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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读书要正确认识目的与手段的关系

 雪峰读书 2013-06-21

    2、读书要正确认识目的与手段的关系

    读书这一行为方式,在我看来,本身就具备某种特殊的韵味,值得再三玩赏。读书分为有目的的读书和无目的的读书。有目的的读书,就是在读书之前,头脑中有个明确的问题或某种疑问,迫切需要解决,也即带着问题去读书,从读书中找到解决问题和消除疑问的知识、理论、方法和途径,把读书和应用结合起来,使读书为实践服务。有目的的读书还具体表现在选择一种兴趣所在的专门学科或现实问题作为研究考察之目的,依照这个范围去选择有关的书籍学习,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但这并不排斥读一些自己研究范围以外的书。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在相互联系之中存在的,各学科的知识无不相互渗透。比如研究医学,就要读与之相关的生物、生理、化学、心理、人文等方面的书,只是主次不同,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轻重不同而已。这实质上是个广博与精深相结合的问题。广博是为了达到精深,精深则以广博为基础,两者是辩证统一的,目的是一致的。所谓无目的的读书,就是并非只为研究或解决某一问题而读书,而是精神生活上的一种需求和享受,如调剂精神,平衡心境,拓宽视野,丰富知识,增加乐趣等;表现在忙中偷闲,随手翻阅(浏览)一些武侠小说、侦破小说、传递各种文体科技信息的报刊等,都属无目的的读书。其实,调剂精神等也是一种目的,不过不比有目的的读书那样收效多而大,并且比较明显罢了。这种读书方法的确是客观存在着的。在这个意义上,读书既是目的,也是手段。只是这种兼具目的与手段的读书,才能随时随地都能获益。因此,在读书上要正确认识和处理好目的与手段的关系。我有如下认知:

    一是读书不可唯功利,读书不可无功利。亚里士多德说:“每一个人在本性上都想求知”。追求超越价值,不断探索真理的人生才是符合人性的真正的人生。古希腊时代,有一位叫泰勒斯的哲学家。这是古希腊的第一位哲学家。有人说,学哲学有什么用呢?哲学家不能挣钱,哲学不能当饭吃。泰勒斯听罢,通过一件事教训了大家。经过观察天象,泰勒斯预测当年的橄榄将有大丰收,于是预先租赁了所有的榨橄榄油的作坊。那年橄榄果然获得大丰收,泰勒斯又将作坊高价出租,结果泰勒斯自然是赚了不少钱。对此,亚里士多德评论说:“这件事表明,哲学家如果想赚钱的话,是很容易做到的,但这不是他们的兴趣所在”。可见,哲学家确有智慧,但并不热衷于世俗价值。哲学家们追求着超越价值,他们把自己的智慧用于探索宇宙与人生的奥秘,不愿在世俗价值上展示自己的智慧。世俗价值带来智慧的是有限的,追求世俗价值的人也只能是庸俗之辈。唯有那些不断追求超越价值的人,才可能成为人类最优秀的精英。他们最初所追求的目标不会是名利,名利只是他们追求超越价值的过程中,不经意的“意外”收获。朱子有段话,竟像是特意为今人说的,愿与大家识之:“书虽是古人书,今日读之,所以蓄自家之德,却不是欲这边读得些子,便搬出做那边用。……读得一书,便做得许多文字,驰骋跳掷,心都不在里面。如此读书,终不干自家事。” 可惜现今人们一方面已难得从容,另一方面读书的功利性似乎太强了。为了求职,为了提干,为了职称,为了生意,甚至为了面子,为了讨上司或异性欢心,个个有着明确而迫切的目的,自然也就谈不上读书之乐了。有的人读了几本书就要求得到什么收益和好处,甚至读着一本书的同时就想着得到相应的回报,把读书当作了付出或牺牲,在与书神作交易。这种被迫或急功近利的读书,自然都绝无轻松与兴趣可言。在争名夺利的尘世上,世俗价值确有相当的诱惑力。这种价值观念带来的名利,足以让芸芸众生趋之若婺,对其如蚁附膻。超越价值不会带来立竿见影的效用,却是人类所追求的高层价值。当然,追求世俗价值也算是在人生中有所追求,功利的阅读也是一种必需。只是,这种追求太世俗化,层次太低。中国的传统文化历来只注重世俗的功用性,这体现出传统文化的劣根性。对于务实的中国人来讲,若想跻身于世界优秀民族之列,尚需学会注重事物的终极价值,学会把眼光定位得更高点。不过,我这里所说的“功利”是指一种功效和利益,我们且将它视为不带贬损含义的中性词。教师出于职业性的本能,出于对事业的热爱和探索,出于不断学习与提升的需求,为工作而读书成为工作的一部分。纯粹的读书是一种快乐和修养,是发自内心的积淀,是深刻的思考,是单纯的悠闲,是内驱力使然,是不带任何目的性,仅仅因为浏览本身是一件乐事。翻一翻书,或一个莞尔,或一次捧腹,或一个哽咽,或一次痛哭,因为兴趣,所以欣然,因为纯粹,所以安逸。如果读书的目的性不明确,或功利性太强,就会从书中得到思想教益不够大。古人认为人生有四喜:"久旱成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试想,不读书焉能金榜题名,不求金榜题名,就换不来权、钱和美女,孟子在《孟子·尽心》中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济兼天下。”那是讲圣人,至于社会一般腐儒就等而下之了。孔乙己读书不少,就因为没能金榜题名,非但无法"兼济天下,就连“独善其身”也难于做到。可见,读书学习如果目的不明,实在也是害人不浅的事。 “十年寒窗无人知”,读书学习是一件辛苦差事,每个人都希望功成名就,尝到读书带来的甘甜。但是,读书人又不能两眼仅仅盯住那甜,心里多存一点“修养身性,济善天下”的想法还是十分必要的。很多人崇尚"一分辛苦一分甜"。固然,这有一定的道理,但,孔乙己经历了许多痛苦,读书也是满腹经纶,出口“之乎者也”,闭口“回”字有四种写法,可他终究也未能尝到什么甜头,反而因偷书而被人打折了腿,过着非常悲惨痛苦的生活。末了,是生是死都无人知晓。可见,这“辛苦”和“甜”并不成正比。读书是人生的一种情趣,是人生的一种优雅,是人生的一大乐事。为了一种目的而读书,失了读书的真味,但如果不读书,就必然俗不可耐。人因读书而优雅,因读书而快乐,因读书而趣味无穷。如果把读书当成一件苦事和劳役,或者为了某种功利,那实在是对书籍的糟蹋。林语堂说:“一个人并不是为了要使心智进步而读书,因为读书之时如怀着这个念头,则读书的一切乐趣便完全丧失了。”要品尝读书之乐,更忌功利。因为读书在提高认知的同时,更多的是对话、共鸣、体验和塑造。若是发乎性情之所好,为研究真理而走向自然科学的路径,将来学成致用,职业即为性情之发舒,工作便是真理的实验,一种不苟且不敷衍的精神可以常持不失,则另当别论。读书其实是最最不功利的精神活动,它看似最没有目标,却往往能达到应对现实生活的最大目的;它起于天性,终于怡情,由衷地开始,自由地终结。你可以循环往复地读书,每一次的读书经验和体会都将成为下一次读书的心理基础和情感支撑,反复咀嚼,生出更艳丽的花朵。读书本是一种心灵的活动,向来算为清高,称为雅事乐事。但是,冷眼看现在,雅事乐事已经不雅不乐了。今人读书,或为取资格,得学位,在男为娶美女,在女为嫁贤婿;或为做老爷,踢屁股;或为求爵禄,刮地皮;或为做走狗,拟宣言;或为写讣闻,做贺联;或为当文牍,抄账簿;或为做相士,占八卦;或为做塾师,骗小孩……诸如此类,都是借读书之名,取利禄之实,皆非读书本旨。亦有人拿父母的钱,上大学,跑百米,拿一块大银盾回家。在我看来,这似乎亦非读书的本旨。读书本旨湮没于求名利之心中,可悲。可惜直至如今,很多人同样抱着这样的态度,仍旧将读书的目的定位为求存图利,这恐怕是资源拥挤的社会形态对读书之乐的扭曲。我国教育专家曾感慨:“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恐怕很难培养出大师级的人才!这与教育对象读书‘功利化’倾向不无关系。”我也有同感。慢慢分析起来,有四个问题:一是如此“热衷”读书目的何在?“学而优则仕”“金榜题名”这大概是“好”读书的直接动力,这等充满功利性的读书的结果是什么?不是传承了吾国之精魂,而是沦为追逐功名利禄的机器。二是“热衷”于读什么书?走进书店,各类试题精选、考点汇编不绝于目,惟独少见承载着中华文化精髓之书,惟独少见体现浓郁人文情怀之书,惟独少见闪烁智慧与思想光芒之书,感受不到“情的萌动”、享受不到“语的呢喃”、聆听不到“灵的呼唤”,文明古国的书竟会如此匮乏,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三怎样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走出书斋,“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现在爸妈什么都不要你干,只要你把书读好。”更是许多家长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可悲、可叹——如此读书且不说担负“民族复兴”之使命,恐在未来之社会立足亦难矣!四是谁在读书?是本应享有快乐年华的学生。挑灯夜读下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层层考试、重重压力,似大山如重担,使原本强健的体魄留下与年龄很不相称的“弧形”。在功利化的藤蔓上是永远收获不到累累硕果的。所以,我认为,近年来我国教育界苦觅高考制度改革的良策当是明智之举。因为无高文凭则找不到工作,无工作则娶不到老婆,人生而至于娶不到老婆,还有何面目俯仰于天地?故文凭越来越高,而去读书之旨意越来越远,进学校读书只是为了混饭碗而已。所以翻来复去、读来读去几本教科书,开卷定理闭卷公式,枯燥无味,苦不堪言,况且考完试就将知识尽数归还老师。古代有一个书生中了进士,却没听说过《公羊传》,传为千古笑话。其实现代古代读书目的如出一辙,谋求功名耳。真正值得翻来复去看的中外名著,反而不得问津了,大学生没看过四大名著的绝不在少数。所以,我认为,为工作而读书是一种功利,为兴趣而读书是一种纯粹,倘若“为读书而读书”,便是对好书的亵渎,对读书的误解。我并非反对为掌握某项知识或解决某个问题而读书,只是认为,应该有一种正常的读书心态。有人说,人生的最大悲哀,莫过于对功名利禄的贪婪追逐,何不丢下这不堪重负的十字架,走进书斋,走进心灵的驿站,做一次哪怕是十分短暂的小憩。读书并非迂腐和清高,而是为了寻求心灵的慰藉。摒弃了浮躁和功利的阅读,可以让我们尽情领悟人类心灵的广袤和深邃,理解世界的多样与神奇,明了世事的无常与诡异,从而无形当中使我们的心灵得以丰富,人格得以厚重,思想得以深刻。

    二是读书不是为了做官,而做官必须读书。中国是一个“学而仕则优”的国度,又是“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国度。自从建立科举取士制度以来,国人的读书之爱早已跟作官之爱难解难分了。古往今来,读书箴言“悬梁剌股”、“黄金屋”、“颜如玉”之类的劝学歌,其实是将读书视为苦事而诱之以权势物质。读书人读书,大多是朝仕则优行和治人这个方向来的。宋真宗颇有点老百姓没有饭吃也要吃肉粥的帝王架势,“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就一首《劝学问》更是令读书人汲汲于功名,把多少个朝代的读书人全诓骗去皓首穷经了。采取科举取士的法子选拔官员,大概是从唐代开始确立的。政治家们都发现这是一个笼络人不错的主意——“天下英雄,都入吾彀中”这句话便是例证,因而在中国历史上用了长达一千三百年之久,至今犹有余响。子民们也发现这是一个跃龙门的好途径,于是贫者想富,富者想名,弱者想强,强者想利,莘莘学子们怀着不同的动机朝着相同的目标在这条路上奔走。在这场经历一千三百年的“竞走运动”中,曾产生出七百多名状元、近十一万名进士、数百万名举人,秀才不计其数,当中确也出了不少治世能臣,文宰艺魁。这一时期的几乎所有的知识分子都与科举考试有着不解之缘,得以摘桂的功成名就,名落孙山的落拓失意,只有极少数淡看冷热,远离世人的名利场,而去自建精神家园,宁可被目为狂人、愚夫。这条路的目的地太诱人了,但路面也太狭小了,他们拼命的挤,挤倒了再爬,爬不动了就死在这条路上。然而十年寒窗苦读,整整一举天下知的少之又少,就是那少数的,也难免乐极生悲。不读书,毋宁死。其间,多少人实际上对读书本无兴趣,却为了飞黄腾达或混个“出身”才逼着自己受那“十年寒窗’之罪?于是有人读书头悬梁锥刺股,有人读白了头发终于考中功名然而疯癫的,都是极有可能的事。范进中举不是发了疯吗?这情形,至今本质上亦未改变,尽管不再有科举,试题也不再是八股文,读书却仍旧是敲门砖。明明不喜欢,还是不得不一块快拣起来,背在身上,揣在兜里,为的是将来叩开“命运之门”。以前说“学而优则仕”,现在变了,是“仕而优则学”。这后一个“学”,如果是说“读书不是为了做官,而当官必须要读书”,我认为这是对的。如果是装模作样,说“官大学问大”那就不对了。我国许多伟人给我们留下了许多读书与做官的格言。徐特立给王汉元的赠言中便有“有关国事书常读,无益身心事莫为”的佳句。郑燮亦鼓励好友景翁:“民于顺处皆成子,官到闲时更读书”。蔡元培在自撰中写到:“都有无做官意,唯有读书声”,表达了他不受官爵束缚,要在读书中求索的高贵品质。郭沫若说得好:“韬略终须建新国,奋发还得读良书”。李苦禅的名联“鸟欲高飞先振翅,人求上进早读书”更是一针见血的说明了读书的重要性。的确,多读一些书,特别是多读一些好书,它能使人明辨真善美假丑恶,使人们有所作为。在如今商海沉浮,人事纷繁的社会里,真正具有李大钊说的“读书为做事,不是为做官”的人恐怕就很少了。清·朱奇道的“烧叶读书无苦声”的学子们就更是少之又少了,什么“自费”、“买读”之风刮得读书的路途一片迷朦。在心痛之余,我依然欣赏这样一幅名联:云朵大隐藏于海,且伴清贫读我书。

    三是不能只为拿文凭、学位而读书。所谓“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就是为自家功名读书,为父母期待读书的意思。我认为这有点令人担忧。拿学位必须读书,但读书不等于拿学位。1917年,蔡元培到北大当校长,开学演讲时,专门谈这问题,希望学生们以学问为重,不要将大学看做文凭贩卖所(《就任北京大学校长之演说》)。第二年开学,蔡先生再次强调:“大学为纯粹研究学问之机关,不可视为养成资格之所,亦不可视为贩卖知识之所。”(《北大一九一八年开学式演说词》)日后回想北大十年,蔡先生很得意,以为他改变了中国人对于大学的想像(参见《我在教育界的经验》以及《自写年谱》)。梁启超说:“你进学校,只是求文凭,不是求学问,你的人格已不可问了。”然而,成为“贩卖知识之所”的大学,以及视大学为“养成资格之所”,读书仅仅是为文凭而来的学生,在当今中国,比比皆是。这已去“读书学做人”的旨意甚远。当然其中是有原因的,社会的盲目需求,教育制度的积重难返,乃两大罪魁祸首。十七世纪法国思想家帕斯卡尔有句名言:人只不过是一根苇草,是自然界最脆弱的东西,但也是一根能思想的苇草。因而我们的全部尊严就在于思想。所以,我认为,在重视学历的现代社会,读书与职业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大学里,只讲修心养性固然不行,可都变成纯粹的职业训练,也未免太可惜了。理想的状态是,不只习得精湛的“专业技能”,更养成高远的“学术志向”与醇厚的“读书趣味”。想到这些,我才格外欣赏那些不为文凭,凭自家兴趣读书的人。倘若通过阅读,让每一个变得更好、更纯洁、更善良,对别人更有用,那么便达到了读书的最高境界,也实现了读书的终极价值。真希望“读书”能到达的境界:“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当然,如此无牵无挂、自由自在的“读书”,是一种理想境界,现实生活中很难实现。但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眼下中国特有的学历高消费,让人哭笑不得。如果有一天,连学校里看大门的,也都有了博士学位,那绝不是中国人的骄傲。眼看着很多年轻人盲目“考博”,我心里凉了半截,我当然晓得,都是找工作给逼的。这就很容易明白,很多皓首穷经的博士生,一踏出校门,就再也不亲近书本了,还美其名曰“实践出真知”。与此同时,新的“知识无用论”也很流行。尤其在农村,望子成龙的父母宁愿儿女去打工,也不愿拿了一分钱让他们上学。许多人还只认得自己的名字,英语字母只认得ABC,便加入了浩荡的打工大军,俨然一场移民运动。土地荒芜无人问,几家老母泪倚门。这其中又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书而读的?他们把读书当作一条从农村走向城市,从蓝领走向白领的途径,一旦此路不通,他们中有多少人会选择放弃?或许他们会转而看不起那些在他们看来似乎并不成功的但却是真正的读书人,就像他们曾经那样对待臭老九。其实说到底不论臭老九还是大老粗,都是一种势利,就像把人叫成“城市人”与“农村人”,“工人”与“农民”一样。读书是一种每个人都需要的精神耕耘,读过书的不必引以自傲,没读过的也不必自认为低人一等,因为没人敢断言读过书的人就一定比没读过书的人懂的道理多,精神境界就高。他们中一部分人通过努力,在本不属于他们的城市人的领地里争得一席之地,当中也有被花花世界迷花了眼,胡干蛮来的,于是乎“农民”这一中性词悄然成了贬义词;于是乎有人拼凑学历,有人大把大把烧钱,仿佛生怕别人把他同那个字联系在一起似的。说他们“没读过书,素质低下”,毋宁说他们在寻找在这个世界上的自己的存在。于是,假学历,考研热,“知识无用论”,原来几千来读书人都做着同样一个梦,这个梦里只有两个字:“功利”!

    四是读书不是一项工作,而是一种生活。读书有三种愿景:第一种是为娱乐;第二种是为生活;第三种是为奉献自我。如果把读书当作工作职业,只是为了钱,当然会度日如年;当作事业,是为了自我价值的实现,其中当然会有欢喜与兴奋;当作生命的一部分,是为了心灵的安宁,当然会有来自生命最深处的安与乐,从天性中升起一种安心、快乐、不可解释,却十分真切。而我认为,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读书”本身就是目的,不是为黄金屋、千盅粟、颜如玉,而是为了读书的那种感觉而读书。据我看来,关于读书的目的,宋代的诗人和苏东坡的朋友黄山谷所说的话最妙。他说:“三日不读,便觉语言无味,面目可憎”。他的意思当然是说,读书使人得到一种优雅和风味,这就是读书的整个目的,而只有抱着这种目的的读书才可以叫做艺术。一人读书的目的并不是要“改进心智”,因为当他开始想要改进心智的时候,一切读书的乐趣便丧失净尽了。一个人如果抱着义务的意识去读书,便不了解读书的艺术。这种具有义务目的的读书法,和一个参议员在演讲之前阅读文件和报告是相同的。这不是读书,而是寻求业务上的报告和消息。所以,依黄山谷氏的说话,那种以修养个人外表的优雅和谈吐的风味为目的的读书,才是唯一值得嘉许的读书法。这种外表的优雅显然不是指身体上之美。黄氏所说的“面目可憎”,不是指身体上的丑陋。丑陋的脸孔有时也会有动人之美,而美丽的脸孔有时也会令人看来讨厌。我有一位老师,头颅的形状像一颗炸弹,髭须,眼镜,又粗又厚的眉毛,和两眉间的皱纹,合组而成一个恶魔似的容貌,可是学生看到他都很欢喜,只觉得那个头额中有许许多多的思念在转动着,随时会由那对古怪而锐利的眼睛里迸发出来。我想那就是黄氏所谓美丽的脸孔,一个不是脂粉装扮起来的脸孔,而是纯然由思想的力量创造起来的脸孔。只有这样,才能深入到书的行文中,体会作者的感觉。将读书作为获取生活资料的手段,或者像龚自珍自嘲的那样“著书都为稻粱谋”,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我们不要把读书写论文、拿文凭作为最终目标,而把对社会的贡献当成自己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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