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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至中天了，很美，你说。 此时，月亮圆得无以复加，月光如均匀的呼吸，缓缓而来。整个世界，除了月光，什么也没有。不过，只能站在阳台上，看三分之一的天空和合欢树，迎着月光碎响。真的，经过无数个雨天之后，你的额头还是湿的。你觉得，月亮在跳动，就在你手指上，或者，在你的琴弦上。 你抬起头，踮着脚尖，用眼睛说话，希望能看得远些，希望能看到月亮隐秘而敏感的灵魂。这个爱月亮的民族，曾创造出许多漏洞百出却深入人心的神话，它曾是怎样的勾起孤独的人们逃离烟火的遥望？ 千万年来，你一直在寻找一样接近永恒的东西。月圆月缺，你从来没有逃避过。你甚至在忧伤的时候，还念起一句诗，许下个愿望，对你头顶的星空，深深地赞许。 你始终感到疑惑，为何距离你三十八万公里的月亮，你却觉得这么近，这么亲切，这么触手可及？尽管她从未让你感到透彻的清明，而似乎始终以近于暧昧的的塞责，来抚慰你充满绝望的相思。 是因那一缕桂花香吗？还是因为西绪弗斯的巨石？当你面对她是，你感到无限的怅惘。 更何况，你面对月亮，甚至并无只言片语；你只是在凝望，就像凝望一闪而过的相遇，或者像凝望新衣服上的一个纽扣。可是，毫无疑问，你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安全感。 这是历史留给你的一个梦，或者是一个诺言。人类的心，在月亮里，还有民族的道德和正义。你从月亮里，发现爱，发现你爱她。 你为这一个人的聚会，唱起一支歌。你独自一人，唱到海，唱到麦田，唱到打谷场，唱到欢悦和痛苦，唱到孤独，甚至唱到三十万年前，一场惨绝人寰的战争。为了梵高，你说。或者为了曹雪芹。星空或者红楼梦或月亮或耳朵。开辟鸿蒙 为了月亮，谁都逃不过时间的噩梦。 终究，你清楚地知道，你在这世界上，只能活一次，也只能爱一次，像某些独一无二的东西一样；并且知道没有任何的意外，不管是多么惊奇地，会再度把把那些奇妙而散乱的记忆摆在一起，你却什么都证明不了，也什么都挽不回；你知道，时间带走一切，长年累月，会把你的名字、外貌、性格、命运都带走。 连月亮都改变吗？你不知道。 你尝试着，让月亮知道你的痛苦。让那个无动于衷的女神，来模仿你的表情，来理解你的灵魂。 这时，从你的目光中流露的，是泪水，是祈求，甚至是绝望。 可是，你知道，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你的关于月亮的歌，和你对她沉默的喃喃自语。 这就是永恒，你说了无数次；当你遇见她时，你感到孤独，也感到充实，感到生命深沉的质感。 月上中天了，很美，你说；这是个承诺，比天空更广阔，比山脉更巍峨。 你知道，你说的美，是上帝的祝福，是你一个人的聚会，是你向自己的灵魂倾诉着的孤独，是你的沉思，是你从痛苦中获取的智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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