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读书要读精读书有泛读,也就有精读之分。泛读固然可以拓宽眼界,保证对所精读的书籍的外部环境的熟知。但真正掌握本事,全在于精读。只有精心研究,细细咀嚼,文章的“微言精义”,才能“愈挖愈出,愈研愈精”。可以说,精读是最重要的一种读书方法。我就有这样的深切体会,进了图书馆,天文、地理、文史、杂学无所不包,不加区别地混在一起来读,结果自然是因贪而乱,因乱而杂,缺乏条理,效果适得其反,甚至,出现读书兴趣的锐减。所以,读书要讲究严谨的学风,至关重要。如果把浩瀚的书籍看作是地表的江河,那么,由它汇集流向的就是知识的海洋。这海水蒸发升华,形成五彩缤纷的云朵,横空飞翔,而后凝结成水滴,化作绵绵细雨,在滋润大地之后,又汇成新的书流。周而复始,这就是人类知识的更新和循环。作为个人而言,所能拥有的无非是这一循环之中的一个瞬间。这就是说,无论我们多么的努力,也都只能吸取这其中的一部分养分。古人说:“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这是夸张,实际做不到的。“博览群书”是流行的一句赞美词,赞扬一个人学富五车,然而,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它也会迷惑人,背离科学的读书观,去片面追求读书的数量,而忽视读书的质量,通俗的讲,就是“不会走就想飞”。所以,读书在于精。“读精”是“读破一本”的概括语。选定一本书后就要让自己沉浸其中,取其精华,所谓“书桌上只放一本书”就是这个道理。 读精必然会带来读书方法上的“精读”。孔子说的“学而时习之”、“温故而知新”,是“精读”的十字真言。还有一句老话说“看书求理,须令自家胸中点头”。元代程端礼著的《程氏家塾读书分年日程》里说得更具体:每大段中必分作细段,每细段必看读百遍,背诵百遍,又通背读二三十遍,以达到“不知是人之文,我之文”的谙熟境界。我理解,读书就是要讲究精读,讲究由表及里和去芜存精地读,读细、读透、读懂了,才可能有去伪存真和由此及彼的理解,才可能有某种领悟或启迪。我有这个体会,读一本好书,第一遍可囫囵吞枣读,这叫享受;第二遍就精心坐下来读,这叫吟味;第三遍便要一句一句想着读,这叫深究。三遍读过,放上几天,再去读读,常又会有再新再悟的地方,这实则是大大提高了阅读理解能力。惟有这样“精读”,从篇章结构到段落区分及词语使用都要深切领会,从语言到情节,从论据到论点,从思想到文采,从思维方式到行文风格……,才能深得书中之精髓,才能把书中的知识转化为活生生的创造力,变别人的知识为自己的知识,才读得实在,读得香甜,读得有长进,有收获。而浮光掠影、走马观花,仅读读那些饭后茶余作为消遣的东西倒也无妨,而从学习角度讲,我觉得实不可取,静心精读才是读书学习的好方法。当然,精读,既要有宁静的心境,也要有一定时间的保证,因为心念浮躁、浮杂,心猿意马,就会神荡不收,难以沉潜入书,自然难有所得。 “精读”必然会带来读书方法上的深读和“反复”读的方法。深读,就是在掌握内容大意的基础上,对重点内容作深入的了解;在理解重点内容之后,把各部分内容融会贯通,形成整体的认识,并把该记的都记住,该体会的都体会出来,还可以进行联想、质疑,写出心得体会。“反复”读是读书的一个循进式。邹韬奋是现代著名记者政论家和出版家。读书时总是先测览一遍,对其中特别喜欢的,便在题目上做个记号,再看第一遍,尤其喜欢的再看第三遍。最最喜欢的便一有时间就看。这样,他读过的书籍就形成了一座宝塔,基础最大,是广泛浏览的,然后越往上数量越少,读得越精。邹韬奋把这种读书方法形象地总结为“宝塔式读书法”。我啄磨,这种读书法就是在读一本书时,把浏览和精读结合起来,在读的过程中选优汰劣,避免了平均用力,浪费不必要的阅读时间。打开一本书,一边抚摸、按住,一边读、欣赏,同时进入了仔细的判断。当然想不出头绪,可以暂放一放,也可以休息一下再读。一本书也好,一篇文章也罢,大抵都有其重点或精彩部分,对此,我觉得当该在精读的基础上,予以“反复”。“反复”大约有两种情况:一种一次读书中的间隙性“反复”;一种是阶段性的“反复”。我觉得前一种“反复”可以归于精读中,而后一种“反复”更具魅力,更具实用性。因为,它即给人的大脑有“休生养息”的时间,又给人以思索的机会和空间,若几经重复其效果极易倍增,理解的层次亦常会有新的提高,说不准还会有顿悟的火花闪出。反复中,每一次重复是对人的大脑皮层的一次刻划,且是对上一次收效的巩固和深化。当然不要俟前一次收效消尽了,再作反复。苏轼在《送安惇秀才失解西归》中的“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讲得就是“反复”这个道理。为“反复”之需要,我觉得,可在初读时,就作些必要而精简的抄录,以期加深和激活“反复”时的记忆,会更有利于日后“反复”的进行。读书学习,贵在循序渐进。循序,也就是要依序“反复”,有了“反复”才有渐进,有了渐进方能有最后成功。我们常说的“常读常新”,我想也就是这个道理。由于我们每一个人的时间和精力有限,可以依书的内容和自己的需要,而选择是精读和反复读,还是粗读和选读。我在读书中悟出了怎样才能读精、“读书破一卷”的方法,这就是要刻苦攻读,开动脑筋,认真思考,从中筛选取出真正的有价值的书反复阅读;同时也体会到,经典作品可以反复读,具有再生价值,乃至受益终生。我在启蒙读书时,看教我读书的老先生戴着老花镜查辞典,我就问他,这是什么书这么厚?他说这叫辞典。我说辞典是干嘛的?他说不认识的字就找它。我说您老先生还有这么多字都不认识,那我们要认得这多字不知道要读到何时啊!现在想起来还好笑。其实这算抓住问题的要点了,读一辈子书还有很多字不认识,中国人又特别讲究字,只好翻读一辈子辞典了。我读小学三年级时,桃花区政府撤销搬家,留下一大堆书报垃圾,我从垃圾中偶尔觅得一本《四角号码字典》。那时农村没有书看,我受老先生翻阅辞典的启发,给自己定了一个任务,在小学阶段把《四角号码字典》从头到尾读一遍,上面的常用每词抄1遍,大大扎实了我的识字解词的功底。从此我养成了读辞典的习惯,不管想一个什么问题都先查《辞典》之类的工具书。从中也使我认识到,工具书,不但可以随时查,而且也可以系统读。什么都可以省,工具书不能省。特别是像我这样一辈子从事教学科研的人,全靠工具书,查完以后,我的学问也立刻就大了。从读初中起直到大学,我对语文课上的精读课文总是读了又读。这些文章之精美自不必言说,理应仔细咀嚼消化并吸收利用,当是篇篇背诵,谓之精读,以便博取精华,达到思维和精神的真正营养。如中学课本上鲁迅先生的《一件小事》、《祥林嫂》、《纪念刘和真君》、《费尔巴哈应当缓行》等文章。我就是反复读了这些文章后而喜欢读鲁迅书的,至今对于鲁迅文字尤其爱之。精读这样的书和文章。开阔了视野和思路,就引起过强烈的思想震撼或触发灵感,对后来我学政治专业,做学问,写政论文章有很大帮助。1964年《毛泽东选集》第四卷发行时,湖北大学为当时的学习积极分子每人赠发《毛泽东选集》一至四卷一套,从此我经常翻阅《毛泽东选集》,真不知通读了多少遍,其中有的文章反复背过,至今有的经典语录我还可以说出在那一篇那一页来。这为我后来从事党建理论教学和科研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记得我在读大二时,为学好《政治经济学》这门课,我反复啃读《资本论》。《资本论》是一座庞大的知识宝库,不仅有经济学理论,还包含了丰富的哲学、历史和文学的知识。马克思对古希腊神话及后来莎士比亚等人的著作非常熟悉,他准确自如地引用其中的典故来表述自己的经济学观点,把非常枯燥的经济问题谈得别有兴味。为了读懂《资本论》,我除了读有关政治经济学方面的书,还读了古希腊神话及后来莎士比亚等人的著作。通过读这些小说所描绘的内容,我从不同侧面了解了当时的社会背景,从而读懂了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所揭示的资本主义的剥削本质。如果不读这些书,对追杀恶魔的西波亚斯或被人骂为水獭的瞿克莱夫人一无所知,连臭名远扬的夏洛克也不知是何许人也,要想完全啃动《资本论》是比较困难的。为了验证学习效果,我到武汉大学找学习经济学系的同乡的高中同学王延祥借书、帮教、交流,并自告奋勇参加由武汉大学发起的、《光明日报》社组织举办的 “资本家是怎样发家的”大讨论。《光明日报》发表了我的信和文章。这一年,《政治经济学》这门课的考试也获得了优秀成绩。从以上我的读书时代烙印最深刻的几件事中,可以看出,精读是决定读书质量的一个关键。参加工作后,我在书海茫茫博览群书中,仍然坚持“真正真正影响一个人的人生和学问的,不过是几本书,其余当然也很有必要,不过对人生影响是次要”的观点,一直有针对性的有重点的挑选那些对人生和做学问影响大的书来精读。退休后,我仍然寻找能够影响自己有生之年的书,期望它能让我的心灵与之共振。有人说,如今身处信息爆炸时代,真假信息如洪水般泛滥,哪里有时间去精挑细选一本真正适合自已的好书,哪里有时间去反复读一本书?于是,有的人读书很多,理解不深,概括不了,表达混乱。为此,我把自己总结出来的精读一本书的十点要求推介如下:(1)把经典论述的句子找出来;(2)对书中的名词、概念加以界定(特别是一些关键的词);(3)对该书形成的背景(或理论产生的背景)应有所了解;(4)归纳出基本观点和特征;(5)同类的事物要比较;(6)找出理论的体系结构和逻辑关系;(7)所采用的研究方法(或操作、原则、步骤);(8)理解典型案例;(9)分析其指导意义、可应用的领域、途径;(10)找出其局限性和不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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