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为草药忙活了大半辈子,即使医疗水平提高了,洋药走进农村了。他依然奔忙于山间,追寻着平凡的花花草草。因为那是他心中的根,宁不享福自在,也要劳动逍遥。 ——题记 夏天刚带着蒲扇离开,秋天就用他的巧手染红了世间万物。稻谷黄了,瓜果熟了,山里的野菊花奋力扬着灿烂的笑颜,展示她的欢欣和满足,让人们远远的都能闻到她的清香。 最按捺不住激动的,是我最亲爱的外公。他整日抱着挂历,算着日子,想着这季节某某药草又成熟了吧?某某药草该开花了吧?思索着这天气某某药草入药应当刚刚好吧?于是他每天都要去山里好几次,晨曦里受着露水的洗礼去几次,夕阳里顶着红霞的照映又去几次,往往返返,只为了证实他的猜想,一点儿也不嫌累。 终于,那个挂历上画着红勾的日子到了。 外公带着我,拿上镰刀,背着锄头,提着两个大袋子上山去了。看到漫山遍野的花花绿绿,才发现,平日里我们拿来玩“过家家”不知名的野花野草,竟成了外公眼里的奇珍异宝。他看那些花草的眼神,就像看自己亲生孩子一般,那样深情,那样陶醉。 两个大袋子的逐渐膨胀,彰显了我们今日的收获。一朵朵有着山间野味的花,一根根带着泥土气息的草,伴着夕阳的余晖,随着外公吱嘎晃动的扁担,跟着我们回到了家。 从山里采集药草,再一点一滴清洗药草,再到去除药草糟粕,提取精华,最后摆上楼顶平台晒着。每一道程序外公都不假借他人之手,而且还眼带笑意。我知道,此刻外公心里,收获着不只是药草即将带来的利益,还有心灵的充实和祥和,最重要的是他对山间的依恋、对花草的热爱。 外公整理出来的一药草担是他一生的宝贝,许多病人的疑难杂症都拜倒在这担药草的威力之下。他经常自豪地指着药草担说:“看!那就是我吃饭的家伙。” 邻居不以为然的笑笑,说:“你呀!就一辈子的劳苦命。村里上了八十高龄的老人们,那个不是早就吃着儿孙粮,在家享清福的呀?也就你还离不开你那老土的花花草草!”外公脸色蓦地一黑:“你们懂什么?在家享清福固然自在,可整日呆在家,那岂不是等死吗?哪有劳动劳动来得逍遥啊?”他瞥了邻居一眼,接着说:“我想我之所以还能活得好好的,可全是这些‘老土的花草’的功劳啊!” 我听了外公的一席话,呆滞了......半晌无语,邻居也早已红着脸悄然离去。忽而,我的眼神飘向了外公的药草担,一种感觉倏地升起:外公一生没有传奇,但他的精彩却是全溶入了药草担中去了呀! 外公是个普通人,他的根生在山里,活在山里,一生从未离开过。 外公不是个普通人,他把他的一生都献给了花花草草,为劳动而生,为劳动而活! 。独孤锦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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