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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陵碑——说一说李家祖孙

 迷糊一会 2013-08-04
有不少网友讨论过李广, 李陵祖孙的事情, 可谓见仁见智。其中不少网友的历史功底深厚,见解不凡。对于这些,本卫是十分佩服的。对于历史,本卫根本就是一个门外汉,见识又平庸,本来并不敢在这里多舌的。但对于汉匈战争,对于李家祖孙,本卫有一点体会可能为大多数网友所不及,那就是本卫是真正见识过大漠,见识过在当年的古战场的。

许多人可能听说过李陵碑,不过这主要是杨老令公的功绩,是文学和戏曲的结果。当然,这并不是真实的历史。那么,真的有李陵碑吗?有的,就在现在的内蒙古巴彦淖尔盟的二狼山。本卫在中学的时候曾去过二狼山,并在山脚下听老人讲李陵的故事。这是本卫第一次听到李陵的名字,第一次知道在2000多年前有一个姓李的将军在怎样的环境中面对着敌骑重重,归路已绝,弹尽粮绝且伤兵满营,后援无望的景况。我不知道“山”这个词会在各位网友的头脑形成什么样的景象:来自江南的,或许是青山翠谷;来自中原的,或许郁郁葱葱。在这里,山是铁青色的,荒凉而狰狞;每当来自高原的风在这里激荡,则山中必充满如鬼嚎一样的尖利的声音;在这里,生命是一种奢侈,除了一些低矮的灌木,基本上看不到树;在这里,人是渺小的。其实,本卫并不奢望这样的描写能给各位网友带来关于那里一点真实图画的一点体验,如果不是身临其境,任何描写都是苍白的;不过,也只有身临其境,也才能知道什么是“天苍苍,野茫茫”,也才能体会什么是“急”风和“劲”草。时间在这里几乎是凝滞的,在这里,2000年的沧桑变化,或许比不上您所居住小区一天的变化:昨天小区门口的煎饼摊,今天怎么没了?这里,只有亘古不变的山,风和稀落的草。在2000多年前的这里,曾发生过一场血战,交战的双方一边是十多万彪悍的匈奴骑兵,一边是已苦战多日伤兵累累的3千汉朝步卒,一方的首令是大单于,一边是一个名叫李陵的将领。为了不让这个毫无悬念的战斗结果过早的结束,请让我们在多说一说前面发生的一些相关的事情,再谈一谈李陵。

据《汉书》李陵传:

  

   陵字少卿,少为侍中建章监。善骑射,爱人,谦让下士,甚得名誉。

这里的“善骑射,爱人,谦让下士,甚得名誉”似乎已成为李家的标志。这里,让本卫再多绕一个弯,说说李陵的祖父,李广。

《史记。李广列传》

。。。广廉,得赏赐辄分其麾下,饮食与士共之。终广之身,为二千石四十余年,家无余财。终不言家产事。广为人长,猿臂,其善射亦天性也,虽其子孙他人学者,莫能及广。广讷口少言,与人居则画地为军陈。。。。。

广之将兵,乏绝之处,见水,士卒不尽饮,广不近水。士卒不尽食,广不尝食。宽缓不苛,士以此爱乐为用。。。。


可见从李广到李陵,与士兵同甘共苦的带兵并性不变。有网友说李广百战百败,本卫并不以为然。在看这一段:

广居右北平,匈奴闻之,号曰“汉之飞将军”,避之,数岁不敢入右北平。

请大家注意,这个“飞将军”是李广的对手匈奴人给的。这种来自对手评价的几乎是作为军人的最高荣誉。这是从数十次血战中得来的,本卫很难想象一个“百战百败”的人怎么会的到这种称号;也难以想象一个“百战百败”的将军如何让敌人“避之”,“数岁不敢入“。要知道,这时候的大汉朝虽然国力日隆,但对匈奴依然处于守势。作为一个守土的将领,能让敌人不敢入,保边境,安人民,怎么就不能说是”独当一面“呢?请再看这一段:

。。。(广)遂引刀自刭。广军士大夫一军皆哭。百姓闻之,知与不知,无老壮,皆为垂涕。

李广自杀,这些平时流血不流泪的汉子“皆哭“;百姓知道了,也哭。前一段有人说周恩来总理,别的不说,单说那”十里长街送总理“,这说明什么?说明老百姓的心中有一竿秤。管他皇帝老子,玉皇大帝,谁要是和我们能吃在一锅里,尿在一壶里,一起挥汗,一起流血,谁就是这些大兵心中的”天“。老百姓也是,李广为将,镇一方安宁,他就是老百姓心中的“天”。从这里,你其实可以看出来李广被匈奴称为“飞将军”的真正原因,那是李广身后这些生死与共的兄弟,和老百姓。如果仅仅认为匈奴“不敢入”是因为李广个人的神勇,这或许是武侠小说或演义故事看的过多的缘故。所以

太史公曰:《传》曰“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其李将军之谓也?余睹李将军悛悛如鄙人,口不能道辞。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彼其忠实心诚信于士大夫也!谚曰::“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此言虽小,可以喻大也。

你或许可以说李广并不是一个很能说的人,但你说他不会带兵,百战百败,本卫也只能无语了。如果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军人,“及死之日,天下知与不知,皆为尽哀”,这样一个为对手和自己人所尊敬的人都被人所垢病的话,本卫亦无话可说。




李家命运的掌舵人--武帝和三大将


前面本卫说了让李广获得“飞将军”称谓的,不在其自身的武力,而在于深得身边将士的爱戴,可以“其身正,不令而行”,这其实是为将者的一个境界。但对于大家所熟知的“李广难封“这句话又该如何解呢?是才能不够,还是造化弄人?现在再看看武帝的爷爷文帝怎么说:

惜乎,子不遇时!如令子当高帝时,万户侯岂足道哉

看来,其才能,在他年轻的时候就得到了文帝的赏识。并且值得一提得是,即使在文帝,景帝时代,大汉帝国对匈奴战略上依然处于守势,李广能独镇一边一定是建立在许多战斗胜利的基础上,虽然,这七十余战中的绝大部分并没有被记录下来。

由于国家战略的原因,李广在文帝时“不遇时“,到武帝时呢?武帝开始对匈奴大规模怔讨,机遇似乎应该来了。但李广五次参与其间,从元光二年(前133年)到元狩四年(前119年),总体上来说,李广少功。究其原因,应该不是李广的才能, 五次出征,有两次是以少对多而失利,两次没有遇敌,一次任后军,作战机会很少。而且重要的是,每次出征,其行军线路,带兵的数量都由武帝或卫青决定,少有变通余地。在这样的背景下,可以看出李广并没有得到武帝的器重。这并不是才干的问题,而是武帝的用人方法决定的。说到这里,就不能说说武帝的三大将:卫青,霍去病,还有李广利。史家有言:“武帝三大将皆由女宠”。再请看

《史记》卫青传:

  

   是时王夫人方幸于上,宁乘说大将军(卫青)曰:“将军所以功未甚多,身食万户,三子皆为侯者,徒以皇后故也。今王夫人幸而宗族未富贵,原将军奉所赐千金为王夫人亲寿。“大将军乃以五百金为寿。天子闻之,问大将军,大将军以实言,上乃拜宁乘为东海都尉。

  这段话说出了卫青等获武帝恩宠的根本原因:外戚。武帝选用外戚有其考虑和当时的背景,而且,武帝并且有意宣扬自己重用外戚。同时,卫霍本身的成功更加坚定了武帝的信心。在武帝的心中,对于人才,是什么概念呢? 请看这段话:

《资治通鉴》汉纪十一

汲黯谏曰:“陛下求贤甚劳,未尽其用,辄已杀之。以有限之士恣无已之诛,臣恐天下贤才将尽,陛下谁与共为治乎!“黯言之甚怒,上笑而谕之曰:“何世无才?患人不能识之耳。苟能识之,何患无人!夫所谓才者,犹有用之器也,有才而不肯尽用,与无才同,不杀何施“!


这里“何世无才?患人不能识之耳“这句话很重要,它其实为李陵后面的遭遇打下了伏笔。这句话暗含的意思是”如果人(帝王)能识才,人才则到处都是,杀几个无所谓“,无可否认的是,这里,武帝是认为自己是能识才的人,这是武帝向世人炫耀自己“圣明”的一种方式。另外,这里也表达了这样一个意思,我(武帝)用你就是人才,不用你,你就什么也不是。所以,武帝重用外戚,并扩展到这些外戚的附属,而且通过许多方面来显示重用外戚是天经地义,卫霍等人的显达是源于皇帝的恩泽。

这里我们讲“李广难封”,而那些封侯的人,除卫霍以外,通过征伐匈奴而得侯的几乎(如果不是全部的话)都是跟从卫霍的裨将或校尉。这些将领中许多“才能不及中人,然以击胡军功取侯者”。李广也曾作为卫青的裨将出征,但他并不是卫青的嫡系,这甚至成了李广自杀的一个潜因:

《史记》李广传

广既从大将军青击匈奴,既出塞,青捕虏知单于所居,乃自以精兵走之,而令广并于右将军军,出东道。东道少回远,而大军行水草少,其势不屯行。广自请曰:“臣部为前将军,今大将军乃徙令臣出东道,且臣结发而与匈奴战,今乃一得当单于,臣愿居前,先死单于。“大将军青亦阴受上(指武帝)诫,以为李广老,数奇,毋令当单于,恐不得所欲。而是时公孙敖新失侯,为中将军从大将军,大将军亦欲使敖与俱当单于,故徙前将军广。广时知之,固自辞于大将军。大将军不听,令长史封书与广之莫府,曰:“急诣部,如书。“广不谢大将军而起行,意甚愠怒而就部,引兵与右将军(赵)食其合军出东道。军无导,或失道。。。。。大将军使长史急责广之幕府对簿。广曰:“诸校尉无罪,乃我自失道。吾今自上簿。“

   至莫府,广谓其麾下曰:“广结发与匈奴大小七十余战,今幸从大将军出接单于兵,而大将军又徙广部行回远,而又迷失道,岂非天哉!且广年六十余矣,终不能复对刀笔之吏。“遂引刀自刭。


从这里可以看出,这里的公孙敖是卫青的哥们,是嫡系。有立功的机会,还是让自己的兄弟先来,至于李老将军,还是多跑跑道吧。所以及至李广自杀,其儿子李敢找卫青算帐不是没有根据的。这个终其一生同匈奴博杀的老将,到死也没能获得一战单于的机会。

从这里可以看出,汉匈战争是显示皇权和皇帝“圣明”的舞台,只有皇帝亲点的卫霍才有自己的空间,李广们如果连投靠这些外戚的机会都找不到的话,那你就自任倒霉吧。所谓怀才不遇,就是如此了。

吕思勉在《吕著中国通史》中说"汉武帝的用兵,是很不得法的,他不用功臣宿将,而专用卫青、霍去病等椒房之亲。……只因中国和匈奴,国力相去悬绝,所以终能得到胜利。然此乃国力的胜利,并非战略的胜利"

本卫对于这段话中关于汉匈胜负的原因在于“国力”是深以为然的。在同人于野兄的《读史的三个境界》中提到“天下大势“,当时的大势就是汉匈“国力相去悬绝”,汉对匈的战争,其过程不论,胜负早分。在刘邦的平城之辱的时候,大汉朝可以说还是内忧外患,实力不强。到了武帝,汉朝经过百年经营,尤其是”文景之治“,国力早已今非昔比,国内人心已经归汉,虽有”七王之乱“,但很快平定。既无内忧,这已是巨人与矮子的较量。所以,才有“ 以卫青之柔懦,霍去病之骄恣,犹能绝汉以立大功,岂有他哉。”这个说法,虽然有些过分降低了卫霍的作用,但其本意还是对的。

所以,有网友前面提到李陵的时候,将处罚李陵与否上升到动摇国本的高度(汉为匈奴所灭)。本卫觉得这是没有看到大势:百多年前都不会,也没有,何况今日?都说时事造英雄,就是在这在这大势之中,才出现的卫青,霍去病,还有刘彻。所以,本卫才有武帝是一个摘桃子的人之说。即使这样,武帝以数十倍于匈奴的国力,也才获得惨胜,国家人口几乎减半,这也是吕氏所说“并非战略的胜利”的原因。同样,装备最为精良的卫霍的军队,在以倾国之力的支持下,在对匈作战中,也常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认清了着个大势,会有助于我们分析卫霍以及李家祖孙的情况。从根本上说,卫霍以及武帝的成功,其背景是当时汉匈“国力相去悬绝”;而李家祖孙三代的悲剧,却都和上述三人的个人性格有关。这里不说霍去病射杀李敢,以及霍本人的骄恣性格。单说武帝,其极其自负的性格,惟我独尊的自我崇拜,在一定程度上就是祸国殃民。殃民前面已经点到,在君即国的时代,作为天子的武帝如何“祸国”?这要从他几乎断送大汉朝的根基:太子说起。

作为一个大汉天子,能宠信一两个象江充这样的骗子也没什么奇怪的,但让江充在长安大搞“巫蛊”运动,制造恐怖气氛。最后逼得太子不得不起兵自保,最后自杀,却不得不说武帝要负主要责任。要说武帝这个人,什么人在他下面也不好做:平息太子的“叛乱”后,汉武帝曾奖赏所有参与平叛的人员,但等到后来汉武帝弄清事情的真相后,又下令诛杀所有参与平叛的“功臣”。这怎么说?当初支持太子的,不用说,人头早已落地;不过不用着急,那些杀他们的人,不久也让武帝送到同一地方去了。你选择左,还是右,结果一样。有聪明的说,我不选择行吗?有啊,在这次事件中持观望态度的北军统领任安,就因为其观望,没有帮太子,后来也让武帝砍了头。我KAO,这还怎么玩?

至于后来,才有了“钩弋夫人”的被杀,才有了霍光这样的传奇大臣:大汉朝命运最后就系在霍光的一念之仁上,这算依靠外戚成功的例子。所以,从这个角度讲,说武帝“祸国殃民”并不为过。

不过,让本卫感佩的是武帝晚年所发的”罪己诏”,这是存世的最早的罪己诏。以这个为标志,武帝终于认清了什么是真正的“国本“,有如凤凰浴火重生。仅凭此,他也可列于中国最伟大的帝王之列。

可惜的是,我们将要谈到的有关李陵的故事,是发生在这浴火重生之前。这似乎注定就是一个悲剧。我们这里浅谈了当时的天下大势,汉武帝的用人和性格特点,以及卫霍成功的大背景,有了这些,当李陵出场的时候,我们也就对其命运走向有了一个基本把握。



李陵之战幕开启


从武帝的用人特点,到霍卫的能征善战,我们可以看出“李广难封”虽然让人多有遗憾,但比起我们将要提到的李陵,就少了许多悲壮的色彩。同时,卫霍的巨大成功,一方面削弱了他们由外戚进身的事实,另一方面让武帝更加自信与重视外戚。我们前面提到““武帝三大将皆由女宠”,在卫霍之后,大汗王朝的最高军事统率出现了相对的真空,西北战线稍平。其实,只要是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认可无论是外戚也好,非外戚也好,都会有人才。这正如钱穆所言:

今平心论之,则两党中亦各有奇材,惜乎武帝之未能以公心善用之耳。(钱穆,《秦汉史》)

想一想如果我们自己干事情只考虑和自己的亲戚合作,小的事情还行,对于一个大帝国,就有些不智了。不过,当皇帝有一点和老百姓不同,那就是武帝的大,小舅子,以及小姨子,丈母娘之类一定会比你我都多,所以,武帝的在外戚中选择的范围应该比普通人大的不是一点半点(但到底够不够大,大家自己下结论)。这样,到了武帝又想让大汉帝国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他就又可以先从自己宠爱的女人们中下手,搞出一位统令千军万马,事关千家万户悲欢离合的大舅子来。

太初元年(前一O四年),汉武帝挑选了默默无闻的李广利作为贰师将军伐大宛。

《汉书》李广利传

李广利,女弟李夫人有宠于上,产昌邑哀王。

以武帝的想法,他需要重新培植一个类似卫霍的将领,正如书中所说武帝“欲侯宠姬李氏,乃以李广利为将军,伐宛。”从这里看出,其实无论卫霍,还是将要说到的李广利,都是武帝的代表,都是武帝的化身。当他“欲侯宠姬李氏”,注意,这个“欲”字,充分体现了武帝的身影,所以,对卫霍李的挑战,其实就是对武帝本人的挑战,是对武帝任人眼光的挑战。说明这一点,我们会在后面李陵出场时再一次提到。

其实,本卫每次看到“贰师将军”这个名号,就有点不舒服。需要说明的是,这和李广利没有任何关系,而是这个名字总有点“汉奸”的味道。当然,“贰师将军”是和大宛的“贰师”城有关,但李广利的最终结局,确实有点“贰师”的味道。

我们聊李广,就不能不说说卫霍,要说李陵,也得谈谈这个李广利。同为大将,同为武帝亲点,这次,这个李广利就体现了所谓外戚选人法的局限性。其实,当时大汉朝正处于上升期, 这种方法还不足于动摇其根本;但据此而遗留下的祸患,让后来汉朝的刘氏皇子皇孙没少吃苦头,也算是因果相应。对于这此选择,看看另一位司马怎么说:

资治通鉴,卷二十一,

臣光曰:武帝欲侯宠姬李氏,而使广利将兵伐宛,其意以为非有功不侯,不欲负高帝之约也。夫军旅大事,国之安危、民之死生系焉。苟为不择贤愚而授之,欲徼幸咫尺之功,藉以为名而私其所爱,不若无功而侯之为愈也。然则武帝有见于封国,无见于置将;谓之能守先帝之约,臣曰过矣。

看看司马光怎么说?“苟为不择贤愚而授之,欲徼幸咫尺之功,藉以为名而私其所爱,不若无功而侯之为愈也。”这武帝既不想负其老祖宗的约定,又想“私其所爱”,这叫什么事?武帝也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民之生死”。所以,这个司马就说“不若无功而侯之为愈也”,还不如白给他一个侯呢。

大家从这一段话也可以猜到这个李广利看来不是什么厉害的主儿。如果是,那么所谓的“汉武大帝”或许就要被有些人再加上一笔变成“汉武天帝”也说不准。其实,在本卫看来,这李广利也还打过一些达到了大汉国目的的仗。比如,此次征大宛,目的是汗血宝马,李大将军前后四年两次出征,终于搞定。先看第一次,李广利被拜为贰师将军,率大汉属国骑兵六千及郡国恶少年数万西征。我们还是用《资治通鉴》,因为一会儿要说的李陵之站,这个司马写的好看,本卫就先用他的吧:

《资治通鉴》

贰师将军之西也,既过盐水,当道小国各城守,不肯给食,攻之不能下。下者得食,不下者数日则去。比至郁成,士至者不过数千,皆饥罢。攻郁成,郁成大破之,所杀伤甚众。贰师将军与李哆、赵始成等计:“至郁成尚不能举,况至其王都乎!”引兵而还。至敦煌,十不过什一二。

从这里看出,第一次,这个李广利连“贰师城”的边还没摸着,实在和他的封号不相符。那么,第一次失利,是不是和李广利的兵力太少有关呢?似乎也不能这样说。先看大汉出兵前的评估:

《资治通鉴》

诸尝使宛姚定汉等言:“宛兵弱,诚以汉兵不过三千人,强弩射之,可尽虏矣。”天子尝使浞野侯以七百骑虏楼兰王,以定汉等言为然。

且不说是否“宛兵弱”,但比较与“浞野侯以七百骑虏楼兰王”,这李广利所带人马和结果反差也还是大了点。而且,重要的是“当道小国各城守,不肯给食,攻之不能下”。这说明李广利这一路上被无数不知名的“小国”也给欺负的够呛,连本卫写到这里也觉得有些窩囊。算了,还是简单说点李广利,好让我们的主角早些登场。

第一次失利,武帝怒,不让进玉门关,再次举全国之力出兵征宛:

《史记》卷一百二十三,大宛传:

  
   (汉武帝)赦囚徒材官,益发恶少年及边骑,岁余而出敦煌者六万人,负私从者不与。牛十万,马三万余匹,驴骡橐它以万数。多赍粮,兵弩甚设,天下骚动,传相奉伐宛,凡五十余校尉。宛王城中无井,皆汲城外流水,于是乃遣水工徙其城下水以空其城。益发戍甲卒十八万,酒泉、张掖北,置居延、休屠以卫酒泉,而发天下七科適,及载糒给贰师。转车人徒相连属至敦煌。而拜习马者二人为执驱校尉,备破宛择取其善马云。

这次,大宛终于屈服了。李广利凯旋班师,到玉门关时,带回的士兵一万多人,军马一千余匹。大家简单做一下算数,就知道其中的代价,不说人,光说那当初的“牛十万”就没有了。俺的老牛呀。汉武帝对此显得十分宽容,仍不吝重赏,“不录过,封广利为海西侯。”至此,武帝再次用最少十万头牛,数万马,驴以及近二十万士卒为代价让李广梨成了“海西侯”。虽然历尽艰难树立起新的军队主帅,但从伐宛的西征中可以看出李广利是个平庸之辈,然而明白的人都知道李广利的背后是谁,也就无人敢于对其指责。

天汉二年(前九九年), 鉴于匈奴右贤王分兵救车师,李广利“以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资治通鉴》)。自此,历史的大幕终于为我们的主角李陵完全拉开,这位飞将军李广的孙子,秉承祖先渊源的治军与武学精华,再经过自己多年的准备,以一种完全不同于其他任何人的方式出现在我中华民族的战争舞台上。

《汉书》卷五十四,李陵传:

  

   陵字少卿,少为侍中建章监。善骑射,爱人,谦让下士,甚得名誉。……

   天汉二年,贰师(即贰师将军李广利)将三万骑出酒泉,击右贤王于天山。召陵,欲使为贰师将辎重。陵召见武台,叩头自请曰:“臣所将屯边者,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愿得自当一队,到阑干山南以分单于兵,毋令专向贰师军。“上曰:“将恶相属邪!吾发军多,毋骑与女。“陵对:“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上壮而许之,因诏强弩都尉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


我们前面讲过,李广利虽然因战功而封侯,但却是平庸之辈。文中虽说李陵“谦让下士”,一方面是其家学治军的法则,另一方面也是心怀大志的内敛呈现。现在,李陵主动请战,也体现了不甘为平庸的李广利运送辎重,而愿创功立业的决心。其实,李陵的请战,刚开始让武帝感到并不舒服。因为这种请战,在一定程度上是对李广利的一种否定。武帝虽在全力树立卫霍之后的又一个新的统帅,但他也清楚李广利与前者的差距。李陵的请战所隐含的对李广利的否定,也是在另一方对自己任人眼光和方式的一种挑战和否定。所以,才有了“毋骑与女”。这种步兵对骑兵,在开阔的大漠上是怎样一种挑战?本卫在随后的内容会根据自己一些实地经验加以分析。以绝大多数人的直觉来看,这其实是一种自杀。所以当李陵说“无所事骑,臣愿以少击众,步兵五千人涉单于庭。”武帝才壮而许之。并且让“路博德将兵半道迎陵军”。

这个路博德曾为伏波将军,当初也为卫霍所领。但对于李陵,当然不甘为陵之後距,就奏称"方秋匈奴马肥,未可与战,臣愿留陵至春,俱将 酒泉、张掖骑各五千人并击东西浚稽,可必擒也。"。汉武"疑陵悔不欲出 而教博德上书",大怒不许。李陵于是只有匆忙率领步卒五千,于九月兵出居延。我们不说路博德的老奸巨滑,也不论武帝为什么主要怀疑李陵。无论如何,一场惨烈的战幕已经拉开。“方秋匈奴马肥”,九月的草原大漠是属于匈奴战骑的,让我们看看当时中华最壮勇的五千勇士如何去书写这人类战争史上的奇迹。

李陵之千古悬念


李陵率军苦战,屡创二十倍于己的匈奴王师,其铁铸一般的意志,已经快要摧垮对手的最后精神防线。

汉书,李广苏建传

是日捕得虏,言“单于曰:‘此汉精兵,击之不能下,日夜引吾南近塞,得毋有伏兵乎?’诸当户、君长皆言‘单于自将数万骑击汉数千人不能灭,后无以复使边臣,令汉益轻匈奴。复力战山谷间,尚四五十里得平地,不能破,乃还。’”

从这里可以看处这样几件事:

一, 大单于且鞮侯根据李陵的行进方向和战斗力,得出两个结论,其一,此汉之精兵;其二,李陵正在将自己引入一个危险的境地:战不能下,还把我们向其大本营的方向引,如有伏兵,后果堪忧。

二, 单于下面的当户、君长已对单于“自将”骑兵而不能灭汉卒而心生寒意,“后无以复使边臣,令汉益轻匈奴”,其士气已受重搓。

三, 匈奴已有撤退计划。

李陵的机会似乎来了。

《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一

是时陵军益急,匈奴骑多,战一日数十合,复伤杀虏二千馀人。虏不利,欲去,会陵军候管敢为校尉所辱,亡降匈奴,具言:“陵军无后救,射矢且尽,独将军麾下及校尉成安侯韩延年各八百人为前行,以黄与白为帜。当使精骑射之,即破矣。”单于得敢大喜,使骑并攻汉军,疾呼曰:“李陵、韩延年趣降!”

从当初的“连站”,到现在的“战一日数十合”,这些虎贲之卒也算身经百战了。就在匈奴人欲去的时候,出来位名叫“管敢”的先生,也不用对这先生多说什么,从古到今以至以后,这类人总还是要有的。至此,单于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对手虽然战力可怕,但其实是一支被大汉天子抛弃的队伍,“陵军无后救”,既然如此,我十万铁骑再无后顾之忧,而且,无论代价如何,也不能放虎归山,现在对面的每一个人,是大汉的精英战士,我匈奴的恶魔,而且,如让其南归成功,对我人心士气将是无法估量的摧残。

所以,大单于且鞮侯这时候算是把武帝刘彻的底牌给摸到了。他也许并不知道刘彻为什么这样做,但他也不需要知道。他要做的很简单,放手干就可以了,他甚至已经不用担心现在已近大汉的边塞。大单于且鞮侯对形势的判定没有错。

让我们看看这五千战士的最后归宿:

汉书,李广苏建传

陵居谷中,虏在山上,四面射,矢如雨下。汉军南行,未至鞮汗山一日,五十万矢皆尽,即弃车去。士尚三千余人,徒斩车辐而持之,军吏持尺刀,抵山入狭谷。单于遮其后,乘隅,下垒石,士卒多死,不得行。昏后,陵便衣独步出营,止左右:“毋随我,丈夫一取单于耳!”良久,陵还,太息曰:“兵败,死矣!”军吏或曰:“将军威震匈奴,天命不遂,后求道径还归,如浞野侯为虏所得,后亡还,天子客遇之,况于将军乎!”陵曰:“公止!吾不死,非壮士也。”于是尽斩旌旗,及珍宝埋地中,陵叹曰:“复得数十矢,足以脱矣。今无兵复战,天明坐受缚矣!各鸟兽散,犹有得脱归报天子者。”令军士人持二升糒,一半(判)冰,期至遮虏障者相待。夜半时,击鼓起士,鼓不鸣。陵与韩延年俱上马,壮士从者十余人。虏骑数千追之,韩延年战死,陵曰:“无面目报陛下!”遂降。军人分散,脱至塞者四百余人。

本卫是无法想象这些经过多年苦炼,今又浴血百战的汉子是如何面对万箭攅射的,还有那些血肉之躯如何被纷纷而来的巨石碾碎的,对这些手中已无寸铁的汉子来说,这是屠杀。这些士兵,本应该成为大汉帝国最宝贵的财富,他们不但是“皆荆楚勇士奇材剑客也,力扼虎,射命中”,而且,他们又刚刚经历过最残酷的血的洗礼,如果用一个相近的比喻,他们本应该就象刚经历了长征的而活下来的红军战士,每一个人都是珍贵的,他们完全有能力去托起一个全新的帝国。但历史没有给他们机会。大单于且鞮侯这时候在进行着最惬意,最昂贵的屠杀,武帝刘彻在干什么呢?

他在等李陵战死。

汉书,李广苏建传

“陵败处去塞百余里,边塞以闻。上欲陵死战。。。”

陵败处去塞百余里。戍边将士可以听到嘶杀声。可并没有出兵的命令。每读到这里,本卫总是想起古罗马斗兽场。可现在是匈奴对中华壮士的屠杀,我KAO!刘彻“欲陵死战”,当然,还包括所有的五千壮士。我KAOOOOOO!!!如果你认为大汉帝国就是刘彻的,让几个人去死是他自己的事,那我也无话可说。如果你认为这天下也是老百姓的,这五千人也是我们的先人,就让本卫说一声老P夫。

有时本卫就想,千年以来,人们唾骂秦烩,其实他不过就是皇帝老儿的一条狗,岳飞遇害,大家都应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杀人之手。如果君即国,秦烩不过是为国办事;如果国家也是老百姓的,那我们就不要只唾骂秦烩。

让我们回到李陵身上。武帝抛弃在先,这连李陵军中的中下级军官管敢都晓得;现在李陵降了,这怎么说?再看这一段话:

《汉书》,李广苏建传

军吏或曰:“将军威震匈奴,天命不遂,后求道径还归,如浞野侯为虏所得,后亡还,天子客遇之,况于将军乎!”

这个浞野侯(即原从骠侯赵破奴)在前100年(李陵出兵前一年)兵败投降,后逃回,武帝给予礼遇。有这一幕,所以才有军吏的这一段话。多年以后,李陵又向苏武表示自己当时确有效仿曹刿劫齐桓公、立功还朝之意(《汉书》苏武传)。

司马迁猜到并表达了李陵的这番意思,成为满朝文武中唯一敢为李陵辩白的人,结果被汉武帝处以腐刑,遭受奇耻大辱。

《汉书》,李广苏建传

迁盛言:“陵事亲孝,与士信,常奋不顾身以殉国家之急。其素所畜(蓄)积也(2),有国士之风。今举事一不幸,全躯保妻子之臣随而媒糵其短,诚可痛也!且陵提步卒不满五千,深蹂戎马之地,抑数万之师,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弮,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身虽陷败,然其所摧败亦足暴于天下。彼之不死,宜欲得当以报汉也。”初,上遣贰师大军出,财(才)令陵为助兵,及陵与单于相值,而贰师功少。上以迁诬罔,欲沮贰师,为陵游说,下迁腐刑。

不知道大家在看了司马迁的这段话会怎么想。“转斗千里,矢尽道穷,士张空弮,冒白刃,北首争死敌,得人之死力,虽古名将不过也。”司马迁用“古名将不过也”来评李陵,实在是很高的评价(同代之人一般都轻现今之人而重古人)。并且,“虏救死扶伤不暇,悉举引弓之民共攻围之”一方面是举国全力攻之,自己一边是“上欲陵死战”,在这种情况下,“矢尽道穷”,这些勇士已经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无论如何,他们都已无愧于中华民族。况且,作为“有国士之风”的李陵,如果只是简单的穷途自刎,在一定程度上到让人看不出其忍辱负重的大才之风,不过一烈士耳。

吕思勉在《中国制度史》说,

李陵提步卒五千,深践戎马之地,足历王庭,垂饵虎口,横挑强胡,诇之往史,莫之能再,汉之负陵则深矣。……使汉武能以法任人,善用其众,国威之遐畅岂值如两汉之已世哉!

“诇之往史,莫之能再”,正如钱穆曾写到“李陵之才气,及其全军之勇决,令千载下读史者为之想慕不已。”

以本卫的寡陋所闻,实在是在古今中外找不出五千步卒对十多万骑兵在山地和大漠战百合而不败的战例,其后的失败,是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已不算战斗,而是屠杀了。也正因为如此,千百年来,无数的人才不断地评说着此战的功过。

单从李陵的能文能武的纵横才气,如果只是希望其引刀自刎,血溅三尺,岂不是以我燕雀之目光看鸿鹄之胸襟?何况,还有前一年赵破奴的先降后归;何况,还有其祖父的被俘而还;何况,以李陵之文采,怎会不知道卧薪尝胆,先辱后荣?当然,这是猜想。如果武帝后来能宽容些,如果,李陵能幸运些,我们未尝不可以看到一位战争之神的诞生。但不幸的是,他生于反复无常的武帝的时代。

“上欲陵死战”而不出援手,为什么呢?再重读看这一段:

上遣贰师大军出,财(才)令陵为助兵,及陵与单于相值,而贰师功少。上以(司马)迁诬罔,欲沮贰师

李陵先不原屈从李广利,已经是对武帝用人眼光的质疑。其后,李广利的三万骑兵让大单于砍掉二万,自己若不是有

假司马陇西赵充国与士百馀人溃围陷陈,贰师引兵随之,遂得解。(《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一)

且看这里“赵充国与士百馀人溃围陷陈”,不然,贰师将军李广利就歇了。所以“贰师功少”,而且,李陵此战,更反衬出李广利的无用,是一种对武帝的嘲笑,所以,才无有援军,即使最后的战场就在自己的身边,才会有"上欲陵死战",所以,武帝认为司马迁是“欲沮贰师”,也就算是对自己的挑战,这李陵的下场也就是基本注定了。

所以,这里的李陵和司马迁其实得罪的都是皇帝老儿。就象岳飞得罪的其实也是皇帝老儿,不过被老小子假秦烩之手来个“莫须有”;现在,刘彻是假匈奴人之手,外加五千壮士,来等待李陵的死。但李陵没死,而是降了。“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本卫这样说李陵,实在是因为他还有一个思想的同盟者,司马迁。司马迁因李陵而获罪当死,其时有三个选择:一,掉上面的,就是脑袋;二,能拿钱来也行;三,掉下面的,就是JJ。司马迁钱是没有的,那么以那时候的大多数人选择,就是掉上面的。但司马迁选择去掉JJ。

写到这里,本卫向司马先生跪谢了。谢谢啊。没有了司马,我们就读不到“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如果司马迁能有钱而免罪,也不会说出“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也许也不会写出《货殖列传》;也不会有《史记》,那么,许多我中华民族优秀的先人并不会为后人所知。

这一割,让司马迁从此不在是“士大夫”,不再被其族人认可(当时司马同族,将司马分开,再加两点而成"周"和"冯",这两点,有点象什么?);甚至,不再是男人,似乎女人也不是。其痛苦,实在是比死更强,“是以肠一日而九回,居则忽忽若有所亡,出则不知所往。每念斯耻,汗未尝不发背沾衣也。”如果有人还拿怕死说事,那么,本卫送你一句话:Suck my balls!

司马不死,是因为他有大事未了,身轻而事重,所以忍辱偷生,以实现自己的宏愿。如果我们称司马迁“国士”,应该不会有人反对吧。对于司马迁说称有国士之风的李陵,本卫相信,他也是在忍辱而图东山再起。"陵自不难刺七寸切心以自明,刎亡粉切颈以见志,顾国

家於我已矣"(《答苏武书》);一死易,不死难,自己且暂留此有用之身,待来日寻的时机再立奇 功,譬如生擒或刺杀单于,到时既报家国,还朝或还能还我清白。 但李陵错了。他以为"人之相知,贵相知心",但对武帝如此作要求,则实在有些高看刘彻了。

其后,由于听信错误信息,李陵三族被诛。尤其李陵的母亲,含辛茹苦将李陵独自带大,其被杀,实在是李陵的彻骨之痛。

以常人之念,“上念老母,临年被戮; 妻子无辜,并为鲸鲵”,这里的“妻子”应是“老婆和孩子”的意思,此时李陵已和刘彻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他并没有为匈奴练兵,而是冒着生命将为匈奴练兵的李绪刺杀,为汉朝除了一个隐患。李陵因此得罪了匈奴的大阏氏。大阏氏要杀李陵,单于只好把李陵藏在匈奴的北方,直到大阏氏死了,李陵才回来。不算前面杀敌无数,光是这一点,本卫也要说一声“壮士”。至此,李陵归路已绝。

征和三年(前九O年),“匈奴使大将与李陵将叁万馀骑追汉军,至浚稽山合,转战九日,汉兵陷陈却敌,杀 伤虏甚众。至蒲奴水,虏不利,还去。”这是唯一一次李陵参与对汉军,这数十字,更也为后人留下了无穷的想象空间。

本卫要问,李陵为什么不帮匈奴练兵?

此战之前,李陵为何没有参与对汉战争?

李陵所带的匈奴军,和汉御史大夫商丘成所领之汉兵,会战于浚稽山。一个是有名的战将,一个是御史大夫;且在李陵熟悉的浚稽山,为何李陵不复当年之勇?

此战之后,李陵为何不再有对汉的征战?

大家自己分析吧。

李陵后来被单于封为右贤王,他管辖的区域是在坚昆一带(现今吉尔吉斯)。和他太太跖跋氏生养了几个儿女,余则基本 无所事事,惟苟且其百死之身而已。其间,当说客去劝降老朋友 苏武,两人见面的时候,更象是老朋友叙旧,后来苏武还朝,还颇为李陵讲了几句话。后元二年(前八七年),汉武帝死,八岁的汉昭帝继位,由大司马大将军霍光等三公辅政。曾派任立政等前往匈奴试图请回李陵。李陵心已早如死灰,故国如梦而亲人不再,破家亡亲身败名裂之人,待死而已, 复归何益?因此只有以“丈夫不能再辱”婉拒了。这里,不是怕回去还会受辱,而是“回去本身就是再辱”。

李陵,其灵魂在其全家被杀,南归无望之后应该就已经算是半死了。他和自己后来的孩子也不太亲近,太太跖跋氏也只能精神孤寂的扶养孩子们长大。

元平元年(前七四年),在匈奴二十五年后,李陵病死于匈奴蛮荒之地,应了其“男儿生 以不成名,死则葬蛮夷中”之言。

李陵的儿子,似乎秉承了先父孤傲的血,在和大单于不和后不知所终。

又过近千年,有一支自称为李陵后人的部族曾帮助大唐王朝而战。

但愿,李陵的血脉,依然在我中华大地之上。

作为结束语,本卫一直认为李陵和司马迁等是不世出的大才:司马迁是不幸的,但最终又是幸运的,因为他最终得以完成父亲和自己的心愿;李陵最终是不幸的,虽有惊天动地的一战, 却最终没有机会演绎一段传奇。这些人,他们不为时光所阻,是上天赋予人类的礼物,是不可代替的。如果,司马迁选择了死亡,其损失是不可修复的;同样,李陵之后,也再没有那样让人回肠荡气的战斗。至于武帝,他不过有幸处于帝国的扩张时期,如果没有刘彻,还会有刘某某来成为汉武帝。刘彻的婀娜一刀,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司马迁,也彻底摧毁了一个可能的武圣,而这些人,本来都是我中华民族的精英。

可叹李家一门,在为之无数血战的中华大地,却都不得善终;而在荒凉的死敌之地,却为李氏留下一屡血脉。

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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