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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中的一只肥猪

 徐天坤1979 2013-08-25

偶然读到下文,真乃一大趣事!  
“笔者在乡间生活时期,曾追打一头近二百斤的壮猪,因其偷吃打谷场的湿谷,牠被赶至死角时,纵身跃过五尺高的砖墙,真不敢相信家猪有此敏捷身手。”--马鼎盛(http://blog.sina.com.cn/u/470071c9010002pq)  

不禁想到我的少年时期发生的一件事情。 那时我读初中,暑期便在家里帮着干农活。我们家在村子西头,院墙外就有一块自家的玉米地。当时玉米还很嫩,绿油油的叶子是牛犊儿和肥猪们的最爱。于是,母亲派给我一个任务:在玉米地的入口处看守,万万不能放那些偷嘴的家伙跑到玉米地里乱来。 


 现在想来,当时的我是极其认真地执行这一任务的,因为我干脆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进入田地的必经之路上。看看还有什么东西能来偷吃!呵呵,没想到,很快我的不幸就来临了。

一只壮硕白猪,瞪着狡黠的小眼儿,从不远处无声无息地向我靠近。似乎它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只顾一个劲地赶路。等到我无意中一抬头,一下子发现了它的时候,我立马放下书抄起木棍向它冲了过去!本以为它见到我会被我的阵势吓倒,转身逃窜(我遇到过的几只肥猪就是如此),没成想它让我大吃一惊!


 我当时还仅仅是个少年,身体单薄,想来这一点早已被肥猪觉察。它不再怕我,岂止不怕我,竟然连我手中的木棍也不再畏惧!因为,就在我要向他冲过去、旨在把它撵走时,它却直直向我冲来!还带着吼叫!您可以试想一下当时的情景。好吧!你既然不怕,我就让你尝尝苦头!于是,我对准了肥猪的宽厚的脊背,猛地就是一棍!


 我原以为,这一下子打下去,这家伙总该跑掉了吧?哈哈,还真被我给猜中了——它夺路而逃,不过却是冲着玉米地狂奔!我能怎么办?一边大叫着挥棒追赶,一边内心惶恐。万一这贼秃闯进了玉米地,这么好的庄稼就会被糟蹋的惨不忍睹!而我也没法向母亲交差,受到责罚在所难免。


 时间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在路边看守时的度日如年,转瞬间就已经被紧张冲突的刹那所接替。大肥猪一路狂奔,几下跳跃就已经冲到了田地边。尽管有刺篱笆阻挡,奈何猪皮太厚,根本对它没有威胁。看它连看都不看,便一头冲过了刺篱,钻进了玉米地里!


 当时的我已经顾不得气氛,唯一的想法是赶紧把这肥贼给赶走。于是,我也进了地里,无奈没有肥猪那样的好皮肤,只得用棍子拨开了刺篱。这使得我比肥猪又晚了几步。转眼间,原本长势喜人的玉米地,现在已经满目疮痍!随着我们的追逐赛的进行,那可爱的玉米便一株株地躺倒,像是低头向我们敬礼。


 现在反思一下,当时犯了几个错误。


 一、不该盲目相信自己和肥猪的实力比,换言之,过于轻敌,导致失败。 
 二、贼秃既已入地,损失已经造成,就应该尽量冷静,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当时最明智的选择,应该是慢慢将肥猪引出玉米地,而不是一阵狂轰乱赶,弄得遍地狼藉。 
 再怎么反思也不能弥补过错。母亲回来后,先是去到田里看看玉米被踩踏的状况。出来时,母亲很伤心,为了她辛苦种下、用心呵护的玉米,也很生气,狠狠打了我一顿。记得母亲是在哭喊声中拖着我的,她把我拽在身后,并不时地给我几巴掌,以配合她的怒气。她是在做给那些把肥猪从猪圈里放出来、踩坏别人家(也包括我家)庄稼的人们看看,尽管这样做未必有效。 
 后来每每想起此事,我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害怕。没想到母亲会发那么大的火,为了一头肥猪,和连一头蠢猪(却是勇敢的猪)也斗不过的儿子。母亲伤心了,也流泪了。当我和母亲提到这件事时,她一脸的心疼,为了当时打我那么厉害,同时也不忘抱怨几句那些肥猪的主人。


 人生真是如梦。回忆却仍然历历在目、清晰异常。记下我的些许回忆,也算是和马先生的“飞猪记”做一陪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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