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用地者意愿,可以将闲置地分为主动闲置和被动闲置两类。根据国土资源部2010年对16.95万亩闲置房地产用地进行调查的结果,政府原因造成的闲置地约占6成以上。这一部分问题的解决需要作为供地方的政府做好供地准备,并提高规划的科学性和执行的严肃性。
各类政策文件中提到的闲置地更多指的是用地者主动闲置的情况。如前文所述闲置房地产用地中主动闲置占4成左右。工业用地闲置更是触目惊心,东莞2005年闲置土地调查发现,历史形成的应处置闲置土地达4.57万亩,其中大部分为工业用地。
房地产用地闲置有两种可能,一是市场景气时,正常开发可获得当前房价下的正常利润,而闲置一段时间可获得土地增值的额外利润。另一种情况出现在市场低迷时。比如高价拿地后却遭遇市场低谷期,只得搁置开发等候市场好转,这种闲置属企业为减少损失作出的策略调整,并非为暴利。由于近十来年房地产市场仅短暂出现过第二种情况,目前房地产闲置地更多属第一种情况。
简单地指责开发商囤积获利是很容易的事,毕竟这种闲置行为造成市场实际供应量减少,激化供求矛盾,更刺激房地产泡沫扩大。但一味打击并不能奏效,开发商可以让政府出具政府原因导致的闲置证明,也可以选择打官司,毕竟强制收回物权是缺乏《物权法》的支持。还是从原因入手,开发商如果早早开发卖出,上涨的部分等于被买房人获得,如果囤积,其间房价上涨部分最终被开发商获得。只要房价不断上涨的预期不变,开发商预测的囤积收益足够高,这种闲置行为就不会少。而前些年没有有效控制货币超发,要么是外汇储备增长过快带来被动超发,要么是拉经济上项目导致主动超发,以致开发商习惯性认为不用担心房价涨幅问题,闲置土地囤积获利的行为日益严重。土地闲置在业务领域上看是国土资源部门的事情,在其根本原因上是整个宏观经济结构性问题的体现。希望最近央行有意识的收缩流动性引起的“钱荒”能改变开发商的预期,也希望未来央行能持续保持一种平稳的货币政策,避免刺激开发商囤地闲置行为。
工业用地的闲置现象,则是经济学中价格理论在现实中的具体体现。地方政府为了招商引资,将低价土地作为诱饵,与其他县市进行恶性竞争。即使国土资源部出台工业用地招拍挂和最低价的政策,都无法避免地方政府以各种补贴方式来实质性低价供地。任何要素,低于市场价格和成本来供应,一定会带来需求的放大。简单地说,便宜的东西谁不想多要点。只需要用十亩可以解决的,上来就要一百亩。不需要地的,也想办法搞一个项目来拿地。拿到之后变现的手法多样,如等政府没地的时候被高价回购,想办法改变用途,转给其他拿不到地的小厂商等。只要工业用地价格不能体现资源的稀缺性,不能体现真实成本,这种现象照样无法有效遏制。而在当前考核机制下,地方政府盘算自己手里的资源,只怕总还是要走这一条路。因此,解决的思路要么是彻底改变GDP和招商引资的政绩考核,要么改变地方政府完全控制土地供应的格局,最重要的是恢复工业用地的市场化价格形成机制,以价格作为内化的激励,促使用地者自觉集约用地。
可以看到,主动闲置土地是一种投机行为,而投机往往由于宏观经济格局和政策体系存在重大缺陷。对此,还需从更根源性的问题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