人们的关注，而贾蓓和葛林林这些志愿者们做着平凡的事，也正因为这些实在而又平凡的志愿力量充实和填补着灾区救援大军的间隙。他们就像城墙上的石砖，无声无息的支撑着堡垒的力量。 我和同事离开芦山的第三天，葛林林的后续部队带着物资上来了，这里面有30多件防水外套，它们是留给那些长期驻守在震区的志愿者们的。 不想坐在电视前面哭,我马上去汶川！ 贾蓓坐在电视机前，闪烁的荧幕里滚动播放着“5·12”汶川地震中受难人们的画面，散落在废墟里的家庭照片、孩童的书包以及那些失踪者黑底白字的名单。她从来就没有感受到用大提琴演奏的背景音乐《灰度空间》会有如此的杀伤力，眼泪似乎在先于悲悯时就落下了。“不要坐在电视机前哭了，我要去汶川！” 5年的时间里会发生很多事情，人们会因为各自的不同有着自己的记忆和往事。然而5年前的今天，国人们有了一次集体记忆……人们谈论地震话题时会说：“地震时，我是一口气从写字楼里跑出来的”；“地震时，我还以为是头晕啦”；“地震时，我桌上水杯里的水都荡出来了！”这是在不同地点、相同时间，感受到自然的杀戮和同胞们的殉难！ 贾蓓无论如何是坐不住了，她几乎想都没想就在一家志愿者联盟的网站上留下联系方式。这样，她就和许多不认识的人作为志愿者上了趟由武汉发往成都的火车，这支志愿队伍几乎全是做心理干预的。不止这一支队伍，举国上下人潮翻滚！当跨越全国的军队、消防、卫生部门被紧急调集施援前线，各省区各行业条条框框也一夜消失，救援力量和物资从四面八方涌入四川。民间力量也在此时爆发，驴友们带上自己的攀岩装备；HAM一族紧急架设有效里程300公里的短波通讯，最远都可以呼叫到美国电台；有特长的，没特长的只要有颗热情澎湃的心，就上路嘞！ “我还记得北川大撤退那一晚。”贾蓓告诉记者，“北川提醒了我，面对自然，不光有热情就够了！2008年5月17日夜，北川下起大雨，我们这群人因缺乏经验，帐篷没有架好，雨水直接打了进来，瞬间棉絮被打湿大半，而帐篷外的排水沟根本就没来得及去挖，我靠在铁锹上望着瓢泼的大雨和黑漆漆连绵的山峰发呆，大自然呈现了它的另一面——摧毁！夜半，雨一直没停，突然接到撤退命令，北川上游苦竹坝水库发现有决堤险情，扔掉所有行李撤离。”心理干预小组连夜撤出北川，贾蓓带出来就只有她的手机。撤出北川后，心理干预小组一直在绵阳做心理辅导工作。 回到武汉，贾蓓在武胜路新华书店里忽然觉得书架在摇摆，她飞快地跑出书店却发现周围的人们没有任何反应。这是PTSD，创伤后应急障碍！堰塞湖、山体塌方、太多的死亡案例和险情罗列在志愿者们的脑海里。在灾区，面对这些问题时人们做出的反应只是应对，而回到安静的环境中，恐惧才油然而生。 “5年，整整5年。还记得那支由退伍军人组成的救援队伍吗？”贾蓓问我：“他们不断挖出的是一具具遇难者遗体，他们一直想救出活人来，可就在面对这不断的死亡中，无法承受如此的事实，队伍瓦解了，没有人对这场灾难有心理准备！如果我再去，我不想如此匆忙，成长是需要经历和时间的……” 2013年4月23日，芦山中学安置点断电，志愿者在亭子里用小型发电机发电，帮助居民们给手机充电 记者陈卓 摄 详情请看：http://cjmp./cjrb/html/2013-05/12/content_515995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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