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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中的苏丹--《我在苏丹》[转]

 昵称11971456 2013-08-26

 
内容导读: 记得在多哈转机时,一出机舱门,热浪般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好热啊!早上五点钟就这种温度。我以为,多哈该比苏丹热吧,至少也是一样热。在机场候机时,和旁边的黑人朋友聊天,想多了解一下我的目的地。于是我知道了,苏丹比这里还要热。

    苏丹的热是出了名的。
 

   记得在多哈转机时,一出机舱门,热浪般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好热啊!早上五点钟就这种温度。我以为,多哈该比苏丹热吧,至少也是一样热。在机场候机时,和旁边的黑人朋友聊天,想多了解一下我的目的地。于是我知道了,苏丹比这里还要热。
 

   苏丹,在阿语里,SU是黑的意思,而DAN是地方,地区。于是,苏丹便是黑黑的地方。幸好我去的是首都,地方很美,尼罗河畔,人也不是那么黑的,嘿嘿,这是我后来才发现的.但是,热还是真的。听人说,英国人入侵非洲,到了这里,发觉太热了,便停了下了,再不向南去。Sudan在英语里是最热的地方的意思。
 

   我算是领教了苏丹的热了。才到时,第一天便浑身湿透了,到了晚上,头痛欲裂,中暑了。在办事处,大家吃过晚饭,聊天,看电视,而我只想到住的地方去。还好我来前带了清凉油和正气丸等药品,回去吃了睡下,总算舒服了许多。第一天上班,我被送到SSMO做翻译。事情总是想的一回事,到头来又是一回事。本以为会在计量局大楼里和里面的官员一起工作,单位派我过去是因为那里有我们的业务环节,到了现场,才发现大错特错了。原来我工作的地方是一片工地,方兴未艾,据说在不远的两年后,这里该是九层的计量大楼。想来也对,单位本就是以建设项目为主的,我被送到工地做现场施工翻译也是很正常。唉,来了,只有期望尽快适应吧,有的苦吃了。
 

   上班下班,我们是有车送的,而途中总会经过许多使馆,当然,还有让我神往已久的尼罗河。当车驶过尼罗河大桥时,那片绿树夹岸,带着神话般色彩的尼罗河便尽收眼底。终于真真正正看到了,我的尼罗河,这条在我心里面早已流淌了好久的河流。
 

   我想,如果有机会,我会尽可能的收集一些关于她的故事,传说和绘画作品、艺术品。乌木、象牙、彩绘,关于这条非洲母亲河的一切一切,它们究竟都是什么样子呢?
 

   苏丹是宗教国家,40%的居民是阿拉伯人,其中大部份是穆斯林。还有一大部份是来自埃塞、也门、埃及等周边国家的黑人,他们大多是基督徒。但奇怪的是,这里国家的法律条例是依照穆斯林的教义制定的,要求人们必须遵守穆教的生活习惯和风俗。于是呼,这里有很多奇闻怪谈,大多是关于戒条和破戒的。
 

   初来乍到,原以为凭借自己一口流利的英语,我可以平趟。可是一到人群里,黑人兄弟中间,我才发现我错了。这里的人们大多只会说阿拉伯语,满口哇啦哇啦的,唉,问题啊。老板也说,你到这里来,一定要学一些啊语,不然有时候会有麻烦的。
 

   我的司机,是个来自埃塞的黑人,他叫索罗门。可以说,他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因为他懂英语和啊语两种语言,在我处理事情时,他总是及时的出现在我的身边,给我做翻译。呵呵,其实单位真正需要的是啊语翻译啊,而不是我这种英语翻译。我来到这里,加上一个索罗门才能正常的把啊语翻译成中文。不过还好,他会帮我,他会教我啊语,我相信,只要我认真学,泡在他们中间,用不了多久就能说啊语了。慢慢学吧,相信自己。
 

  没想到才第二天,我便有事情做了。学校工地死了个黑人,于是国祥找到我,让我去做些翻译和调解工作。因为事故原因,黑人工人全部停工了,只有少数几个中国工人在抺灰筑墙。两辆警车停在工地门口,许多警员在忙着调查事故的原因,他们都带着枪,听说子弹已上膛了。原来,我们的钢筋活是包给一个苏丹人做的,他的工人在二层摆放的细钢筋滑落了一根,正好由地上工作的黑人后脑穿入,12厘米啊,不得了,当场死了。死者的尸体被警察带走了,那里的负责人束手无策,只好等着死者家人通过警察局公了。
 

   来前我便知道这里是阿拉伯国家,以教制国,能不能用他们宗教自己的方式解决此事呢?于是我和索罗门商量了个办法。原来,在这样一个穆斯林的国度,如果人死了,按情形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人为致死,一类是意外死亡。因为我们工地上黑人工人的死因里没有人为因素,所以我们可以归为后者。按他们宗教的解释,死者的死是上帝安排的,上帝需要他去做仆人,死就死了,没有国内那么严重。我们从警局里找到两名警员保护工地,必免死者家人报复伤到中国工人,然后便按照宗教的程序开始解决此事。我们首先找到了死者的家,问了问他们葬礼上都需要些什么。家里出来的大多是妇女和儿童。从我的黑人兄弟口中得知,男人去了警局。这是一个非常善良的家庭,她们告诉我们要的东西,大体有冰、茶、白糖、桌子、羊肉、炭等。于是我们按他们的要求,从警局里接着死者的哥哥,一路买齐了东西给她们送了过去。当然,这中间有好多祷告仪式,我也不懂,好在SOLOM教我照着做。事情办完,只差最后一步了,那便是经济赔偿。而我们已经没有必要留下,便回到了计量局。
 

   计量局的工程进展的并不顺利,一周内连续塌方,连荷兰大使馆的墙也倒了。于是我便有了事情,协调业主、监理、大使馆及我们工程方的关系,成了每日的工作。
 

   在来之前,冠珠的马总对我进行面试时,曾经问到关于人际关系的问题,说,如果单位里有些人不和群,不好相处,你怎么处理。我当时心里想,这可能只是一种必要的问题,并非有其原因。现在想来,他是有因而问。中江国际苏丹办事处实际上是个家族机构。这里从老总到厨房到工人都非亲即友,所以我的来,实际上是来到了一个到处是老总的地方。因为人人比我大,所以我选择沉默,只有好好工作,伺机以待。虽然是家族性很强的工作环境,我却发现了其中不足给我带来的机遇。缺少管理人才,缺少精兵强将,成了这个小集体的软肋。祈主任有的是工程,却没有人帮他干,所以他要选择管理人才带兵,否则只能选择分包。
 

   苏丹人没有信用可言,大多数人说话根本不算,就连银行的信贷等级都只有九级。这个上帝青睐的国度却永远得不到上帝的信懒。来前我只是从网上了解了一下这个国家,到这里后,头给我说的第一件事就是,千万不要相信苏丹人。呵呵,这个没有信用的国度,前途在哪里啊?因为人员因素,我们工地中国工人不多,往往是中国工人带苏丹人干活。从中国的兄弟们口中知道,和苏丹人打交道很不容易。首先,他们很懒的,没有人看的时候就会停下来休息,直到有人过去叫他们时,才重新开始。他们的没有信用从任何地方都可以看得出来。比如说吧,如果你在他们干活前给了他们工钱,他们就会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中午吃饭他们预支工资作为饭费,必须要签字的,如若不然,他会不认帐。就连有时候签了字,等到下班领工资时,他们一样可能不认帐。呵呵,而且这帮兄弟的脑子出奇的笨,数几张钱币也会数好几次,可能连自已也信不过吧。
 

   这些只是我身边的一些情况,当然还有更多听我黑人兄弟给我讲的。他说,这里好多苏丹人做生意做到牢里去了。为什么呢,呵呵,说来好笑。他们要人家一批货,并且告诉人家,他开的支票会在一个月或一段时间后有钱可支。那就等吧。呵呵,等到时间到了,人家一查,帐上没钱,就把他告上法庭。他于是被判入狱,直到还钱为止。就连住到牢里了,他们还是一样做生意,一样的做法,只不过是告诉家里人来操作罢了。于是呼,他们慢慢积累资金,富起来后再还钱出狱。
 

   还有就是小偷,做坏事的人很多,被抓住了就会求上帝饶恕,然后就没事了,错是可以犯的,犯过了只要忏悔,就可以了,过后还可以再犯。
真搞不懂他们。
 

   在这个穆教为纲的国度,许多事情是不被允许的,甚至在法律中就有所体现。比如说:不许喝酒、不许穿短小暴露的衣服,不许和女人牵手走在一起,不许吃猪肉等等。但是,因为外国人多,这里的这些禁令很多时候只对苏丹人起作用,而会对留居的外国人造成很多麻烦。但是,大家总有办法。
 

  比如说吧,酒是可以买得到的,不过很贵。而其他方面在公众场合最好不要了吧。
 

   酒和夜生活可以说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必不可少,因为它们一定程度上调节着人们的生活节奏,帮助人们释放来自社会各个方面的压力。因此,人们甚至把这两个孪生姐妹归到文化范畴,酒文化和性文化。而且,这两个姐妹往往是不分开的。就算是保守的苏丹也是一样。有人说,这种保守只是一种假像。苏丹人也是人,也会有欲望存在,因此,这种强制性的压抑只会让他们千方百计的找地方发泄。很多苏丹人都会偷偷饮酒,而且常有人因为饮酒被抓进警局。我们这里的钢筋工头,中国工人叫他三依特,便因为饮酒被抓进去好多次。据说,变电站的大监理就很喜欢喝白酒,并且常要求我们给他提供二锅头。当然,酒是要带回家里去喝的。于是呼,酒在市面上少得可怜,也贵得出奇。价钱对于那些爱酒如命的外地人来说,已经算不上问题了。所以,有的酒吧和饭店便偷偷供应酒。当你看到哪家酒吧门口停着好多联合国的车时,那么这家一定有酒供应。
 

   喀土穆是苏丹的首都,当然少不了出来做的女人。据说,不久已前,这里还有一个红灯区。因为南部苏丹的人开放嘛,他们的人作了总统,人民的生活便会多一点自由。但是不幸,那个南部的总统才当选就死于空难了。于是,北部新的总统上台,红灯区被叫停了。不过,有需求总会有人做。听工人兄弟们说,晚上开着小车到一些路慢慢开过,见到有女人站在路边停下,她们就会打开车门坐上来,和你谈价钱。呵呵,不过我是不敢的,因为在非洲,爱滋病是很多的,若不洁身自好,得了病就完了。听说中石油的七个领导在这边乱搞,全部住进了华夏医院,且三个被传上了性病。呵呵,想天天给女人打针,这次轮到他们了。
 

   中国的女人也有。这里有家紫京集团,下有超市、饭店等产业。里面的中国小姐只接待熟客,且价钱高达二百美金,而我们的工人兄弟们只能望梅止渴了,呵呵。
 

   到了这里已经二十五天了,天天累的要死。身体上的累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心累。工地的工程进度是主要原因。经过了四次倒墙事件后,工作基本算是步入正轨了吧。 只能说算是。因为除了场地的限制,还有人员上的不足。监理来时,一个劲的摇头,说这任务太艰巨了,场地没有,当各个工种入场时,材料到处堆,碍事了再搬来搬去。雨之将来,后果不可想像。
 

   现在主要是承台的钢筋绑扎工作,下层地下室的柱子和板墙钢筋,还有就是两个电梯井。人员是从各处调来的,并不是什么正规军,只能算是游击队。就是因为这样,有时候各工种间不能很好的配合,达成默契,以致有时出现一边抢工,一边滞后的现象。协调成了重中之重。
 

   苏丹是个很传统的地方,但是时间久了,你会发现那只是统治者的意志,从九十年代也就是十几年前开始,人民的权利越来越少,用他们的话说,所有人必需遵从穆斯林教义了。唉,可怜的兄弟姐妹们,不能在光天化日下做的事情,他们就在夜里,没人看到的时候去做,然后就去祷告忏悔,然后就一样在穆斯林的阳光里做正经人。难怪,这样久了,他们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了,怎么能相信守信于别人呢。这些生活在教堂夹缝里的人们。
 

   中午,大家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睡觉,我坐在树下和本地的警察聊天。其中一个家伙不像什么好人,用阿语和我说,让我晚上住在工地,他给我带女人过来,大家一起玩。我说不行,我晚上要开个会,然后回马穆拉去睡。他一再坚持,非要我在这里住。我说,今天晚上会有两个中国人在工地睡,一个叫黄,一个叫范,呵呵。他就用那口像炒豆子一样的啊语和我说个不停,还问我有没有钱啦,等等等等。我说天太热了,我头疼,我不懂你说的话。呵呵,这家伙觉得无趣,就走了,并说晚上见,我用啊语对他说,明天见,呵呵,白白吧您哪。
 

   工地旁边就是喀土穆大学。中午,我照例去小商店喝可乐,我的黑人朋友也来了。我们拥抱了一下,我还请他喝了可乐。他很高兴,带我去校园里玩乒乓球和台球。呵呵,不错,有人带着好多了,可以融入到他们生活中体验一下。但我知道,这样是要有一定的分寸的,要不然会发生些你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像那个工程监理哈非斯说的一样,他不知道他们会带我到哪里去作什么,呵呵,当然,他说这话时,嘴边挂着不怀好意的笑。我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呵呵。
 

   上午半天都在工地上协调工作,中午又没有睡,下午头就有些疼了。我知道这是因为天太热,所以不敢轻易出去了,躲在屋子里算算现金帐,打打东西等等。虽然我没有真正的在建造这座大厦,我只能看着他在中国工人和黑人兄弟的汗水中慢慢成型,但我知道,我在工作,我不是可有可无。
 

   钢筋工老范和黄勇已经几天在这里加班过夜了。每天早晚都是买这里的饼干和面包吃,都是甜的。在这里,商店里唯一能买到的咸东西就是薯片,其他的东西都是相当甜的东西。这里人吃糖真是太厉害了,像我们中国四川人吃辣椒那样猛,难怪他们中无论男女,那么多胖子。不过这里有汉堡包。用啊语讲,叫做小路马。有牛肉,羊肉,鸡肉等,还有鱼肉的。呵呵,我吃过牛肉的和鱼肉的了,不错。肉是烤肉,鱼是炸鱼,味道很好的。里面加黄瓜、胡萝卜,淋上柠檬汁,就可以了。不过价钱要比国内的KFC、M等还要高。没办法啊,吃吧,要不怎么办。苏丹本地的小吃叫腐卤,是用面包蘸蚕豆酱吃。呵呵,相信没有人敢试。
 

   工地上的情况也不太乐观,困难重重。开始只是因为没有场地,后来发现这里的协调工作大有问题。人员都是从其他项目上临时抽来的,这种不固定性让人感到心里不安。还有就是管理的问题。工长大于经理,没人听话,这就让不同工种之间的协调变得很难。于是,军心动荡。经理不想干了,要走人,钢筋工长干不了了,要离开,木工工长也要拍拍屁股走人。唉,没办法啊。我是要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无论谁说什么,怎么做,我必须做好本职工作。万水千山来这里,再难也不能退缩,我可没有时间混日子,我要工作,我要工作,我要工作。
 

   接触工程有快一个月了吧,现在终于有点入门了。做好本职工作非常轻松,于是我就想多学点东西,以便在今后的工作中用。于是乎,在他们建SSMO计量大楼的同时,我在自己的脑子里也开始一点点的盖楼了。开始先土清场,然后做一层保护层。保护层是5-8厘米的素混凝土层。然后是防水。防水是两层柏油,两层油毡,然后是沙浆。沙浆只有2-3厘米,作用是防止运料或做钢筋时伤到防水层。难题是电梯井。挖坑时可能因为标高的错误,多挖了十厘米,结果到了尼罗河水位以下。在做电梯井底板时,水不断向外冒,成了一个个小泉眼。先抽水,可是抽完了还向上冒,后来南边的电梯井用堵漏王和速混凝土强行打成了底板。可是北边坑里的水却止不住的流。没办法了,只好做了个降水井,并从里面不断抽水。做完了防水,沙浆,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开始做底板承台的钢筋了,然后是柱墙筋,然后是模板,然后是混凝土。当然,现在整个承台的钢筋快绑扎完了,马上就要做混凝土了。不过两个电梯井里又有了很多水。难办啊。监理说了多少次了,要我们排水,可是我们也没有好办法。
 

   等明天钢筋完成,监理通过后就做混凝土了。马上不会再怕下雨了,想来大家都会因此而轻松许多。
 

   说完进度,说说大家分工吧。
 

   我是这里的翻译,也管日常现金,还有进出材料,工具等。老朱是现场土建经理,做一些技术类的工作。黄钢是木工工长,统管中国工人。老范是钢筋工,因为只他一个,他带所有黑人做工。不知道为什么,工人们都有加班费,而我和老朱却没有。唉,不平衡啊。
 

   因为墙老倒,我联系的清土,所以我加班最多,可是没想到到头来没有加班费。想到自己晚上那样拼命干活,到头拿钱没份,我心里那个凉啊。后来听说,管理层是不用加班的,只需把任务交给工长,第二天来检查就好了。喔,原来如此。
 

   老范加班也很多,可是听说加班费不是太多。老头子天天晚上睡前要算钢筋算上好一阵子,怪可怜的。
 

   老范是钢筋工长,带着所有黑人钢筋工整天忙于钢筋备料、运输、绑扎,今天早上来时,说腰疼,要我帮着买狗皮膏药。他说是昨天用力过头,抻住了,还说他家乡有那种二十多元的药帖,一粘上去,患处便会发热,然后就会好很多。中午休息时,我学到了“疼痛”这个词的啊语说法,觉得给他买药时用得到。当然,还有“痢疾”,这样的词给工人买药时是可能用到的。
 

   这两天黑人钢筋工老是闹事,让我们天天骂那个头子。那个头子叫三易特。这家伙似乎只是个熟练工人,不是当头子的料。每天,我们要求他带多少人,他就带多少人,其中不少什么也做不了,只是来充个数,晃来晃去的。让他在现场盯着,他老是跑掉,不知道去做什么。于是他的人有时没事做,就在一起吹牛,闲着。到了晚上,呆了半天的他们回家了,剩下两个没有钱,就来向我们要路费。我们当然不能给。因为我们有约在先,我们只给工作的人提供午餐费用,且拿钱的只能是三易特本人。可是看那两个工人可怜,我们还是给了他们五百的路费。
为这事,给三易特打电话花了我二百。晕了!
 

   谁知,这还没有结束。第二天早上,三易特来了,没有安排好工作就又跑掉了。 我给他打电话,他说自己病了,在医院。什么什么什么啊。中午,黑工人全部来要饭费,八个工作的,五个闲着的,全来了。乱子!想想三易特在这里时,自己很用力的做工作,而他的工人们却没有安排,乱的一蹋糊涂。呵呵,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我怎么说你好啊,我的黑人兄弟!
 

   今天是六月十一日,监理检验钢筋的日子。昨天下午本来要他们验收的,因为小监上午和我们一起整整查了一个上午,所以我们以为,下午大监会随便看看,然后问小监几句就可以通过了 。所以我们原计划昨天晚上打混凝土。可是,大监要求我们用细线把柱子和板墙连起来,然后他去查线。下午三点多,他下到现场,看了一眼,撇下几句话就走了。
 

   为什么线没有绑好?为什么底部没有清理干净?
 

   我问他,今天我们能打混凝土么。他摆了摆手,今天不可能,他明天上午来了再说吧。于是他走掉了。
 

   上午来后,我们马上把线绑好,加上昨天半天的水管清洗,今天上午的清理,我们以为,今天上午再查,一定可以过。可是事情总是不随人愿。
 

   大监这个老胖子要我们用整块的垫板给他在钢筋上铺路,查到哪里铺到哪里。当查到电梯井板墙时,问题出来了。
 

   看来是轴线出现了问题。
 

   刘经理要我把审过的小图和伸缩缝的详图拿来,一看,才知道伸缩缝附近没有按图施工。后来知道,是放线时出的问题。唉,从这时候开始,朱经理日子不好过了。他和工长黄钢放线,据他说,是黄放的这部份,他忘记了改图的事,也没有看,所以线是按原图放的。这不没脑子么。
 

   整张图里最有争议的部份就是这个缝,大家都该多加注意,可是却在放线时就错掉了。大监强烈要求改掉这面板墙筋和四根柱子的柱筋。
 

   可是天在刮大风了,要下雨了,下了雨就会塌方,倒进承台钢筋里简直难以想象。大家都在为这个工程着急,可是却一点好办法也没有。刘经理忙着和监理协调,想把设计再次改回去,避免我们那要耗费两天的无望之灾。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没的办法,老范如是说。
 

   他们还在谈,工人们又上工了,我在办公室里,和从那时起就再也吃不下饭的朱等刘经理的消息。
 

   突然想到我的黑人兄弟索罗门。他已离开中江有一周多了吧,不知道近期怎么样了。每次我遇到难处,他都会很积极的给我想办法。可是现在他不在了,我又有了好多新朋友。我有HAFIZ,我有FATY,OMRAN,我还有很多学生朋友。关于他们的故事,呵呵,很多了。
 

   只是苏丹的生活有点单调乏味。没有酒,没有女人,也没有娱乐,连最基本的运动都没有。回想在国内那么多快乐的日子,和朋友们一起喝酒,一起谈工作,谈生活。还有女人,还有KTV。当然,最让人怀念的是和兄弟们一起打篮球的时光。汗水之后,那份运动后的松驰,让人身心服贴。可是现在,没有了,一切都没有了。今天祈总来到我们工地,问我,小王,你好么。我说我很好。其实我想说,我的生活里缺少了激情,长时间的工作让人麻木。呵呵,没有说,能说么,不能的,也许只有等哪天领导心情好了,给我们宿舍里装上乒乓球台就美了。而我们的期盼,只能像苏丹兄弟们期盼一场淋湿全身的雨一样,默默等待就好,仅此而已,仅此就好。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孩子说话的声音,呵呵,咕噜咕噜的不知道说的什么,一抬头,原来来自老朱那台电脑,是他儿子录的一段什么话。呵呵,听到这段录音,我也想念起兄弟姐妹们的声音来。唉,听到他们的声音该多好,哪怕只是声音呢。现在失去的,什么时候如果能找回来,该怎么去珍惜啊,我心里比谁都明白。
 

   连续两夜通宵工作,真的很累了,我现在头和身体都很痛,一动就痛。那种晕的感觉很难摆脱了,就连抹清凉油也无济于世。回想昨夜工作的情形,我们在汗水和泥泞中一起努力工作,什么都不想,只想工作。等到天亮结束时,我坐在钢筋上,直想倒下,再不管什么天与地了。
 

   再有热情的人,在没有酒,没有运动的地方,没有亲人和朋友的地方,没有鼓励和安慰的地方,倒下去就是土地的地方,很难,畅快的呼吸,畅快的欢笑,让自己感觉到生活的美好。酒是醉人的,沉默是另一种醉么,也许。
 

   还好有学习的乐趣,有苏丹朋友们的欢声笑语。
 

   现在我发现我沉默是错的。当别人谈论工作时,有人说谁好谁不好,谁称职谁失职,我从不想参与,可是现在,沉默之后发现自己因为缄默被人欺负。他妈的!那个工作什么都不行的家伙,怎么连人格也不行。
 

   当初就觉得,遇到个好的带头人,工作和发展都有了,且心情愉快。可是现在,他妈的!那个狗东西什么都不是,还自吹什么工程师,有技术,狗屁。呵呵,他来了之后,垒个墙你说倒了几回,四回!傻笔。还说不是技术问题,什么是技术问题?遇到个事情就没了办法,说这活没法干了!你是他妈的什么项目经理啊,说这种话下边的人怎么做事!放个线放错了,给人家监理弄个不按图施工的罪名。一大早就来放线,晚上还没有完成,什么狗屁工程师啊,你会个屁啊。呵呵。
 

   说到管理就更有笑话了。工长没人听他的,指挥个工人指挥不动。每次不是有人帮他,他连台都下不了。唉,我好后悔啊,不该做那个帮他的人。听说他在塔基上的时候,那个孙子样,要不是几个工人好心帮他,狗屁都不是。天天做的什么事啊,做个施工员都做不好,怎么做项目经理。
 

   每天听工人们和知道他的人说他的事情,唉,真不明白,他怎么能坐得住。我本以为,领导把他找来,看他不行,又想到机票出了,不合算,让他做一段滚蛋,现在想想,真的可能是,呵呵。好了,故事先写到这里,下次再说。
 

   为朋友,趋汤蹈火 ;为这种人,算了。
 

  今天是我所遭遇的第一场苏丹雨。雨下的很短,才一会就没有了,只给疲惫的我们留下了些许的凉爽。大家在下班前忙着抢工地的材料,工地上的人们似乎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因为雨,因为阴凉,因为天气的不同。是的,在苏丹到处都是一成不变的安排,早起,坐车上班,工作,吃饭,工作,下班,没有变化,没有新鲜感。这种生活的枯燥让大家欢迎一切变化,雨,就在时候来了。在中国有句诗,春雨贵如油。到了苏丹才知道这里雨的价值。网上资料显示,这里平均一年也就有一毫米降水,少得可怜啊。
 

   可是不久,一场大雨让我改变了对苏丹的看法。从将军欧姆兰那里了解到,苏丹是有雨的,雨季在七月。如果在南部,这个季节是很有意思的,每天一场雨。雨大到多到让你彻底改变对非洲少雨的看法。这里我算是见识到了。只是这里的雨不同于国内,同一个地区,雨水分布因云而定,可能隔一条街就有不同。我们在首都,人们说雨多了尼罗河会涨水,而且街道上会有很多水和泥泞。
 

   因为工程西面的塌方,我们总是在担心邻居-------荷兰大使馆的小树倒到我家的院子里,呵呵,如果真的下了场大雨,我们就有的赔钱了。
 

   到这里有两个月了,经历了很多事情,对海外生活有了一种与往不同的看法。这里是比国外更加宽泛的大环境。天高任鸟飞。呵呵,于是来自国内的个人水平素质参差不齐,各性张扬,成了一种百鸟争鸣的局面。呵呵,林子大了。
 

   才短短两个月时间,我就有了好多本地的朋友。他们把对中国人的敬意由加到我身上,我成了这里的重要人物。还有朋友给我提供工程的信息。到现在,我已经经历两个工程的洽谈了,成了拿不拿钱我不在乎,对自己的工作是个认可。
 

   于是苏丹朋友们都叫我超人。
 

   大概是因为工作和生活的融入吧,我写作的冲动少了,但有时还是打开电脑,把自己的工作生活点滴敲进去,希望回国时她能读到,读出尼罗河的冰冷与火热,浪漫与平淡。
  

作者:客过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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