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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云台二十八将之七冯异

 钟家台 2013-06-06

8.4云台二十八将之七冯异

建武六年(公元30年)的二月,吴汉平定董宪、庞萌,“山东悉平”,凯旋而归。刘秀“积苦兵间”,考虑到隗嚣的儿子在洛阳作人质、公孙述远据边陲巴蜀,本打算“且当置此两子于度(考虑)外耳”,所以只是多次致信两人,“告示祸福”,请对方识时务些。但是,对方却不识时务,硬要挑起事端,遂使刘秀的良好愿望终成泡影。三月,公孙述派出任满侵扰荆州,迫使刘秀拉开了挺进巴蜀的帷幕。

公孙述,扶风茂陵人,本系官僚家庭出身,其父曾任河南郡都尉。公孙述作过地方小吏,很有些才干。王莽年间担任蜀郡太守,“复有能名”。“及更使立,豪杰各起其县以应汉”,其中,南阳人宗成进入汉中、商洛人王岑起兵于商洛,自称飞虎将军、定汉将军。公孙述听说后,热情地欢迎二位到蜀郡。没想到,宗成等到了成都,“虏掠暴横”,引起公孙述的不满。于是,他诈称汉使者已经委任他为辅汉将军、蜀郡太守兼益州牧,率领精兵五千赶赴成都杀掉宗成,并其部众。更使二年(公元24年)秋,于绵竹击退前来占领蜀郡、广汉郡的更使军队,“由是威震益部”。接着“自立为蜀王。都成都”。建武元年(公元25年)四月,“遂自立为帝”,占据北起南郑(今汉中)、南至越隽郡(今西昌)、东之江州(重庆巴县)的广大区域,还不时派将军李育、程乌率兵和吕鲔一道,从陈仓出发向关中侵扰。建武四年(公元28年),在遭到冯异的打击后,李育、吕鲔退回汉中。建武五年(公元29年),在荆州一带被岑彭荡平秦丰时击溃的延岑、田戎也逃归巴蜀,分别成了公孙述的大司马、汝宁王和翼江王。尽管刘秀多次致书,晓之以理:“君非吾贼臣乱子,仓卒时,人皆欲为君事耳,何足数也”;动之以情:“君日月已逝,妻子弱小,当早为定计,可以无忧。天下神器,不可力争”(《后汉书。公孙述传》)。然而,公孙述对视若网闻,置之不理。为所欲为的公孙述,成了刘秀必欲除之的心头大患,决意征讨之。

建武六年(公元30年)三月,刘秀下诏隗嚣“欲从天水伐蜀”。不料,隗嚣却上书刘秀,曲里拐弯地提出反对意见:“白水险阻,栈阁败绝”,道路不好;“(公孙)述性(情)严酷,上下相患,须(等待)其罪恶熟著(明显)而攻之”,火候不到。刘秀已经知道隗嚣是靠不住了,等以后“乃谋讨之”(《资治通鉴。卷四十二。汉纪三十四》),现在只能暂时利用一下,最终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来解决问题。四月,刘秀视察长安。同时,决定“遣耿、盖延等七将军,从陇道伐蜀”,并且事先派中郎将来歙奉玺书赐予隗嚣,请与配合。但是隗嚣不仅不配合,反而于五月“称臣于(公孙)述”,公然叛乱。他派出大将王元驻扎在安定郡、天水郡一带的陇坻山 脉,“伐木塞道”,甘心成为公孙述的殉葬品。于是,一场原本讨伐公孙述的战争,暂时变成了讨伐隗嚣的战争。

隗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今甘肃天水陇县),“少仕州郡”,很早就当官了。当更使于更始元年(公元 23年)起事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其兄隗义及上(天水)人杨广、冀城(天水西)人周宗等“谋起兵应汉”,攻占了平襄(今天水通渭,天水郡治),杀死了天水郡守,以“(隗)嚣素有名,好经书,遂共推为上将。隗嚣曾经表示:“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并发布告全国同胞书,强烈控诉王莽的“逆天之大罪”、“逆地之大罪”、“逆人之大罪”,堪称当时内容最全面、情绪最激昂、修辞最丰富的强力檄文。很快,他“勒众十万,击杀雍州牧陈庆、安定大尹(太守)王向”,接着“分遣诸将(攻占)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等郡。更使二年,隗嚣投靠更使政权,为右将军,并杀死图谋反叛的叔父隗崔、兄隗义,以显其忠心。更使三年(即建武元年公元25年),夏,赤眉入关中后,三辅(右扶风、左冯翊、京兆尹)动乱,隗嚣听说刘秀在河北即帝位,于是建议更始政权应当归于刘秀的叔叔刘良;再加上,他还参与过欲劫持更使帝东归的活动,几乎招来杀身之祸。隗嚣逃归天水后,“复招聚其众,聚故地,自称西州上将军”。隗嚣“素谦恭爱士”,甚至“倾身引接为布衣交”。谷恭、范逡、郑兴、申屠刚、杜林、杨广、周宗、王遵、行巡、王捷、王元、杜陵、金丹等人物,都被其网罗,委以文武要职。

建武二年(公元26年),九月,刘秀的大司徒邓禹西击西窜陇坻的赤眉时,屯军云阳(今陕西淳化)。不料稗将冯谙反叛,逃往天水,隗嚣迎击于高平(今宁夏固原),将其击破,尽获辎重。邓禹“承制”任命隗嚣为汉西州大将军,专制“凉州、朔方(刺史部)”。从此开始,隗嚣与刘秀的关系日益密切。是时,隗嚣在陈仓的吕鲔勾结公孙述侵扰三辅地区时,还帮助征西大将军冯异打垮了吕鲔。冯异将隗嚣的表现上报后,刘秀立即表扬隗嚣,并表示:“自今以后,(双方)手书相闻,勿用旁人解(作中介)”。后来,公孙述多次出兵汉中,威胁关中,将大司空扶安王的印绶赐予隗嚣。然而,隗嚣却“自以为与(公孙)述敌国,耻为所臣,乃斩其使(者),出兵击之,连破(公孙)述军,以故蜀兵不复北出”。

建武五年(公元29年)的十一月,当汉军的“关中诸将数上书,言蜀可击之状”、刘秀征求隗嚣意见时,变数一下子出来了。隗嚣“盛言三辅单弱,刘文伯(卢芳)在边,未宜谋蜀”,公然唱起反调。刘秀敏感地觉察出:隗嚣“欲持两端(公孙述与刘秀),不愿天下统一”,于是派来歙和马援请隗嚣来京师洛阳商量,但遭到隗嚣拒绝。虽然也遣子隗入洛入伺(为人质),但已经对刘秀有二心了。

隗嚣何以前恭后倨?原来问题出在个别大臣的身上。大将军王元,将天下形势看错了:“以为天下成败,未可知。不愿专心(关)内事。”他一是以历史教训隗嚣: “(往)昔更使西都,四方相应,天下喁喁,谓之太平;一旦坏败,将军(隗嚣)几无所厝(躲避)”。二是以现状恫吓隗嚣:“今南有子阳(公孙述),北有文伯(卢芳),江湖海岱,王公十数,而(你隗嚣)欲(被)牵(于)儒生(来歙、马援)之说,弃千乘之基,羁旅(寄居他乡)危国以求万全,此(遵)循覆车之规者也”。三是以王霸之业误导隗嚣:“今天水完富,士马最强,(王)元请以一丸泥,为大王东封函谷关,此万世(难逢的)一时也。(倘)若计不及此,(那就)且蓄养士马,据隘(口)自守,旷日持久,以待四方之变;(若)图王不成,其弊犹足以霸”。结论是:“要之(关键),鱼不可脱于渊。神龙失势,与蚯蚓同”。隗嚣听了这番胡言乱语,竟成了金口玉言,十分赞同,还是继续坚持“负其险厄,专制方面(管辖地)”。即使其它的大臣,比如祭酒郑兴、持书申屠刚再三劝阻,也无济于事。(《后汉书。隗嚣传》)发展到后来,不仅反对刘秀借道征伐公孙述,而且“称臣于公孙述”,公然举起反叛的旗帜。

盖延、耿等诸将第一次对隗嚣的战役组织得不好,结果竟然大败。只好奉诏,“各引兵下(退出)陇”。隗嚣派出的大将王元和行巡率领二万人马乘胜追击,很是得意。

按照刘秀的安排,为了避其锋芒,先行后退,于十二月,令耿屯军漆(今陕西彬县)、祭遵于(今陕西陇县)、冯异于邑(今陕西旬邑)、吴汉屯长安。当冯异率军尚未来到邑,隗嚣大将行巡的追兵已经赶来,准备抢先占领邑。 冯异立即“驰兵欲先据之”,手下的诸将以为情况不妙,都劝止冯异:“虏兵盛(多)而(且)乘胜(而来),不可争锋,宜(停)止(进)军,便(变更)地(点),徐(慢慢地)思(考虑)方略。”冯异回答道:“虏兵临境,忸(习惯于)小利,遂欲深入。(倘若对手)若得邑,三辅动摇。(孙子曰:)攻者(必有)不足,守者(必然)有余。今先据城,(势必)以逸待劳,非(敌人)所以(能够)争(夺)也。”于是,全军不声不响地潜入邑,关闭城门,偃旗息鼓,封锁消息。这一切,行巡浑然不觉,仍旧向邑进发。冯异出其不意,先擂鼓,再树旗,大兵杀出城。毫无提防的行巡军队“惊乱奔走”。冯异追击,行巡大败。祭遵也在县,打败了王元。连北地豪强耿定也反叛隗嚣 、归顺冯异。

冯异将情况如实向刘秀作了书面报告,不敢自伐自夸。“诸将或欲(冯异)分其功”,刘秀知道后,立即讲清形势,明确任务,鼓励大家继续努力,“(将)征西功若比做)丘山,犹(还是)自以为不足”。于是命令冯异北进北地郡的义渠(今甘肃合水西),领北地太守事。冯异一鼓作气,来到义渠,青山胡人万余人归顺冯异。冯异继续北上,又击破卢芳的部将贾览和匈奴小王,将上郡、北地、安定三郡降服,冯异再次领安定太守事。建武七年(公元31年)秋,八月,隗嚣率步骑三万入侵安定郡,冯异率诸将拒之;隗嚣令别将攻打地的祭遵,也无利而还。

建武八年(公元32年)春正月,中郎将来歙率两千人马“伐山开道”,绕道直袭略阳(今甘肃庄浪西),平定隗嚣的战斗进入新阶段。隗嚣反补,累月未果。夏,闰四月,刘秀亲自征伐隗嚣,组织了与隗嚣争斗的第二次大战役。隗嚣一度被吴汉、岑彭等包围在西城(今天水西县),“穷困”不已。只是吴汉急于求成,反而丢掉西城,只好全军东退下陇。隗嚣被救回冀县(天水西北),安定、北地、、天水、陇西诸郡得而复失。建武九年(公元33年)春,正月,拒不撤退、坚守县的祭遵在军中病故。刘秀下诏由冯异“并将其营”。同月,隗嚣“病且饿”,“悲愤而卒”,其子隗纯被王元、周宗立为王,公孙述派赵匡、田提供帮助,占据冀城。刘秀命令冯异行天水太守事,负责消灭赵匡、田。秋,八月,刘秀遣中郎将来歙监征冯异等五将军讨隗纯于天水。建武十年(公元34年)春,正月,冯异经过一年的努力,终于打败赵匡、田,将其斩首。但是,隗纯尚未落网,诸将就打算返还休兵,冯异“固持不动”,共攻冀县的落门山。当年夏天,冯异还未来得及攻克落门山,就病死在军中。谥号节侯(《后汉书。冯异传》)。

八月,刘秀再次视察长安。冬十月,来歙与诸将向隗氏势力发动第三次战役,也是最后一次战役,终于攻破落门山。结果,抵抗无效的周宗、行巡、苟宇、赵恢等只好携领隗纯投降,王元逃往巴蜀(后来向与延岑作战的臧宫投降)。作为一股割据势力,隗嚣父子的政治生命到此结束。(至于隗纯等迁徙洛阳后,在建武十八年(公元四十二年)率宾客数十人投奔匈奴,逃至武威后,被捕斩杀,这是后话。)冯异离夺得消灭隗嚣父子割据势力的最后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实在遗憾!其实,历史就是一个与遗憾不断纠结的过程。前人的遗憾,由后人来弥补。遗憾不断出现,弥补就不会中断。历史就是在遗憾不断出现、又不断弥补的过程中,向前发展的。想到此,跟随刘秀整整十年、屡建功勋的冯异也应该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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