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及2002年,笔者悬壶乡里,我村一村民,年48,男性,素体健康,近一月感上腹部胀满疼痛,不知饥,时有嗳气,体形渐瘦,常感疲乏,服药无数,效果甚微,来笔者处诊治,查体时见上腹部可触及一包块,约如盘大,质较硬,有压痛,建议上级医院检查,患者同意,笔者携其到县医院做胃镜、肝脏B超以及血生化检查,最后诊断为:肝癌
后来读《伤寒论》,原文云:“问曰:病有结胸,有脏结,其状何如?答曰:按之痛,寸脉浮,关脉沉,名曰结胸也。何谓脏结?答曰:如结胸状,饮食如故,时时下利,寸脉浮,关脉小细沉紧,名曰脏结。舌上白胎滑者,难治。”
“脏结无阳证,不往来寒热,其人反静,舌上胎滑者,不可攻也。”
“病胁下素有痞块,连及脐旁,病引少腹入阴筋者,此为脏结,死。”
仲景对于这个病,提出难治、不可攻、死的语言,而没有给予治疗方法和方药,可知为重症、难治疗的疾病。现在细细思来,上述这个病,有似于脏结证。病人后来回家3个月死亡。
再后来,遇到胃癌患者,临床表现也与仲景所叙述的脏结证很相似,可知脏结证在《伤寒论》里,与现代医学的胃癌、肝癌很有相似之处,笔者理解,脏结证除了“按之痛,寸脉浮,关脉沉,以及心下痛,按之石硬”之外,还有恶心呕吐,大便干结难下,身体消瘦等症状。而在当时的年代,能对此病的舌、脉、症有较为详尽的描述,以及预后有正确的认识,这是中医很了不起的,是值得骄傲的。
如今的中医人,我们要继承和发扬中医。如今我们在继承这方面做得很好,而发扬又怎样做呢?我觉得,现代医学的某些辅助检查很值得参考,比如,对于没有症状的乙肝患者,没有症状的高血压病患者,对于没有症状的糖尿病患者以此等等,我们仅仅凭中医的舌、脉、症,是很难发现的,但我们岂能固步自封,觉得运用了这些东西就不是中医了,完全不是的,运用这些东西,更能很好的早期诊断,早期治疗。更可以减少很多疾病的误诊误治。比如岳美中老前辈根据尿蛋白阳性的指标制定了用中药玉米须服用的良好方法。这些方法的借用对于我们临床医生有很深的启迪。几天前在门诊遇到一个患者,老年女性,主诉就是上腹部疼痛,恶心呕吐,余无所苦,脉表现为沉细无力而数,经仔细查体,发现下肢水肿,考虑为全心衰,经住院治疗,给予下病重,后几经抢救治疗才挽回生命。
对于治疗乙肝这个病,其实,我们很大程度上就是借用了辅助检查,根据两对半、ΗΒV-DNA、肝功能的检测来指导用药。当然,辅助检查只能作为参考,不能只跟着这些东西走,重要的是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以中医理论辨证而论治。大家可以看看当代名老中医治疗乙肝的经验。
中医认识和治疗疾病的方法,是很朴素的,但朴素并不简单,它来自于生活中的金木水火土,来自于宇宙中的日月雨雾,来自于世间的花草树木,它不同于现代医学显微镜下的血管、细胞、组织、细菌,不同于实验室的小白鼠的实验研究,不同于抗生素一代又一代的更新,它治疗疾病是根据个体的不同、地域的不同、气候的不同,而选方用药也异的治病方法,这就是中医的基本特点: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