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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企业价值2

 江苏常熟老李 2013-08-06

转贴:企业价值2

(2011-09-24 20:00:07)
转自岁寒知松柏

  

“价值投资”可能是目前证券界最时髦的词了。如同前几年的“新经济”一样带有某种不可逆转的大趋势的味道。如果有谁还宣称自己是在炒股而不是在进行价值投资,就会遭到像曾出演《本能》的性感明星莎朗·斯通最近被评价的那样的结果:“她不是过气,而是太、太、太过气了!”

问我对这场热潮的态度,我想借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中的女主人公曾说的话:“我不是反对共产主义,我是反对媚俗!”

20055月,我的一个证券界的朋友在我的数次请求下答应带我混进申城一个顶尖分析师和基金经理的聚会。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别说话,都是海归。”

聚会中处处弥漫的是对股市和股改的的悲观看法。各种宏观经济数据和行业分析令人目不暇接,而且爆出的内幕也闻所未闻,大家在未来上证指数是800点还是6700点上有较大分歧,但都认为当前的1000多点风险较大,仓位应有所调整,投资应有所谨慎。我感到就像回到了熟悉的证券营业部的散户大厅,没忍住地问“现在不都是价值投资了吗?”专家们全转过头来看我,仿佛盯着一个插嘴的侍者,这句问话的直接后果就是没有一个人再理睬过我。

   这次尴尬的经历让我迫切的思考一个问题:知识和结论是不是垄断在少数精英手里,价值到底怎么评判是不是由他们来裁定?没有挤进这样高层的低素质的普通人是不是就注定连思想和说话的权利、机会、自由都没有,只有在那里等待被奴役?

    我不知道上证指数会到什么点位,我没有那种猜彩票号码的智慧,也没那么多不向一般人公开的研究数据和高层内幕,但我肯定那些人并不掌控终极智慧——因为你们无论如何高高在上,都是在研究我们这些普通人的经济行为,更确定的说,你们的存在应当依靠我们的同意。现实生活将给我最真实的答案。我了解自己投资的企业:如果大家还喝茅台酒,还到苏宁买电器,股价越低,风险就越低,我拣便宜货的机会就越大。从价值角度看,我始终不明白1000点怎么会比1300点风险更大?我曾对朋友说:现在买茅台股票就如同在用200块钱买一大瓶价值300元的茅台酒,同时再赠送一小瓶——因为有对价。试想,如果中国股市崩盘,茅台市值损失90%以上,几万吨堪比液体黄金的老酒,无价的品牌,我出个几百万就可以控制这一切,不是很荒谬吗?看来,俄罗斯那些新贵们可真是价值投资的大师——但是要改一个字:价值偷资。

    因此,当五、六月间股市在一片哀嚎声中迭创七年新低时,我的感觉就像崔勇元对白岩松那本《痛并快乐着》的评论:“哪里有痛?分明全是快乐——数钱的快乐。” 而在此之前,我一直是靠腺体而不是大脑来交易的。若干家年利润增长超过30%的消费垄断性企业以动态市盈率仅有15倍的价格在甩卖,还包括利益不菲的对价,市场如此出错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别因短视让自己永远的后悔。我想起美国的阿呆和阿瓜色迷兄弟,因为垂涎一个卖货的肥婆,放弃了另一份工作机会而整天乐此不疲地送货,但后来他俩听说拒绝的工作竟是给参加选美比赛的比基尼女郎们的后背抹防晒油时,早已有一群人捷足先登了。

    关键的问题是公司已经没有一点儿多余的现金抢购这些便宜货,而我对新股东的要求又极苛刻,绞尽脑汁的结果竟是对已有的投资组合下毒手。这又违背了长期投资的企业宗旨。我的困境就像快饿死在两堆胡萝卜间的驴,最后还是忍痛减持受宏观经济影响稍大的招商银行,增持看起来垄断程度更高的苏宁和茅台。这就如同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而一发不可收,年初跟股东信誓旦旦的招行到年底时竟然全部减光,真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标榜的长期投资,看来老毛病又犯了。正如小时候姥姥对我的训斥:“好事儿怎么学都不会,坏事儿不用学就会。”

    而同一个时期那些执价值投资大旗的机构投资者们又是如何表现的呢?看来未必比我好到哪去,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价值投资的叶公们在1000点的宝库大门自动打开时遭遇了前来引路的祥龙,场面恐慌得让人不堪回首。当市场上全都是价值投资者的身影时,一定会有重大的考验来淘汰大部分的滥竽充数者。我认为坚定分子在任何组织里总是极少数,苏宁和茅台几乎全部由基金来重仓持有,但全年波动并不小。看到苏宁电器全年的几次跌停都有令我敬畏的基金忙活的身影,我想起自己一位绰号“赌神”的朋友,目光如炬,神色冷峻,手法利落,刚上牌桌时令人胆寒,几番交手后——“就不怎么害怕他了。”(对手语)但我还是向少数岿然不动的基金经理致意。

    价值投资大致的三个方面即寻求安全边界、稳定的现金流和增长潜力,我在公司经营活动开始时投资的三家企业中遵循了这些原理,一年的时间充分感受到价值投资的威力。尤其是大市跌破1000点大关时,三只股票价格还在1200点以上,而市盈率却降到很低,这么高的安全边际令我心态平稳,成功容易复制成功。我想起一位哲人的话:“站在岸上静观船舶颠簸于海上是一件快事,站在城堡上的窗前俯视下面的厮杀和险恶也是一件快事”。

 

          但继续谈到价值,不能不梳理索罗斯的价值观与以巴菲特为首的价值投资大师们的区别。这也是公司在实际投资过程中遇到的重大理论问题。股票投资决不是由精炼的格言传于后世,而是多种力量冲突后的结果。单向总结漠视了现实选择的艰难,通过对立统一塑造的历史将会最大程度的具备客观性和可继承性,从而才能站在巨人肩膀静听历史的滚滚雷声。索罗斯相信价值是变化的,具有反身性,参与者的知识不完备会引起认识上的反复,而价格的波动反过来会影响参与者对价值的判断,大众天生的盲从心理会加剧这一趋势,跌还可再跌,涨也可继续涨。但涨跌引起了参与者的行动却干扰了波动态势,有时会发生逆转。而预测趋势的转换点并提前准备将能够带来巨大机遇,市场如此,经济如此,政治更加如此。因此从索罗斯的视角来判断,股票市场和某些股票在1000点的价值和在1300点的价值是不同的,有时甚至是负相关。因为当股票被赋予了新的功能时,它的波动会引起以它为参照的信用体系的动荡。它带来的认识偏差会迅速影响到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并引发人类的重新决策。蝴蝶扇动翅膀将会引起几千里外的风暴。虚拟经济的价格变动会影响实体经济的价值,并互相强化。

    你很难不佩服索罗斯对历史、经济和人类心理的深刻理解,我认同他对开放社会的诠释。作为国际政治和宏观经济的分析大师,索罗斯的哲学贡献已经超出了巴菲特。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哈耶克、波普尔等一批巨匠的光环映照下、在东欧历史巨变的震撼中产生的放大效应。在同是犹太人的思想者更是历史参与者的心理巨著——基辛格的《大外交》和鲁宾的《在不确定的世界》中,索罗斯式思考随处可见——这恰恰是索罗斯梦寐以求的角色——历史参与者根据对事物的各自理解塑造历史进程,变化了的历史反过来又影响了参与者预期,对偏差的修复和对错误的纠正又造成了新的循环,世界以不间断的多方博弈的波动形态保持着均衡、发展和对真理的无限接近。巴菲特没有那样的济世情怀和政治抱负,却有一种在平凡中发现伟大的罕见才能。他独辟蹊径,在不确定的社会科学环境中找到具有自然科学般属性的超稳定结构的人类偏好。自从人人类诞生以来,地球就开始成为意志和物质的双重世界。历史创造者可以激发追随者移山填海的伟力,却不能与一块石头发生任何反射,也同样改不了人类物理般的本性。借用索罗斯的视角,才会更加认识到什么是熨平波动的终极力量。它使我会更加自觉地规避具有强反射性的企业,致力于找寻不受观测者情绪和炼金术士魔法摆布的消费垄断企业,一旦找到,就全力以赴,用尽每一分钱。用股民的话来说:“满仓”。

    我从不向各位股东介绍索罗斯,这只属于我个人的哲学爱好。今天的破例只是想说明,观测事物应当有几个参照点才能更接近真实位置。借由索罗斯的炼金术跳出此山,才能依稀识得巴菲特价值投资的庐山真面目。索罗斯致力于跟所有人比脑力,巴菲特则比所有人都简单,二者都不是平凡之辈,但天赋的智商并非人人拥有,而简单却更加持久。作为普通投资者,你做不到像索罗斯那样用一个脑袋同时想二十项经济变量,却可以做到用二十年时间熟悉几个消费产品的含金量。跨越人生峡谷你不必非去高空走钢丝,下到谷底再爬上来似乎更加可行。舒婷的《神女峰.》最后一句诗表达了我的心境:与其在悬崖上展览千年 不如在爱人肩头痛哭一晚。

    巴菲特的理论在中国是否能用,这个问题很有代表性,也是公司未来发展一直要思索的问题。从表象来看,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特色。中国没有可口可乐和吉列,长期投资也被认同于长期套牢。因此有学者呼吁“谨防陷入巴菲特的陷阱”。在美国,适合巴菲特投资的企业也不是很多,从他简约的组合可见一斑。从我上面的分析来看,巴菲特的理论并不是某一个国家的理论,而是一种人性的理论。在中国只有如何更复杂的展现其价值的过程,而决不是有没有用的问题。可乐在美国人人爱喝,在中国也同样受欢迎。麦当劳在美国都快人人喊打了,在中国还是农村孩子的梦想。消费垄断这样的概念不是美国人的专利,而是人类共同的消费习惯。中国的消费品牌如同仁堂、北京烤鸭、茅台、王老吉、金华火腿、中华香烟,历史都很悠久,都是在没经过巴菲特同意的情况下就有了很高的价值。因此,巴菲特决不是创造了一种理论,而是发现了人类具有向品牌消费品集中的消费偏好,以此来进行实践。理论永远是实践的总结,而不是凭空创造。现在有人提出了这样一种看问题的方法,我们将它用于对中国经济的观察,我认为是一件极有意义的事:中国市场存在的消费垄断,自古就有,比美国早多了。全面开放以来,中国人甚至比美国人还热衷品牌消费,现在处于刚刚起步阶段,未来的机遇将会更大。因为成长就是隐含的价值。任何理论之树的常青都源于实践者的创新。我曾会晤到很多基金经理,对巴非特很不屑,理由是中国不是美国。这样的治学态度愚昧了思想,遏制了对真理的探索:你不能僵化承袭一切西方的理论,也不能片面否定一切人类文明,而要钻进去找到其理论的真义并在实践中检验。那句“民族的才是世界的”的论断不仅在理论上是狭隘的,在实践上更是有害的。因为它混淆了价值与事实的关系。很多人滥用这句话,而少部分人则以此作为堂皇的借口。我想,如果民族的东西蔑视对人的自然权利的尊重、没有对自然法则的遵守,那么这种“民族的”东西就是应当抛弃的糟粕,根本不能向世界宣告因为这种“民族的”的特殊性而加以维护。 如果一个民族从不敢正视真理、从不允许独立思想,那么,越是打着民族特色和国情特殊的旗号自欺欺人,越是最终阻碍本民族的进步。

 

  

如果编一本有关投资的魔鬼词典,对“常识”一词的解释就是人人都明白,但谁也不遵守。常识的特点就是知易行难。

股票投资与生活中其他常识都是相通的。股票投资如交友,追涨杀跌就如同势利小人,交不到患难知己;股票分析如选妻,要按持有一生的计划来精挑细选才不会走眼;股票收益如种树,要想快速致富只能收获杂草。但股市现实情况无情地嘲讽了生活常识。绝大多数常识经验极为丰富的人在股市中竟然像换了一个人,这种现象全世界自古至今普遍存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只有在股市,才会发生买股票竟没有挑二斤西红柿仔细的事;只有在股市,精明的人们才会将巨款交给经营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也不问一下用途;只有在股市,职业会计师们才听消息就买卖而从不看报表;只有在股市,百万富翁才会俯首倾听毛头经纪人如何赚钱的指导;只有在股市,企业股东的朝三暮四竟被冠以“T+0”而作为重大利好。

杜拉克说:做正确的事,也要正确地做事。一句话涵盖了投资的全过程。投资本身就是依靠常识的行为,但却要正确的做。

张瑞敏曾说:什么叫不简单?就是把一件简单的事一千遍一万遍的做好。巴菲特怎么伟大?我的感悟就是他能够把最简单的投资行为几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做好。投资股票不是造原子弹,普通的智力完全够用。它更多的是对做正确的事的坚持。有人说,当巴菲特还不容易吗,选几只好股蒙头大睡,几十年后就是了。经过一年的亲身体验,我体味到其中的不易:无法选择的坚持并不值得称赞,在众多选择之下的坚守才最令人敬佩。美国历史上最有智慧的总统威尔逊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取代持之以恒的精神。才华不能,有才华但不成功的人随处可见。天赋不能,天赋无回报几乎是一句谚语。教育不能,这个世界上挤满了受过教育的被遗弃者。只有毅力和决心是万能的。”

虽然我一直没学懂过微积分,打牌也从来就没算明白过,但我还是认为我的最大问题不是智力,而是毅力——对正确的事坚持的毅力。在今年股份公司成立之时,我郑重地拿出新笔记本,开始每天记录投资心得,分析企业发展。在扉页上我写了一段话自勉:我不是天才, 我要用别人喝咖啡的时间来读书, 我要用别人喝咖啡的金钱来投资。

一年的时间,在简陋的书斋,我品味了知识的醇香,我收获了投资的快乐,我认识到常识的力量,我体会到坚持的艰巨与伟大。

我想起了对像我这种普通智力的人很起励志作用的美国影片《阿甘正传》,阿甘由于智商只有70只好牢记妈妈的几句做人原则闯荡世界。在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世界中以傻瓜的诚实、守信、宽容和无私成为楷模,感动一代美国人。但我不认为会感动中国人——中国人实在太聪明,以致不相信任何看起来简单的事物。任何事情都用阴谋论来解释。这也难为了中国人。因为几千年来诚信永远是稀缺资源。你看最近火爆的《无极》,远一点的《英雄》,大场面下掩盖着卑琐的气质,充满令人不齿的东方式的小伎俩,中、日、韩三国演员都心领神会的表演着,“你把她放了,我就把刀放下——其实我还藏把刀呢。”巴菲特式的简单就是人们打死都不会相信的天大阴谋。   
  我宁愿相信巴菲特的简单(尽管他的恒心很不简单),也不愿意用阴谋论来揣测。可能你们会说我幼稚,就让我单纯一些吧。为什么符合常识的东西都要怀疑呢?为什么中国人就不愿意老老实实的尊重常识,按常识办事呢?这不仅存在于股市,更弥漫在中国社会生活的各个层面。总是用庞大理论体系和严密的论证吓唬人,总有那么多没有脊梁的人在帮凶,总是聪明得自以为天衣无缝——但却经不起小孩天真地疑问。非典期间我的小外甥女问我:钟南山怎么那么有名呀。我说,是因为他说了真话。说真话就能有名呀,是不是别人都整天在撒谎呢?我痛心的知道,孩子长大以后,也将会明白我们的沉默,知道说句真话是多么艰难,甚至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她终于也会和千千万万单纯的孩子一样成熟起来,再也没有真话。但这也就没有了希望。我很瞧不起日本人,因为这是一个在最最基本的问题上都不敢正视历史不敢直面错误的民族,但以此为镜,映照我们民族自己:你真正做到正视历史了吗?你真正做到了为我的小外甥女的未来负责了吗?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于千山万壑般忧国忧民的重压下迸发永不枯竭的希望之火。国家的振兴,民族的崛起,不正是需要一大批思想者去实干、实干者去思想吗?不正是勇于面对冷酷现实,在动荡涣散的思想波涛中形成花岗岩般的原则从而激发人民蕴藏的创造历史的伟力吗?

直面虚妄的世界,应当有勇者的气概,俯瞰浩瀚之江山,更要有赤子的情怀。作为一介布衣,以微薄之力支持民族企业,用满怀热情投身中国经济,无时无刻不盼望祖国的繁荣和强大。我常以一句名言激励自己:不要问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国家做什么。是的,虽然饱经沧桑,但仍壮心不已——用思想之剑,劈斩横生的荆棘;用行动之犁,开垦前途的荒原。我坚信,靠着每个人的正直、勇气、奉献和坚持,我们终将撬动历史。

再次感谢你们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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