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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年代,我的舌尖

 昵称12146969 2013-05-15

  我的少年长在冀东乡村,十几岁时正是八十年代初,那是个神奇的时代,有梦的时代。

  

  民以食为天,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更让我崇敬的是,在艰苦中,人们没有忘记探索和追求。当时,果腹并不成问题了,菜就谈不上,记得在饭桌的正中央,会只有一个盛菜的餐具,那就是大家的这顿饭的菜了,家乡话并不叫菜,叫盐浸,顾名思义,盐是主料,味道非常咸,那么辅料呢?夏天不需说,也会有些蔬菜,冬天就只有两种,一是腌芹菜,另一种就独特了,是当地的螃蟹酱,现在说起来真是奢侈,用大好的海蟹捣碎,多加盐,发酵即可,放在坛子里,随吃随盛,味道不错,可当时吃得太多了,又太咸,却很让人头疼,就如海蟹在渔网里一样,多的让村民犯愁,因为扯破渔网是海蟹的一大本事。

  

  吃的虽然单调,却也不是没有零食。夏天异常丰富,瓜果桃李就不算了,毕竟那些也可以解决吃饱,人们还会在饭余打些牙祭,甜杆就是很典型的一种,其实那就是一种高粱的秸秆,糖分很大,人们嚼在嘴里,甜汁满口。大人们只是偶尔来一段,小孩就当事了,专门到高粱地里找甜的高粱杆,结果自然是好多无辜的高粱被折的乱七八糟。

  

  民以食为天,不分时代和贵贱。那时的日子虽然苦,但人们也没忘了这个古训。记得当初最流行的是玉米花。傍晚,总有一个满手黑黑的老头坐在村头,生气炭火,左手添煤,右手不停地摇着如炮弹的压力锅,开始里面有玉米粒哗哗的响声,慢慢没有了,等十几分钟,老头站起来,大家都躲的老远,小孩子捂起耳朵,一声巨响,玉米花飞溅四射,进了笼子,人群重新聚拢来,小孩子穿梭在冒着热气的晚霞中,手里拿的,兜里装的,都是玉米花。

  

  玉米花就算高级的了,好多就要就地取材。记得有一种草,叶子长得非常茂盛,有一尺多高,草芯中会抽出如谷穗的东西,趁嫩把它抽出来,剥开,里面是嫩嫩的白絮,吃起来很甜,放学了我们就会冲出校门,奔向田野,找有大片那种草的地方,寻找着嫩穗,装满了上衣兜,剥开来放在嘴里,真甜啊。还有一种野葡萄,会结一串串的小黑果儿,放进嘴里甜丝丝的。

  

  糖果、点心也不是没有,那就金贵了,只有过年或者办喜事才有。记得妈妈总是把过年留下的好吃的东西放进一个篮子,挂在房梁上,晚上大家到齐了,就会拿下来,一人几颗花生,一粒糖果。哥哥比较规矩,总是等着妈妈分,我有些不本分,总是偷偷去取,一包花生,拿几颗,妈妈没发现,吃完了,还是馋,再去拿,这次拿得更少,怕被发现,但一次次的诱惑,让包里的花生,所剩无几了。妈妈换了地方,还是被我发现了,花生又少了,妈妈无奈的说你这个馋猫脑袋。

  

  多年过去了,很多吃的见不到了,很多吃的已不稀罕,总之,少年的舌尖没有了,那种香甜再也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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